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橙沣道:“父亲的事他们或许知道了。”
“排查一下吧。”水清浅对何橙沣说道:“我不放心你父亲,我先去看看他,你自己一个人没关系吧?”
何橙沣迟疑的道:“伯父的幻术能持续多长时间?”
水清浅道:“你需要多少时间?”
何橙沣道:“一个月。”年轻的一辈里还是有很多有上进心的,他先前笼络过,现在正好用得上。
水清浅道:“那就一个月,一个月后再让他们醒过来。”
何橙沣稽首道:“多谢伯父,侄儿先行告退。”
何橙沣忙着整顿家事,水清浅往何红林所在的湖院主卧瞬移过去,看护阵完好,人又睡得安好,脸上不由露出一个微笑。
老话说傻人有傻福,还真是没错。他坐到象牙床边,隔着一层纱帐看何红林熟睡的容颜努力按捺住想把他闹醒过来的心思。
这样不人道,这样不人道。还是个大学生,大学生。
“睡什么睡,起来嗨!”玩心大起,扑过去,把他摇醒。
“干嘛呢,干嘛呢?明天还得上课,哥哥们,别闹了。”何红林迷迷糊糊的求饶。
“还上什么课?早八百年都不上课了。何家主,醒醒,你都修仙了。起来,我带你去飞。”
“我不要飞,也不要浪,我要睡觉。”何红林抱着被子捂住了脸。
水清浅决定下点猛料,他道:“你儿子出事了?”
儿子,搞笑,他一个大一学生哪来的儿子。不理,继续闭眼睡。
水清浅松开他,冷冷的道:“你手机掉了。”
“什么?哪呢?没摔坏吧。”何红林猛地坐起身,探身去找。轻容纱帐柔顺光滑,抚在手背上如同一块冰凉的玉石贴在手上,他微微愣了愣,喃喃道:“这里是哪?”
水清浅躺下,悠悠的道:“这里是你家。”
何红林摸摸纱帐,道:“这里是……我家。我想起来了,抱歉,我睡糊涂了。”坐回去,拥着被子发呆。
水清浅看着绣着芙蓉花的帐顶,道:“你小时候不会也是这样的吧?”每次醒来,都要面对无边无际的孤独。不像他,小时候每次醒来,第一件事想的是早饭吃什么,或者有没有的吃。
何红林道:“或许吧。不过,”他话音一转,哀怨的道:“你大半夜把我闹起来,干嘛?你知不知道睡不好死的早。”
水清浅笑道:“拜托,你都是元婴老祖了,已经不需要睡眠了。”或者说到了筑基期睡眠于修者就没有多大意义了。
“元婴老祖?你一说我都感觉我成了颤颤巍巍、鹤发鸡皮,命不久矣的老爷爷。”何红林被自己的想象力吓到了,抖抖身子,庆幸的摸摸脸道:“还好,还好,我现在依旧青春依旧,不然一觉醒来成了老爷爷,我绝对,绝对会跳河。”
水清浅道:“修者金丹期容颜不改,你是没机会成为老爷爷了,好可惜呀!”
“可惜什么呀?还是不是朋友了。”何红林锤了他一下,随便也躺下了。
水清浅道:“自然是了。唉,反正你现在睡不着了,不如我们来打麻将。”
何红林眨眨眼,纯良的道:“我不会。”他爱玩游戏,对中年人爱玩的麻将实在是没接触过。
“那扑克呢?这个你别说没玩过。”水清浅看着他,大有他敢说不就揍他一顿的意思。
何红林道:“那怎么可能。那玩什么?”顺道坐起来,起床穿衣服。
水清浅用灵力挂起纱帐,盘腿坐着,道:“炸金花或者十点半,要不然钓鱼也可以。”
何红林一边研究着如何穿衣,一边道:“钓鱼不要。十点半如何?”
“行啊!”反正他都行。又看何红林拿着衣服研究来研究去,遂问道:“红林,你是不是不会穿啊?还有你拿的是外袍,中衣还没穿。”
何红林理所应当的道:“这不是当然的嘛,我没穿过哪知道怎么穿。”白天还是他儿子帮忙穿的,晚上他都困迷糊了,也不知道这衣服是怎么脱的。
水清浅点点头,道:“这倒也是。来,我指挥,你施行。先穿那件领口有隐纹的,不是那件是旁边的,对是这件,先穿这件,对……”苦口婆心,说到口渴,总算让何红林衣饰得当。
何红林抱怨道:“这穿个衣服怎么这么麻烦啊!我都累出一身汗来了。”
水清浅道:“瞎说,以你元婴的修为出汗那是不可能出汗的。对了,你头发要不要梳?”虽然不梳也行,但是他手痒,想给他梳头。
何红林摸摸散在胸前的长发,道:“我想但是我不会呀!”糙老爷们哪懂得。
水清浅举手,兴致勃勃的报名道:“我会,我来。”
在何红林坚决的要求下,水清浅苦兮兮的给他梳了一个最简单的发型,而后戴上玉冠。
水清浅看着水晶镜中的人,哀叹道:“白瞎了我一腔热情。”
何红林拍拍肩上的手,道:“亲爱的,热情本来就是用来熄灭的。”
水清浅捏捏他白嫩的脸颊,道:“说的有理。好了,咱们玩牌吧,等天明了你儿子还要帮你补习呢。”
何红林哀声道:“还要补习啊!他昨天说的我都忘记大半了,想起他念得那些人名什么的,现在我头疼呢。”感觉比高考还折磨人。
水清浅推开窗子,感受着微风送来的水汽与花香,道:“红林,下午的时候我套过你家侄子的话,他说你就任家主以来,一直很严肃,参加宴会什么的,也是冷冰冰的,对相熟的人也多是点头示意,话说得很少。”
何红林莫名,他道:“所以呢?”
水清浅回转过身,微微一笑道:“所以你记不住也行,反正只要冷淡以对就行,实在不行可以借口身体不适躲一躲。”
何红林坐在窗前的罗汉床上,单手支着下巴,道:“这样可以吗?不太好吧。”万一被拆穿,多得罪人啊!
水清浅无奈的一耸肩一摊手,道:“那你只能努力记住并灵活运用了,加油啊!朋友。”
何红林苦着脸说道:“我,我尽量吧。”
玩了半宿,在天光乍亮时分,他们听到院中传来走动的声音,为了面子以及身为长辈的威仪,无奈的收了。
水清浅伸了个懒腰,提议道:“出去走走。”
何红林揉揉脖子,道:“行啊,早上的空气最为清新了,可惜我以前是不到点不起的人。”不上课的时候更是不愿离开宿舍。
早上的空气清新怡人,吸一口整个人都精神许多,漫步在院子里的花木丛里,伸手拂过一丛丛犹带露珠的花朵。
何红林感叹的道:“这里的空气比高山景区都清新。”
水清浅道:“古代嘛空气无污染,而且这里有灵气在自然感觉分外清新。”
何红林道:“灵气、修仙,我总感觉这里好像一场梦,梦醒后,会有无尽遗憾与失落。”
水清浅笑道:“如果这里是一场梦,那倒好了,一觉醒来,继续为着工作学习奔波,虽然辛苦但是真实。”
何红林掐下一朵盛开的红蔷薇,道:“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真实,谁都说不清。顾章,你说老实话,如果可以回去的话,你真的会回去吗?”
水清浅脑海中闪过一张绝美的容颜,他微微一笑道:“或许会吧。你呢?若是你能回会,你会作何决定呢?”
何红林笑道:“跟你一样,或许会吧。”
疏狂君莫笑,赤子中国人。赤子中国人啊!!!
☆、第 14 章
四月二十四日,水清浅与何红林挥别何橙沣带着何成古乘坐仙舟飞往雪雾仙山。
仙舟内,何红林趴在案几上,一脸解脱了的神色。
“很累吗?”水清浅坐他对面,拿扇子敲敲他的头。
“我都听傻了。”何红林在案几上滚来滚去。
水清浅提醒他道:“红林,注意你的家主形象。”
“被吃了。”
“说到吃,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猛地不用吃饭是不是挺不习惯的。”想到三天前他们在喝茶,何红林问他儿子什么时候吃饭?何橙沣一脸懵逼的说道:“我们都辟谷了,不用吃饭的。”
“怪不得我早上什么都没吃,到现在都感觉不到饿。”何红林一脸恍然大悟。
水清浅笑道:“去安排点吃食吧,骤然失忆,怕是不习惯不吃饭。”
何橙沣赶忙交代何成古,让厨房送饭食来。厨房虽不解,但仍做了饭食送到湖院。
虽与现代的美食不同,但不知是不是原料未受污染的原因,几道家常小菜被何红林与水清浅消灭了全部,饭后心满意足的喝茶。
此后的几天厨房一天三顿外加宵夜送饭到湖院,何红林与水清浅吃的那是满面红光,惬意十足。
水清浅从仙舟的茶房里搜寻到一盘葡萄,一盘橘子。路遇何成古问他吃不吃。何成古摇头,谢谢他的美意。
水清浅远远的喊道:“红林,起来,给我个空,整个桌案都被你占完了。”
“好的。”何红林直起身整衣坐好。
“这才像话。”将两盘水果放到桌案上。
“说起来,你都穿越了,怎么不把椅子做出来,有了椅子我们不必席地而坐,这样坐很累的。”何红林开始剥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