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区是哪个区?”
“......”
很显然危渊还是没有想好。
他也不是想去参加这种权力的游戏,政治这种东西他向来都是敬而远之。危渊只是不想就这么呆在家里,什么事情都要依靠别人的照顾。既然成为了神谕者,别人能做的自己也必须能做,否则从小养成的强迫症是不会放过他的。
“不急。”S从地上坐了起来,蹭到了床上去,被危渊很是嫌弃地看了一眼。
总觉得这个人有点像一种犬类,但一下子又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危渊微微蹙眉。
“内阁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我们今晚打算怎么过?”
“像以前那样过。”危渊露出了一个真实的假笑。
S有点不甘心,向危渊凑了过去,推推搡搡之中危渊吃了体力的亏,被推倒了。
就在对方压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想起来了,那是一种看起来非常漂亮威武,外形像狼一样的大型犬。第一眼看上去非常冷峻凶恶,但等到养了一只就会看透这种狗的本质。
妈的智障。
危渊翻了个白眼,这人脑子的画面又开始放飞自我了,这种事情绝对不能予以宽容。
所以安士奇的脑袋就被打了。安士奇委屈。
危渊受不了被迫感知到的画面了,踹翻了S就往外走,走到没人的后花园才渐渐放缓脚步。他确实对这种事情不坦然,而且S脑子里的那些画面实在是太......估计是这么多年憋坏了,尺度大得危渊无法直视。
可是自己迟早是要和这个人在一起的,不得不承认,S身上强烈的alpha信息素味道也很吸引危渊。不光是信息素,还有那张棱角分明本来看起来很禁欲的脸,还有凹凸有致的腹肌,以及一双大长腿。
在外人面前像头狼,没人的时候物种就转换了,这究竟是个什么生物。
S是个很合适的伴侣,当初见到对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地位、权势、外貌,但对危渊来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对方是真的喜欢自己,虽然他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值得喜欢的。而巧合的是,他也对S动心了。危渊从未意识到自己其实多么渴望被爱,家人一言难尽,朋友下落不明。
可是爱情是不会永远持续下去的,没有什么是可以成为永恒的。
危渊忽然想起了S给自己讲的故事,副总统和那位瘟疫制造者,他们的结局。他不禁开始想象假如自己和S在一起后,有一天也发生了无法解决的分歧,会怎么样,两个特长各异的神谕者动起手来会是什么下场。
他害怕一切的结束,所以永远都在拒绝一切的开始。
☆、权力的游戏IV
=如果邪恶是华丽残酷的乐章,它的终场我会亲手写上。晨曦的光风干最后一行忧伤,黑色的墨染上安详=
黄昏大手笔地铺满了整个国会区的天空,偶尔有几架飞机划过,留下细长的伤痕。危渊在这个大庄园里住了三天,每一场落日都大有不同,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它那惊心动魄的瑰丽。
为了庆祝新生的神谕者出世,今晚会有一场盛大的烟火晚会,就在维多利亚广场上。这一天就是一个新生的节日,在将来或许还会被列入共和国公历,成为一个法定节假日。
“你怎么听过这首歌?”S穿戴好了正装,从危渊的后面环抱住了他的腰。
这是一首几十年前的老歌了,或许更早。
“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听过。”
独赏黄昏的气氛已经被打破了,危渊只好一边与S斗争一边去检查着装。
车子直接把他们送到了维多利亚广场的高台下。才不过六点多,底下的就已经聚集了许多人,全部都不约而同地注视着这辆黑色的轿车。
危渊注意到这里的人似乎大多数都是信徒,那种特殊的服饰和肃穆的表情,让他开始怀疑这究竟是烟火晚会还是什么宗教的朝圣大会。
大祭司和副总统都已经坐在了露台上,各自沉默地看着底下渐渐聚集起来的人群,面上都没有什么情绪。
烟火晚会开始的时间大概在七点之后,暮春的国会区傍晚还是有一点微寒,晚霞最后的残余在天边迟迟不肯离开,涂抹着早已黯淡的光。
“亲爱的,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
他们俩都入座了之后,S忽然开口了,这让危渊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很不擅长面对突然情况。
“今晚所有的神谕者都会到场。”
危渊偏着头愣了一会儿,所有的神谕者,那就是包括七区的E和那个瘟疫之源P。这样一来场面不是会很尴尬吗?
他看了另外两个已经到场的神谕者,对方依旧静如止水。也是,自己上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今天的主座数量不太对劲,只是当时没有细想。
“干嘛不早点告诉我?”危渊有点不明白。
“怕你又压力上头。”
S耸耸肩,他知道危渊现在承压能力出现了问题,只要在对方既定的日程表里加上一点其他的东西,危渊就会陷入持续性烦躁。当时危渊下意识地就以为这只是场普通的庆典,他就没有说出来,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自从危渊进入国会区之后,他一直都在为危渊过滤大小事件,只留下需要尊重对方意愿的事情汇报。S知道危渊不适合,也不喜欢政治,所以他就像个过滤器一样,层层阻挡。
危渊舒了一口气,事已至此,罢了。但是还有一件事他想不通。
“什么这个烟火晚会要全部到场?”
连他在国会区的第一次全国性出面都没来,这场烟火有什么不同吗?
“这个传统其实来源于A得到的一句神谕,一旦有新的神谕者出世,所有的神谕者就必须在一定期限内聚在一起一次。”
所以就选择了烟火晚会这种相对轻松的活动,各自观赏,降低产生冲突的几率。
危渊大概明白了缘由,靠回了大椅子,也看着底下的人群出神。
制造地震试图困住S、和大祭司有血海深仇的Erthia,副总统的前夫、瘟疫制造者Plague,这究竟会是怎样的两个人。
维多利亚广场的周围站着许多穿着骑士服装的人,手持长剑,鸢尾花的徽章在灯光下微微闪亮,让人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一千年前那段古老的历史时期。
远处钟楼传来的钟声昭示着七点的到来。危渊看了一眼右边空着的三个座位,Fiona是日常迟到早退不作数,那两个人看来还是没有来。
夜幕很快就暗了下来,为烟火的绽放提供了绝好的纯黑色天鹅绒幕布。广场周围的灯光亮起,似乎是为了配合庆典,电子灯都换成了复古的煤油玻璃灯,看上去很有韵味。
现代与过去相互纠缠,让人感到无比的错乱,在遥远的维多利亚时代与极度发达的现代社会中来回穿梭。
音乐声渐渐如潮水般从四周涌起,紧接着一束闪光极快地冲上苍穹,伴随着爆炸声,一个几乎占满了整个天空的巨型烟花带着它绮丽绚烂的光彩印入了每一个人的瞳孔中。
开始了。
危渊被这些恣意绽放的耀眼花朵夺去了注意力,一时间甚至没有察觉到另外的两个人一前一后地登上了看台,坐在了那空着的椅子上。
“他们来了。”S拿手指敲了敲危渊的手背。
危渊这才回过神来,果然空着的三个位子已经坐上了两个。在现场昏暗不明的光线下他仔细地辨别了一会儿,大概知道了刚到的两人都不是Fiona。
A身边原本空空如也的坐位上现在正坐着一个男人,alpha,看来是瘟疫了。男人穿着一套很典雅的西服,皮肤白净,戴着金属框眼镜,像是刚从实验室里走出来的研究学者,明明带着学院的气质,却总让危渊觉得很警惕。
而离几个神谕者最远的那个座位上则出现了一个女人,也不知道是地区特色还是怎样,一件厚重的黑色长袍完全遮住了她的身体,脸上也戴着一层纯黑的面纱,面目不明。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吧,危渊在心中暗叹。
“听说新来的那个,和Slaughter是一对?”
坐在A右边的男人面带微笑地看向她的侧脸,烟花的闪烁光亮似乎一点都没有吸引他的注意力。
危渊恰好捕捉到了这个眼神,不禁为其中包含的浓烈感情而惊异。那是明明是一种热恋之中的情人才会拥有的注视,那样毫不掩饰的爱意是无法作伪的。原本根据S之前讲的故事,危渊还以为这两个人坐在一起后会互相冷漠直到结束,或者可能会产生争执。
现在的状况似乎和自己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是。”A专心地盯着夜空中炽烈绽放的烟花。
“两个相爱的神谕者,这应该是第二对了吧,亲爱的?”
一声爆炸在夜空中传开,A就像没听到这句话一样,依旧安静。
P还是用那种直白的眼神看着A依旧美丽的侧颜,烟火的爆炸声在耳边此起彼伏。自己有多少年没有见过她了,对方还是这样一副年轻、绚烂、熟悉的老样子。熟悉,又有点陌生。
她就像是一朵永不熄灭的璀璨烟花。
“他们会举行婚礼吗?”P没有在意对方的沉默,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也不管是不是没话找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