马市的环境不好,原野没打算带自家夫郎去马市,因此将他一日三餐的膳食打点好,让掌柜的派了辆马车送自己出城。
马市的马贩子们是大越国的人,他们也是听说通商的事情以后才成群结队赶过来,在离行馆不远的地方形成了一个范围不小的驻扎地。原野在马市逛了没一会儿,就挑中了一个贩子的小马驹。这个贩子搭了两排马棚,小马驹就有二三十匹。原野将每匹小马驹都看了看,又问道,“你的小马驹就这些了吗?”
那贩子道,“这位老爷,前面的马棚里主要卖成年的马匹,小马驹后面还有,我带您过去看看?”
原野点点头,“好,看看吧。”
绕过前面的马棚,后面空旷的地面上搭建了许多巨大的帐篷,帐篷前面有几堆篝火堆。已过早饭时间,大多数篝火堆都已经熄灭了,只有一个篝火堆上燃着火,上面有一口巨大的锅,里面烧着半锅热水。
帐篷旁边立了几根木头柱子,被人拉上了麻绳,晾晒衣物。最边上的两根柱子上面,五花大绑着两个人。其中一个像是成年汉子,高大结实,一身遒劲的肌肉;另一个是六七岁的孩子。两人都皮肤黝黑,棕发棕眼兼之眼窝深邃,高鼻阔口,是异族人的长相。看两人嘴唇干渴起皮的程度,似乎被绑了很久了。
原野皱起了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马贩子连忙安抚道,“这位老爷别怕,他们都是我买的昆仑奴,前天晚上筹划逃跑,我只是给他们一点小惩戒而已。”
原野眼尖,发现两个昆仑奴的颈上都缠着浸湿过的麻绳,一会儿太阳晒过,麻绳会越缠越紧,让人喘不过气来。这种手段虽不至于要人命,却也十分狠辣。
原野没打算管闲事,继续让马贩子领着看小马驹。他在小马驹群里一番挑拣,心中满意却丝毫不露。返回的时候,两人又一次路过木头柱子,原野站住了,沉吟了半分钟,问马贩子,“这两个人卖不卖?”
马贩子连连点头,“卖!卖!”
“你开个价吧,合适我就买走。”
“这个大的八十两,小的四十两。你别看他长得人高马大的,他才十六岁,肌肉结实,力大无穷。还有他弟弟,也是个好坯子,再养几年,体格不会比他小。”马贩子夸赞道。
难怪长得差不多,原来是兄弟。
原野露出不甚高兴的神色,盯着马贩子,“两个八十两,你要是同意,十六匹小马驹我就在你这里买了。”
马贩子道,“这位老爷,八十两太少了,您加十两吧?九十两,两人都是你的了。”
原野挥挥手,作势要走,“那算了。”
马贩子急了,连忙拉住他,“别算呀,行行行,八十两就八十两吧。”这两个一有机会就想跑,他也怕他们影响其他的昆仑奴。
原野付过银子,查验过卖身契,贴身收了起来。马贩子招了招手,角落里的三人马上跑过来解了绳子放人。
两人被放下柱子,都摊在了地上。大的那个挣扎着爬过去,抱起小的,想说话,叫出来的都是气音。
原野让马贩子给他们水,大的那个看见水囊就抢了过去,给小的喝了大半,剩下的灌进了自己嘴里。
原野等他们喘匀了气,问他们,“鄂伦鄂古是吧?你们会养马吗?”
年纪较大的鄂伦偷偷看了看原野,知道这个人是自己的新主人了,“会!我们从小在草原上长大。”
原野点点头,“站得起来吗?跟我去挑小马驹。”
“是。”鄂伦扶着弟弟鄂古站起身,两人起初都有些腿软,原野知道他们被绑久了,血液不流通,肌肉暂时性的僵硬了。他也没有催促,等了一会儿。
原野转头先让客栈的马车夫回去,带商队的人过来接小马驹。这是之前就说好的事,马车夫点点头,驾着马车就走了。
等商队来的时间,原野耐心的挑好了小马驹,又让马贩子给烙了印。鄂伦鄂古确实挺懂马的,挑选的时候原野也问了他们意见。他们虽然怕马贩子,但他们易了主了,为了给新主人一个好印象,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原野将十六匹交给商队的人就带着鄂伦鄂古走了,商队会在送货的时候,将小马驹给他送到原家村。
回到客栈,原野给鄂伦鄂古点了一桌利于消化的午饭,让他们吃了一顿。两人念念不舍的吃完,就差把盘子舔干净了,捂着肚子还是觉得饿。
“你们一天多没吃饭了,别吃得太饱,小心撑坏了肠胃。”原野道。
两人心中一暖,看得出来,新主人说这句话并不是怕他们太能吃。
原野又给他们定了一间客房,热汤也已经准备好,这时客栈的伙计也把新衣服新鞋子买回来了。原野让他们回房洗头洗澡,将自己洗刷干净。
两人跟着马贩子呆久了,身上都是一股味儿,两人用胰子洗刷了一下午,原野反复检查了几次才算是放过他们。鄂伦还想把旧衣服收起来,找机会洗干净。原野一头黑线,直接让伙计丢到厨房烧了。
晚饭过后,原野才让赵小鱼见了他们。
“这是夫人。”原野拉着赵小鱼的手介绍道。
看两人要跪下,原野阻止道,“不用跪,我们家没有下跪的规矩,你们听吩咐办事就好,我也没有打杀人的喜好。”
简单见过了人,原野吩咐他们回房休息。
赵小鱼问原野,“你怎么又买了人?”
原野道,“我买了十六匹小马驹,让他们兄弟给我们养马吧。”
“你就嘴硬吧,难道你不是看他们可怜才救了他们?”鄂伦鄂古虽然收拾干净,换了新的衣物。但脸颊脖颈的伤又藏不住,特别是鄂古年纪小,看起来更是凄惨可怜。
原野道,“他们是养马的好手,而且鄂伦力气大,可以看家护院。”
赵小鱼在他一本正经的脸上捏了捏,伸出手道,“碧玉凝脂粉拿一瓶给我,我给他们送去。”
“就一些皮外伤,用得着擦药吗?”原野嘀咕,又道,“还是我去吧,他们两个都是汉子,你去不方便。”
赵小鱼也不勉强,“那你赶快去吧,等会他们都休息了。”
隔壁房间,来送药的原野已经走了,鄂伦拿着刚刚老爷交给他的伤药有些出神。
鄂古道,“哥哥,老爷夫人看起来都是好人。”
“嗯,过来,我帮你擦药。”
……
他们已经出来一个月,差不多也该回去了。赵小鱼惦念着哥哥的婚事,原野也怕夫郎肚子大了坐船受苦,没两天就带着赵小鱼和鄂伦鄂古坐上了返程的商船。鄂伦的力气果然很大,原野买的那些东西,搬上搬下全靠他。鄂古年纪虽然小,力气比赵小鱼还大,他心疼哥哥,也会抢着干活。
原野摸了摸鼻子,总觉得自己请了童工。
第65章
两河镇原家村。
赵小虎顺利在四月十八过了大礼, 就等着五月初八成亲了。哪知道这天百味药铺突然出了一件大事。姜大夫的一个病人,白府的小少爷, 白永寿突然死了。
白老爷四十岁才有了这么一个继承人,全家人都接受不了这个噩耗。
白府葳蕤院里,白夫人脸色苍白, 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白老夫人一听到这消息就晕了过去,白老太爷也是又悲痛又恼怒,迭声叫嚷着让白老爷把这些玩忽职守的下人都拖出来打死。
照顾白小少爷的下人们吓得瑟瑟发抖,小少爷的贴身仆役强撑着将小少爷前几天的异常都一一说了,末了补充道,“小少爷自小就体弱, 我一直贴身照顾他, 未有丝毫懈怠。姜大夫给小少爷看病之前,他只是有些咳嗽流鼻涕。但他吃了三天药之后老吵着说头疼、眼花,还有些怕光,我没敢隐瞒,全都报给夫人知晓了。夫人说少爷得了伤寒,再让少爷吃几天药再看看情况。我没有玩忽职守, 求老爷详查!”
正在这时,白府的下人带着提着药箱的姜大夫一路小跑了过来。姜大夫年纪大了,跑到门口还没来得及喘口气, 就被盛怒的白老爷提住了衣领子,“你这个庸医,你还敢来?!”
白老爷抓得紧, 姜大夫一张老脸涨得通红,眼看着气都喘不过来了。管家看情况不对,连忙上前拉白老爷,“老爷,您先别冲动!咱们不如报官,让官府处理!”
他也怕白老爷一气之下把姜大夫掐死了。
白老爷目呲欲裂,犹豫了片刻还是松手将姜大夫丢到地上,“还不快派人去报官!”
姜大夫瘫软在地上,捂着脖子咳嗽不止。
因为是命案,游县令很快带着幕僚、主簿、仵作、都头及手下衙役来到白家。游县令一来就命仵作查验尸体,仵作一看白少爷的尸体就皱起了眉头,“这模样,似乎是中毒哇!”
“中毒?!”白老爷和白老太爷红着眼睛,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
游县令当机立断,立马命衙役将闲杂人等赶了出去,封了院子。他又将伺候的下人一一传唤来审问。游县令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将白少爷死前的症状,一日三餐都问得清清楚楚,并让衙役搜证。因为白府报案是怀疑姜大夫医死人,游县令将姜大夫开出的药方,剩下的两包药和今天还没处理的药渣都打包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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