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说了句快撤,捡起地上的木匣转身就跑
白术没有追上去,而是立刻上前查看地上谢槐钰和小树的情况。
谢槐钰已是昏迷不醒,他肩上中了一刀,四肢上也有不少刀痕,好在都避开了心肺,并无大碍。
而小树则睁开了眼睛,他有些虚弱,似乎辨认了一番,才认出面前的这个血人儿是白术。松了口气般的说道:“白术……你救救少爷……还有那匣子……要拿回……”
“如今还管什么匣子……”白术怒道,把小树翻过来,才发现他身上有一刀从背后穿过胸膛,扎了个血洞。
他用手去堵那血洞,却怎么堵也堵不住。
小树见了便断断续续说道:“别费力气……我……我是不成了……往后……少爷身边也没个人照顾……你不要辜负了少爷……不然我做……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小树说这话时,一手牢牢抓着白术的手腕。
他一张娃娃脸的少年面孔毫无血色,白的可怕。白术见他目光涣散,也不知在看向何方,吐息之间,已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白术是见惯了死人的,看到小树如此,便知道他却是活不了了。
这里不是虫星,没有各种高科技的医疗仪器,这样严重的伤势,血都流尽了,是救不过来了……
不知怎的,白术鼻腔一酸,一滴眼泪几欲流出。
他握住小树的手,点点头道:“你放心……”
小树得了他这一声,才似放心了一般。
他呼出了最后一口浊气,闭上了眼睛,就像是睡过去了。
谢家火势越来越大,连院中的枣树花草都燃了起来。
白塘村的夜空一片红光,被熊熊火海映的如白昼一般。
白术扯下一片衣袖,把小树的尸身绑在自己身后,又俯身抱起谢槐钰,走出了谢家火海。
谢家门外,围着许多村民,还有些逃出的仆役丫鬟,正呆呆的看着这冲天的火光,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刚刚经历过什么……
一夜之间,富丽堂皇的谢家老宅成了一片废墟,他们平日里朝夕相处的同伴们,也都死掉了……
·
谢槐钰醒来之时,已经是两天以后了。
他躺在白玉山庄,白术的床上,身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脸上十分苍白。
见了谢槐钰醒来,白术长舒了口气,面上的表情放松了许多。
他一双眼睛又红又胀,里面布满了血丝,谢槐钰昏睡了两日,他就极度紧张的担忧了两日。
谢槐钰身上的伤势虽然不深,但伤口也不少。
好在祁擒月很快赶到,带来了军中上好的金创药,伤口并未引起感染。
“白术……”谢槐钰看到了白术便勾唇笑了一下:“莫担心,我没事的……”
白术见他嘴唇发白,还干的起了层皮子,便拿了茶水来喂他。
谢槐钰也是渴极了,一口气便把一盏茶都喝光了。
“我怎么会在你这里……”谢槐钰喝完茶水问道。
白术顿了一下,便开口说道:“那日我见着火了,便过去找你。”
谢槐钰闻言略略皱眉道:“你没事吧?可有遇到贼人?”
“有的。”白术点点头,又急忙说道:“我没事的,一点伤也没受,你放心吧。”
谢槐钰这才放心下来,又想起般的问道:“小树如何了?”
白术沉默半响,并没有说话。
谢槐钰一怔,抓住白术的手紧了紧,颤声问道:“他……他倒是如何了?”
白术摇了摇头,许久才道:“我去晚了……他……要带回京里还是就葬在此处……就等着你安排了……”
谢槐钰闻言,便也合上双目,久久沉默不语。
谢槐钰是个温柔的人,他身上的气息,也总是暖的。
但此时,白术却觉得他像是埋在雪原里的冰刃般,冷的让他心疼。
他向前靠了一些,轻轻抱住谢槐钰,不敢太过用力,怕把伤口给弄破了。
谢槐钰伸手回抱,把下颌枕在白术肩上道:“白术……我身边如今就剩你一人了……”
白术觉得谢槐钰声音有些哽咽,自己肩上也有些湿热。
他心里十分难过,也不敢起身去看,只能一下一下的从背后抚着谢槐钰的脊背。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槐钰放开他起身,白术再看向他时,便见他一双眼睛微红,面色却十分平静。
便是这种时候,心中有再多苦楚,也都收回肚子里去了。
“把他就葬在白塘村吧。”谢槐钰说道:“他喜欢这里。”
白术点了点头,既然谢槐钰如此说了,那明日便可以开始操办了。
“白术……”谢槐钰顿了顿道:“帮他办的好些……他六岁被我买下,与我主仆八年,朝夕相处。我并非只将他当作奴仆,也是半个弟弟的……”
白术点头,他自是知道小树并非是普通奴仆,小树对谢槐钰诚心可鉴,谢槐钰又不是那等冷酷之人,也待小树极好,如胞弟一般。且他与小树相识一年,也是有些情谊的。
“我这就去安排了。”白术起身说道:“你再睡会儿,我给你拿药来换。”
谢槐钰便听话的躺倒下去,还不忘交代道:“那些事情交给下人去做,你也去休息一会儿。”
白术关门离开,下楼找到小冬,把小树后事相关事宜给交代了。
这时便看到了祁擒月从房中走出问道:“他可是醒了?”
白术点点头道:“是也,刚刚苏醒。”
祁擒月闻言,便转身上楼去了。
又是过了好一阵之后,祁擒月才从楼上下来,眼眶竟是有些红的,见了白术便道:“我实是为瑞石兄难过。他当年在谢家艰难,身边的丫鬟小厮尽数被娄氏收买,就这有小树一个实在忠心,如何也收买不了。也感念小树如此,他虽不是个机灵的,但瑞石信他,便一直放在身边。如今一来,瑞石身边竟无可信之人了。”
过了会儿又拿出一锭金子道:“小树的后事,便做的气派一些,好歹我与他也算相识一场,便送他一程吧。”
白术收了金子,替小树代为感谢了祁擒月一番。小冬在一旁偷偷抹泪,竟是哭了。
白术把金子给他,让他拿着去好好置办。自己则拿了汤药上去给谢槐钰喝。
小冬去镇上买了上好的楠木棺材,又置办了许多陪葬的物件,应有尽有,十分齐全。
待下葬那日,白术便扶了谢槐钰去看。
谢槐钰亲自给小树写了悼词,念过以后,便在他坟头烧了。
又过了数日,谢槐钰突然对白术说道:“白术,我要随祁擒月回京去了。”
白术一怔,看了看谢槐钰身上。他身上的伤虽好了一些,但也仍是十分虚弱,按说还要再修养数月的。
“我非走不可。”谢槐钰苦笑一下说道:“还有……那婚约之事,怕是又要让你再等了……”
白术心中酸涩,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问道:“为何?”
谢槐钰便道:“白塘村地处安逸,百年都没有什么匪患。此次这些贼人,显是针对我而来,怕是来者不善。我若继续留在此处,怕是还有第二波、第三波贼人来袭。届时下一个目标便是这白玉山庄,我不想让你涉险。”
“我又不怕他们!”白术愤然说道。
“你是不怕,但这庄内还有这么多人。”谢槐钰道:“我信你一人可护我周全,只是这庄子里这么多的人,你护的过来么?”
白术语塞,他是打过仗的,自是知道谢槐钰所言属实,便是他有再大的本事,也护不了这么多人的周全。
“那我同你一起回去?”白术说道。
“不行,我在京中有要事,顾不上你,你且等我……”谢槐钰说道。
若是那张手信未丢,他或许可以提前给白术一个名份,带他回京。如今却只能从长计议……
这几日他与祁擒月一番分析,便猜到那下手之人不是赵衍便是皇后之人。
赵衍原本就与白术有些过节,若是他将白术带回,岂不是正好犯在了赵衍的手上?
他已失去一个亲信小树,是万万不能再如此冒险的。
白术闻言便也沉默下来,他知谢槐钰回京是最安全的。京郊有祁家的军队守着,城内又全是禁卫军。
严防死守之下,贼人根本就无余地可以动手。
然而谢槐钰要回京,他又不能跟去,便是要与他分离。
这一分离,便不知要什么时日才能相见了。
“你且信我,两年之内,必有结果。”谢槐钰目光灼灼看着白术,对他说道。
白术抿住嘴唇,犹豫了一会儿后,终是点了点头道:“我信你,我等你……”
谢槐钰这便淡淡一笑,放下心来。
他就知道,白术果然是信他的。
交代好此事,谢槐钰拿出了一个盒子,推到白术面前道:“这便是我全部身家。银子和京中几间铺子我有用,便带走了。我不在的时候,你就帮我把这些东西打理着。”
白术一愣,打开那盒子,才发现里面放满了房契与地契,还有各家店铺的名录与账目。
“这是……”他在里面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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