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护罩就算再强悍,凝聚出来也是需要时间的,可这护罩明显一直存在,属于持久防护法罩。这种护罩极为强悍,但也消耗惊人,一般用于守护门派,防止偷袭。而用来保护一棵树,未免有些小题大做。叶慕沉由此推断,这树必定外强中干,全靠护罩保护。
“没办法了,”叶慕沉双眸微眯,声音幽冷地道,“既然我进不去,只能让你出来了。既然你是血树,想必很喜欢喝血吧……”
叶慕沉右手一挥,顿时飞出一个血球,那是他从自己的伤口中抽出血液,用灵力包裹着,做成的血球。
果不其然,血球一出,那树上立马伸出树根枝条,争先恐后地去抓揽。
叶慕沉面色阴沉,目光冰冷。他刚才故意在几颗石子上沾了自己的血,试探这树的反应。果真每有染血石子靠近,那树就会微不可查地动一下。若不是他早已怀疑,又聚神观察,根本不会发现。
此时,见枝条伸出,已过了护罩保护的范围。叶慕沉毫不犹豫,一刀斩下。此刀由他的灵力凝成,虽因他灵力稀薄,只能存在短短一瞬,但也……足以!
这枝条顷刻间断裂,被叶慕沉一把抓住,握在了手中!
叶慕沉早就想过,强力的护罩却用来保护一棵树,不但说明这树珍贵,更是说明了它的脆弱。不过幕后操纵者并未预见,在这荒郊野岭会突然冒出一个人,拿着自己的血去引诱树攻击……而且这还不是少量的血就能成功的。
那段被他斩下的枝条,并没有立即枯萎,而是保持着新鲜的模样。叶慕沉盯着它看了半晌,忽然一拍储物袋,抓住飞出的数张护符,拍在胸口。随后向着抢夺血球的另一株枝条飞去。飞行途中,他以灵力压迫手关的伤口,将挤出的血液蹭在自己身上,留下浓郁的血腥味。
等靠近另一根枝条,叶慕沉手指一动,故意引血球飞来身侧,让枝条卷住。随后他紧紧抓住那根枝条,被连带着跟血球一起,猛地拽向护罩!
叶慕沉失血过多,狼狈落地,滚得满身是土,他仓皇地爬起身,连忙抢上前去,手中凝出长约一米的灵力斩刀,猛地向前一砍,顿时一道蓝光闪过。那大树上下错位,轰然倒地。
他双腿一软,但不做停顿,立刻抬掌凝聚灵力,一击轰下!刹那间,木屑溅落,那树桩被打出了一个深坑,从中凹陷。
这接连两击将他体内仅有的灵力榨了个干。叶慕沉手足冰凉,却不敢耽误时间,连忙跪趴在深坑边,用双手去把弄泥土,连手指被木屑划破都浑然不知。
终于,叶慕沉忽地双眸一亮,他的手指触到了某样硬物。叶慕沉心中大喜,双手加快扒土的速度,很快那样物什便在眼前显露,却是一个漆黑的小木匣。
他不知那里面装了些什么,正要伸手去拿,忽觉手背一痛,竟是被人用小石子打了一下。
叶慕沉立刻警惕地转回头,就在这个空档,一个黑影倏然窜上前,电光石火间便将他手中的木匣抢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流澜:某人真是不甘示弱,见到别人送个匣子,他也要送一个,你看看,这么爱吃醋的男人能要吗!
叶慕沉:管你什么事。我要。
流澜:……
第31章 占你便宜
叶慕沉气得半死,他千辛万苦挖了许久,现在手指还像被细针轻扎一样,酥麻疼痛。胜利果实这样轻而易举被人夺了去,如何能不恼火?
转过头,一张森然的鬼面蓦地出现在眼前,叶慕沉吓得呼吸一凝,细看去才发现那是张做工细腻的红鬼面具,祭祀时用来驱鬼辟邪的。
叶慕沉盯着对方瞧了一阵,没有作声。那人却道:“这匣子先留在我这,你若是想要,就来抢。”
这话说得倒有几分戏弄的意思,叶慕沉顿时怒上加怒。可方才已费尽灵力,着实无法与对方抗争。即便是还有余力,从对方那风驰电掣的速度来看,自己也不是对手。
当下,将他从头到脚暗中打量一番。见到一双纹有银饰的皮靴,一件辅以金银纹路的黑色宽袖长衫,因内里着白色底衣,袖子在手腕处收紧,从黑色大袖中露出,尤显得逍遥俊秀。又见他束腰的皮革上配有精巧绝伦的银质饰品,马尾高束,连束发的飘带都似极为贵重。
叶慕沉由此判定,他不是富可敌国的贵家公子,就是高高在上的皇亲国戚。心下更知不能与对方硬夺,只能想办法骗回来。
于是道:“我方才取匣费尽灵力,怎还有力气与你争抢,既知必败何苦相争?”
对方听了这话,轻轻笑了笑,声音清冽似少年,“既然你觉得不公平,那你想个公平的办法,我听听如何。”
叶慕沉见他上当,先不说,有意卖个关子,只道:“我们先从护罩里出来。”
那人回了声好,两人一起从护罩里出来,站在树林中。“现在可以说了吧。”
叶慕沉这才道:“你在这道路上设好障碍,将匣子放在终点,我们谁先拿到匣子谁便算胜,好吗?”
对方道:“规则简单,可以。”说罢扬手一挥,顿时无数条灵线缠上了树木,构成了阻碍,手掌一摊,盒子便自己飞向百尺外,落在正前方的地面上。
叶慕沉见他灵力高强,暗暗心惊,面上不露声色道:“好,那我们各就各位,我从十倒数,说到跑就算正式开始。”
那人点了点头,并无异议。叶慕沉慢慢倒数,一个“跑”字刚出,对方便如利箭般飞射而出。叶慕沉却不慌不急,手指轻轻一勾,那盒子便像长了翅膀,至今朝他飞来,稳稳当当落在他手中。这一招叫做隔空取物,是修仙者的基本功,只需少量灵力便可使用。
那人见匣子已被夺去,也就不跑了,停下脚步笑道:“好哇,你作弊。”
叶慕沉见他不怒不恼,也微微笑了下,说道:“我怎么作弊了?我说跑字算正式开始,又没说必须跑着去拿。说谁先拿到匣子便算胜,又没说不准使用灵力。”
“好吧好吧,算你有理。”对方右手轻拍额头,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戴着可怖的鬼面,却配上这样的动作,不免有些滑稽,叶慕沉心中发笑,方才的不愉快一扫而空,问道:“你戴那面具做什么?”
那人收了灵线,慢慢走回他身旁,边走边道:“我这张脸是不能看的,看了要招惹杀身之祸。”
叶慕沉不信他,只当是句玩笑话,道:“难道看了你的脸就要受某种诅咒吗?”
对方笑道:“非也非也,恰恰相反。看了我的脸就要嫁给我,给我做媳妇的。怎么,你要看吗?”
叶慕沉打趣的问:“那你们家还有娶男子为妻的传统吗?”
“有啊,”对方道,“我们家还有遇上喜欢的人,不论对方愿不愿意,都要强取豪夺把他带回家的传统呢。”
叶慕沉听到这终于忍不住一笑,道:“你们家是哪里来的土著吗,这么野蛮暴力。”
对方也笑起来,“可不是嘛,喜欢的人不抓住,一眨眼的功夫就溜走。这也实属无奈呀。”
两人谈笑了一阵,顿时亲近不少。连叶慕沉自己也觉着奇怪,自己平日警惕冷淡,与这人认识了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却已感觉万分熟悉,仿佛他们早就认识了几百上千年似的。
那人走回他身旁,往天边望去,见月挂树梢,后面拖着一大片乌黑的云彩,把星辰尽皆遮住。于是转过脸对叶慕沉道,“我看这就快下雨了,你赶回仙帝宫应该来不及了吧,不如我们……”
话未说完,叶慕沉便骤然打断道:“你怎知我要回仙帝宫?”说时眉眼间已有了几分怀疑。
那人笑道:“我一路跟随你而来的,怎么会不知道?”
叶慕沉警惕地皱了下眉,忽觉手中一空,转头看去,突然轻轻“啊”了一声,竟是手中的木匣消失不见。
“你居然用假东西诓我!”叶慕沉气愤不已。
原是方才略施小计所得匣子,乃对方用灵力凝化而成,这下得逞的愉快消散一空,反而有种被戏耍的耻辱感。
“你说让我把匣子放在终点,可没说必须是真匣子。我也不算犯规。”对方轻描淡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叶慕沉见他这样说,只觉十分讽刺,怒气上涌,提拳来打。那人慢悠悠抬掌一接,将叶慕沉的拳全然包入掌心。叶慕沉心叫不好,立刻收拳,可对方力气极大,竟是收缩不回。
这一下着实失了方寸,对方与自己的实力差距那是天差地别,要是对方有意取自己性命,那可如何是好。
正不安着,只觉手背传来微微痒感,竟是那人抓着他的拳,在用指尖轻轻摩挲。
叶慕沉微微一惊,道:“你做什么?”
说话间,那人一步上前,已然搂住了他的腰,“看不出吗?自是占你便宜。”
叶慕沉轰然一怒,奋力抽拳,但对方紧抓着不动,这全力一抽却是没能挣脱。叶慕沉又气又急,冲动之下啊呜一口咬在他肩头。
那人痛叫一声,喊道:“啊!前辈咬人了!”
叶慕沉趁他喊痛,左手一推,从他怀里逃开,怒气冲冲道:“谁是你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