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还有没有人性了?这几天我多乖啊,要拍照就拍照要运动就运动要卖萌就卖萌,连饭菜都只敢小心翼翼吃一点,还要逼着自己半夜啃生笋和竹叶子,蜂蜜水没喝到几回,苹果和胡萝卜都限量。以为这样那只两脚兽就会滚蛋,所以我忍受摧残坚持到现在,怎么……怎么竟然换来这么个结果?
国宝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秋凉在袋子里发出恐怖的吼叫声,牙齿咬在小张的脖子上蓄势待发,小张走一步,它就用一点力,直到五步后,锋利的牙齿穿透了衣裳,抵达对方皮肤,察觉到小张停下脚步,秋凉这才停止用力。
嘴巴不咬了,但是必须不能让他们误以为自己只会卖萌,秋凉的前爪努力攀上小张肩头,两只有力的后腿只蹬了三下,就让旅行袋和小张的风衣裂开了两道大口子,只要再一爪子下去,绝对会皮开肉绽。
“小辉儿小辉儿……”
小张吓得腿都哆嗦了,这要是脖子被聪睿那无比发达的牙齿咬一口,估计直接就会撕下一块肉去,有着丰富熊猫饲养经验,和中心熊猫们打成一片的小张同学,却在此时第一次深深感受到了这种萌兽带给他的恐惧。
“张哥。”
董小辉跑了过来,只见小张脑门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关切问道:“怎么了?”
“呜!”
袋子里传来沉闷的低吼声,吓了董小辉一跳,他愣了一下,才惊讶道:“是聪睿在吼吗?它……它叫声不是这样的啊。”
“这是熊猫在认为受到威胁后才会发出的吼声,通常都是警告的意思。”小张苦笑解释,一张脸能拧出两斤苦瓜汁来:“看来你是对的,聪睿还是不肯离开你。”
“真……真的吗?”
如同被天上掉下的巨大纯金馅饼砸中脑袋,董小辉一下子就露出惊喜的笑容,但旋即想起自己这笑容不合适,连忙又收敛了表情,从小张背上把旅行袋解下,背在自己背上,果然,袋子里的团子立刻停止了躁动,也不再发出威胁警告地吼声,彻底安静下来。
“真是太邪门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小张和董小辉回到家中,一路上他一直在不服地嘟囔着。回到家后,他垂头丧气给负责人打了电话,详细阐述了聪睿的表现,这一下,中心方面也无奈了。
把聪睿从旅行袋里放出来,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这几天的顺从给了两人错觉,让小张犯了“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经验主义错误,这一次团子说什么也不肯让小张接近了,一直非常警惕地瞪着他。
“太失败了。”小张摇头叹着气:“我做了十年的熊猫饲养员,从来没遇见过这种事,在中心,我也是明星奶爸啊,照顾过的团子,那也是一看我就抱大腿争相求宠爱的,怎么就这个小家伙,我偏偏搞不定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当务之急,咱们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安排聪睿吧。”董小辉沉吟着劝说,话音未落就被小张白了一眼:“得了吧!你看看你那表情,压根儿就控制不住笑意,还说这种话,格外透着一股口蜜腹剑的味道你知道吗?怎么安排?还能怎么安排?当然就只能在你这里长住了。”
被他一说,董小辉立刻就笑开了,特别诚恳地道:“张哥,让你看出来了,但是你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小张:…… “我说小辉儿啊,你这个感情呢,张哥可以理解,但是你这个态度不端正啊,怎么能为一己之私就置熊猫种族的延续于不顾呢?是不是?你看……”
“张哥,我态度哪有不端正?你看我不是一直在按照你们中心的规章制度办事儿吗?你们说要带聪睿走,我说一个不字儿了吗?我也是愿意为了国家,为了滚滚种族的延续忍痛割爱的是吧?问题是聪睿不肯走,这个就不能怨我了嘛,张哥你也知道的,这几天我都在上学,绝对是给你们增进感情留出了足够的空间,该做的我都做了,事情还是这样,那我要怎么办嘛。”
话是真诚恳,如果没有那么灿烂的笑容衬托的话,张哥真想相信董小辉是发自肺腑地为了熊猫种族的发展不遗余力。但正如对方所说,有这么一只萌团子在身边,谁愿意放走啊?毕竟该做的能做的董小辉全部都做了,无可指摘。而这样的结果,其实也不能就说是出乎意料。
但董小辉还要继续上学,这是一个问题,中心的人手本就不够,不可能单独拨人过来,最后在董小辉的强烈建议下,两人在房间各处安装了二十多个摄像头,基本上将一楼二楼全部无死角笼罩,接着假装外出,又趁小团子不注意溜进书房,从电脑画面中观察它的一举一动。
第十五章
一个星期的时间,秋凉完美通过了考验。
“这是一只能够沉淀下来安静思考熊生的猫。”
最后,小张留下这样一句怅然的话,离开了董家。
“崽儿,我的崽儿,你咋就这么乖巧可爱呢,哥哥简直爱死你了。”
董小辉抱着半大团子在地板上狂笑打滚。简直不可思议,团子竟然留下来了,哈哈哈,天上掉下只大熊猫,人生幸福的不可思议,他想着要不要出去买彩票,这运气简直无人能敌了。
秋凉看着几乎陷入疯魔中的董小辉直翻白眼,这个温柔沉着的少年很少有这样激动的时候,可以看出他对自己是发自内心地喜爱。只是,庆祝就庆祝,你整点苹果窝头蜂蜜啥得来啊,或者做一桌子大餐犒劳犒劳我也行,这几天小爷有多辛苦你知道吗?别光说不练,快点去给我弄吃的。
心里的咆哮无法传达到董小辉耳朵里,秋凉无奈,只好一翻身,压在少年身上,伸出半大爪子轻轻挠他衣服,一边在他身上脸上轻轻地啃:现在大了,力道要更加轻柔,不然弄伤饲主就不好了。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董小辉多少也有些了解秋凉的想法,一看它开始急躁,就连忙抱着那胖胖的身体安抚着:“行行行,吃吃吃,哥给你去做窝头,今天再给你做一盘蜂蜜……嗯,做什么呢?对了,昨天买的那只整鸡还没有烤,今晚就做蜂蜜烤全鸡,好,我先去给你拿个苹果。”
看着饲主一阵风般跑进厨房,熊猫小爷满足了,起来慢吞吞走到沙发前,抬起两只前爪搭上沙发,接着使劲儿一撑,后腿轻轻松松就上来了,四仰八叉往沙发上一坐,一只腿弯起来,脚丫子不住抖动,这就是他极度愉悦的表现。
董小辉心情好,恰巧又赶上星期天,他打算把冰箱里的东西都清一清,给聪睿多做点储备粮,明天再起个大早去一趟早市,买些新鲜的食材预备接下来一周的伙食。
四十平米的大厨房,又有一个喜欢做饭的主人,厨具当然是应有尽有。董小辉哼着歌儿,一会儿看看壁炉里挂的烤鸡,一会儿打开锅看看蒸的卤肉,手上切着茄子夹片儿,准备做茄盒。
手机响起,连忙拿过来接听,对面传来桑添的大嗓门:“我说老三,干什么呢?你这几天的表现组织上很不满意啊,和我们玩神龙见首不见尾是吧?大周末的想抓你个人都抓不到,三缺一这还怎么搞?”
“少来啊,我就算是在宿舍,也从不参与你们的赌博活动。”董小辉笑了:“好,没事儿我挂电话了,忙着呢,这边锅开了。”
说完也不管桑添在电话里嚎叫,果断按了挂断键,忽觉腿被抱住,低头一看,熊孩子两腿直立站着,脑袋已经快到他屁股了,憨态可掬的左右张望,似乎是在寻找它能吃的东西。
之前出锅的窝头温凉的恰到好处,董小辉忍不住喂了它一块,张哥在的时候就说过,这只小崽儿虽然能吃,但身体完全没有出问题,也算是熊猫界的一大未解之谜,所以现在他胆子也渐渐大起来。
秋凉不满意:靠,老子撒娇卖萌抱大腿,熊的尊严都快荡然无存了,就给这么点东西打发我啊?不行,继续卖萌,张着嘴巴,要让他充分理解我想要进食的欲望。
董小辉无奈,得寸进尺是小团子的拿手好戏之一,他切了半个窝头递过去,熊孩子一把抓住,爪子紧握着,坐在地上就开吃,洒了一地的渣渣。
与此同时,314里正在召开紧急会议,组织上的三位同志针对董小辉最近“夜不归宿白天也不回宿舍”的个人主义行为先是进行了一番痛心疾首地声讨,接着又进行了一番具体分析,最后由老大成功做总结陈词:“所以,综上所述,老三最近的行为很反常,有可能他遇到了什么困难,桑桑提供的这个“聪睿”是一条重大线索,不管是不是老三的私生子,这肯定是他非常亲密的人,很可能也是苦难的根源,作为老三的兄弟和依靠以及组织,我们必须尽快深入调查了解事实,一旦老三有严重错误思想,要及时纠正;如果是非常棘手的困难,也要群策群力想办法解决……“
“老大你就直接说咱们要怎么干吧。”
老四陈曦不耐烦了,面无表情终结了成功接下来的口若悬河。
“去老三家,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言简意赅这种事显然不为沉稳却话唠的成功所喜,因此说完后他嘴巴还张合了两下,显得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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