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吧。”溯洄将两本资料放在那小桌子上,“已经出来了许久,再不回去怕是要被发现了。”
“嗯。”暮浅将衣摆攥在手里,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我去与师爷打个招呼咱们便走。”
“好。”溯洄很想安慰他两句,却又不知道要从何说起。理也理不清的□□,却又乱的让人这般上瘾,伤了心,还伤了自己。
两人一道回了天界,一路上比来时顺利了许多。溯洄一个人回了四海君府,暮浅又转回凌霄宝殿。
“暮儿这么久去了哪里?”重光皱皱眉,怎么说也是给你办的庆宴,样子还是得做一下的。
“去帮小叔叔喂鸟了。”暮浅想起溯洄新养的那只重口味的重明鸟,一溜嘴就说了出来。
重光“......”还能不能正经点儿了?以后要怎么继任天位。
“小殿下真是好兴致,”绯颜看着暮浅笑笑,“有机会我带你去魔都玩儿,我也养了些鸟儿。”
“如此便谢过魔尊了。”暮浅冲着绯颜行了一礼,客套了一句。
绯颜自怀中摸出一块墨色的玉石出来,走到暮浅身边放在他手里,“此番前来天界也是为了庆祝小殿下历劫归来,这个,便权当是贺礼了。”
重光看着他手里那物,眼神错愕,“此物过于贵重,魔尊还请收回吧。”
暮浅赶紧顺势将东西还了回去。
“身外之物罢了,”绯颜将东西交给暮浅,“别听你父君的,只当是长辈给了个见面礼,你拿着便好。”
暮浅抬头看着自家父君,我到底是拿还是不拿啊?
“那你便收下吧。”重光说,“收好了,莫要辜负魔尊一片心意。”
“是,父君。”暮浅对着绯颜行一大礼,“多谢魔尊。”
绯颜点点头坐了回去,很是遗憾没有再听到一句师娘。
☆、49、魔都喜姒鸾又有孕,恼绯颜天界见重光
“你给的是什么?”待绯颜再度落座,姒鸾轻声问。
“没什么,一块普通的寒玉罢了。”绯颜说的轻描淡写。
“那天君怎的还说此物贵重?”姒鸾不解。
“我哪儿知道去,”绯颜道,“也许是因为天界不产寒玉?”
姒鸾点点头,深以为然。
天界一场庆宴办的宾主尽欢,绯颜带着姒鸾向重光辞行回了魔都,重光眼底带着些黯然的笑意看着他远去,心上涌出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帝君在想什么呢?”绮澈陪在重光身侧,看他眼神有些飘忽,心下不解。
“在想你,”重光看着她,“暮儿此次下界历劫,你却私下动作扰乱了秋慈命数,恐怕会遭天罚反噬,你...可心里有数?”
“臣妾知道。”绮澈福身一礼,“为暮儿,为帝君,臣妾无论做了什么,都不悔。”
重光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待无极之渊的事情解决,我便会传位于暮儿。”
“那帝君呢?”绮澈感觉心被揪了一下,涌出无限酸楚。
“归隐三界。”重光说,“天界之事我也不会再过问。”
这是要抛下我们母子了吗?绮澈心想,终于还是到了这一天。
“那...臣妾呢?”绮澈问,心里盼着能听到自己日思夜想的那个答案。
重光顿了顿,“你...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暮儿。”
“臣妾愿与帝君一同归隐。”绮澈抓住重光的衣袖,目光恳求。
“孤只不过是刚有一个想法而已,”重光不动声色的佛开她的手,“天界还有这许多的事情未解决,天后不要多想。”
*****
绯颜与姒鸾回了魔都,就见锦歌立在小竹林前等着他们。
绯颜笑笑,“锦歌就一直站在这里?”
“父尊,母后,”锦歌道,“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有事发生?”绯颜皱眉。
“也不是什么大事,”锦歌挠挠头,便把暮浅二人来过的事情说了一番。
“此事无妨,”绯颜拍拍儿子肩膀,“你回去歇着吧,父尊知道了。”
“真的没事儿吗?”锦歌疑惑,趁父尊不在的时候来了奇怪的人,难道不应该彻查一番?
“真的没事儿。”绯颜笑笑。这事儿略微一想就能知道来的是谁,暮浅...你是来地界寻那小丫头的魂魄了吧,迷路的毛病倒是与重光一样。
“我看锦歌说的对,”姒鸾想了想,“咱们还是不能大意,趁你不在跑咱地盘上来八成是天界的探子。”
绯颜“......”
“都回屋吧,我也累了。”绯颜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姒鸾很是贤惠的去厨房煮了一碗解乏醒目的汤水给绯颜,端进屋的时候看见桌上放着一个绘了兰花的白色瓷瓶,姒鸾顺手拿起来看了看,心里腹诽,又把安神丸到处乱放,随手打开便倒了几粒进汤里。
“给,”姒鸾说,“趁热喝了吧,安神解乏。”
绯颜接过,将汤放在身旁小桌上,“你不必专门去厨房做这些。”
“我乐意行了吧。”姒鸾翻了个白眼,谁让自己就是喜欢眼前这人呢。
绯颜无奈,“奔波了一天,你也早些去休息吧。”
“别总这么一副我要吃了你的样子,”姒鸾说,“看着你把汤喝完我收了碗便去。”
绯颜端起汤碗一饮而尽。
姒鸾“......”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话说现在天君也算是有求于你,你怎的不趁机开口要人。
“喏,”绯颜将空碗给她,“喝完了。”
姒鸾接过碗,转身出去。想想锅里还剩了些汤,便给自己盛了一碗,也加了几粒儿“安神丸”进去。
当夜,锦歌想着今日贸然闯进魔都的两个人辗转难眠,既然不是地界之人,那...便应当是天界的,可他父尊却又说无妨,来人到底有何意图?
锦歌披上件外袍走出卧房,躺在屋顶上看着天空,地界是没有日月星辰的,有的只是漫天黑暗。锦歌闭上眼睛想象一下,满天星光是何等璀璨,何时...才能看见?想着想着,脑海里不自觉又浮现出今日来人的那张脸,还真是阴魂不散,锦歌挥挥手想要将这画面挥散,却突然听见一丝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清楚。
锦歌听的脸红心跳,虽然还未经人事,人界的话本子却也是偷偷看过的。锦歌默默走远了一些,还能听见,又远了一些,直到退出魔都范围,锦歌方才松了口气。
他父尊同母后不是今日刚吵过架吗,怎的还能闹出如此之大的动静?锦歌摇摇头,真是不懂。
*****
“你昨晚给我喝了什么?”第二天一早,绯颜一脸寒意的看着姒鸾。
“解乏的汤水,”姒鸾躺在床上懒洋洋的接了一句,感觉还没睡醒,头晕。
“解乏的汤水?”绯颜看着她冷笑,“我竟还从来都不知道,魔后扯起谎来是这般的行云流水。”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姒鸾从床上坐起来,锦被滑落肩头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点点红痕显得更加耀眼。
“你知道。”绯颜将一件外袍扔在她身上,眼底是一片深不可见的黑暗。“穿上你的衣服,出去,再也莫要进这个房间。”
姒鸾气急,瞪着眼前这人,前夜还如此情浓蜜意,怎的能转身就翻脸不认人?“绯颜,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若还想安心的做这魔都的女主人,”绯颜将她的脖颈掐在手里,“便最好给我安分一些。”将人一把推开,绯颜转身离去。
“父尊这是怎么了?”看着绯颜黑着一张脸锦歌小心翼翼的退到了一边,昨晚不还好好的吗?难道白日里吵架更有助于夜晚发挥?
*****
两个月后,魔都传出消息:魔后又有孕了。
绯颜把自己关在一间屋子里不出来,他已经将自己关了两个月了。这两个月中,除了收集无极之渊的消息之外,他谁也没见。
“父尊...父尊,”锦歌在门外敲门,“我能进来吗?”
绯颜走出来,又转身将门关上,“何事?”
锦歌“......”
连亲儿子也不让进啊?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宝贝。
“母后有孕了。”锦歌显得很高兴,想起两个月之前那个夜里,脸上又开始发烫。
“知道了。”绯颜转身进去将门关严。
锦歌“......”就说了这么三个字就完了?
绯颜坐在一个小桌旁,看着自己曾经为这屋子题的三个大字发呆。重光...你又要怪我了吗?说好了一同归隐,说好了此生相伴,我怎么...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对不起你?
绯颜转身离开小屋,径直去了天界。还站在门口愣神的锦歌恍惚间从门缝里看见了三个字:故人叹。
“谁是父尊的故人呢?”锦歌挠挠头,想不明白。既然想不明白那便不去想了,锦歌转身欢欢乐乐的去找魔后,自己可是就快要当哥哥了呢,想想就很值得高兴,虽然父君总是黑着一张脸,但也阻止不了他即将要当哥哥的好心情。
*****
“魔尊要见天君?”重光身旁随侍的小仙童正笑眯眯的看着绯颜。
“是,”绯颜说,“劳烦仙家通传一声。”
“魔尊此来何事?”小仙童问,“帝君交代过,若是魔尊前来,定要我问清楚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