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若不是时候不对他真想伸个懒腰,再抱床被子来这里睡觉。
要知道现在可是正午十二点,对于夜行性的血族来讲是凌晨时分,正是适合陷入梦乡。
伊朔如此想着越发困倦,正当他考虑要不要找个地方偷懒睡上一觉时,只听一人打破沉静。
“你想知道什么?”身旁一个颤颤悠悠的走了过来,伊朔支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同时也瞥见他袖口中闪烁的光亮。
那人不断靠近,伊朔则站在那里给他热好便当,这时撞上去不知是勇气还是愚蠢。
不过不管无论怎样,都是自己的选择别人不好插嘴,也无法阻止,毕竟此时已到了生死一刻,不得不铤而走险做出抉择。
他低着头一步步的靠近,慕启渊的面容没有丝毫改变,他就坐在那里看着这人不断靠近,直至他来到近前,伸手扶在椅子上。
伊朔见此瞳孔微缩,此时风猛地改变方向,那人抓住椅子,抬手直直的切了过去,随后从袖口中掏出的小刀。
而其余人见此一拥而上,刹那间此地沦为战场,伊朔则打了个哈欠决心找个地方睡上一觉,反正谁也跑不掉。
他斜在门框旁,只听耳边各色声音毫无间断,闭上眼闻到血液的芳香。
直至所有的声音尽数落下,一道视线打在身上,伊朔才睁开眼,只见四周已倒下一片,多数人在地上打滚呻·吟。
以致完好无损的只剩下自己,而此时那人就坐在桌子前,目光投向这里。
无奈伊朔耸了下肩缓步上前,顶着众人的压力将墙角的椅子扶起坐下,随即将手肘放在桌子上面带微笑。
两人静静地看着彼此,等待对方的耐心耗光。
见对方没有开口的意思,伊朔只得先行开口道“我好久没和人坐的这么近了,记得上一次我对面还是一位美丽的小姐。”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慕启渊笑着问道,而伊朔却回答道“我的意思是说,你长得和那位小姐一样漂亮。”
伊朔面带微笑,众人却神色一震,看向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尤为不同,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找死的,今日得见真真不同凡响。
娄清用手捂住脸,他似乎能够预见这人的死亡,甚至已经准备好了棺材供他下葬。
此时寒风凌冽,伊朔的头发轻扬,慕启渊见此开口道“是吗,我也好久没和人坐的这么近了,记得上一个坟头的草已经有膝盖高。”
伊朔听此有些无奈,正因为如此他才不喜欢和同族外的人交谈,他们总能将氛围弄得很僵。
如果这句话换上自己来答,一定询问那是一位怎样的小姐,她的血液是否散发着芳香。
“你真是一个无趣的人,一定要直奔主题,不许说说家常?
看着他的笑颜,慕启渊生出一种将他拖出去弄死的欲望,此时他身上的杀气越发浓厚。
伊朔见此也只得见好就收,开口道“我知道的不多,只有两点清晰明了,一点关于我自己,另一点则是你想要的。”
伊朔将手被在脑后,抬腿搭在了桌子上,撇头看向那人脸上带着笑。
他笑的出来,慕启渊的笑容逐渐破裂,身后众人见此低下头,他们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人,唯恐被伊朔一波操作送入地狱。
然而伊朔对此却并不理会,反而掐着下巴靠的他近前问“你想先知道哪一点。”
地上的寒霜越发凝固,护卫退后了十步有余,看向伊朔好似在看一位勇士。
此时慕启渊的笑容早就消失不见,他在竭力克制不冲上去给他一刀。
见他神色如此,伊朔老实的坐回椅子上,端端正正的当一个乖宝宝。
“好吧,不如我两个一块告诉你,对于你想知道的那件事,我只能回答我什么也不知道,关于我自己的信息,可以告诉你的是……”
伊朔在这里顿了一下,慕启渊拄着头只觉得额头青筋直跳,“说。”
此时伊朔脸上泛出一抹红晕,掐着手指一个词一个词的说道“我能歌善舞,貌美如花,贤良淑德,宜室宜家。”
说完这一串再抬头只见他头上乌云滚滚,笑着招招手将一旁的副官呼喊到近旁,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伊朔道“带出去砍了。”
☆、无中生有
听到这话笑容凝固到脸上,身旁几人带着同情的目光,抬手勾向伊朔的肩膀,不料被他几下闪过。
这话又不是他说的,那档案加上的这些信息,他也只是照本宣科而已。
他翻身坐到桌上,猛地凑近对方,侧脸将慕启渊细细观瞧,开口道
“别这么冷淡我们还可以再商量,你也看到了那些人的嘴巴严得很,相比来讲我是你最好的选择。”
此时他说了什么已无法引起慕启渊的注意,让他在意的只有一点,对方身上的气味。
巧合?慕启渊皱了下眉头,头脑有些混乱,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内,确实闻到了这样的味道,而且……
他视线紧紧的盯着伊朔的面庞,看着他苍白的皮肤,眼中又带上些许思量。
一旁的众人见此呆若木鸡,这人竟然还敢往上凑,也不怕脑袋搬家。
不过领主既然没有出手,他们也不好再做别的举动,只得任由他坐在那里,等待慕启渊发话。
想往时凑这么近的都不知死几个来回,今天是怎么了?领主既然就这样让他靠在身旁。
感觉到对方的气息逐渐平稳,猜测是自己的提议让他心动,全然不知慕启渊心中的所想。
“我可以保证无半句假话,你问他们也只能得到同样的回答,这种悬赏向来是让人代劳,毕竟谁都不想被抓。”
伊朔继续忽悠,为自己的一无所知找寻辩护,而慕启渊静静的看着,隐约感知到这人在隐瞒什么。
两手交叉食指轻击手背,眼中带了几分玩味,挂上温和的笑开口道“看你的模样似乎已有计划,说来听也许能换你一条性命。”
听他这么说,伊朔瞳孔瞳孔闪烁着光点,他知道自己成功了一半,无论怎样只要能蒙混过关,他就大把大把的时间同这人周旋,没到最后的一刻,不定谁死的比较难看。
“我可以帮你找到幕后主使,也可以帮你知道还有谁惦记你的性命,甚至做为眼线生活在他们之中,只要这件事不再有第三个人听闻。”
虽然不清楚那些人做过或者做了什么,不过联想到刚才所见,怕是有人惦记上这人的性命,于是伊朔就题发挥。
心脏跳得有些快,脸上却好似全然不在意,他知道自己引了对方的兴趣,现在的主动权已在自己手里。
气息打在耳侧,这让慕启渊忆起了那天的景象,他不由得瞳孔微眯,嘴角微微上挑。
“好啊,那么你便试试,看看能不能从内部得到答案,不过切莫露出马脚,免的被人发现你并不一样。”
伊朔心头一颤,他感觉到这人在刺探,他话语中另有所指,可细想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应不会引起他的怀疑。
他对自己的认知,最多停留刺客的身份上,不会联想到是那日是自己攻击的他,而现在的一切只是误打误撞。
伊朔不解,却依旧笑着道“当然,这个交易只有你我知道。”话音落下,缓步从慕启渊的身旁撤离。
护卫微颔询问如何处置,慕启渊挥了挥手,示意带下去,伊朔回身瞥了他一眼,一抹血色闪烁在眼底。
看着这人的背影,慕启渊陷入深思,询问娄清道“你觉得他的话语可信?”
娄清听此并未明确的回答,只是说“可不可信不重要,重要是您对他感兴趣,想留他一条性命。”
“你懂我却也不太懂我,算了也罢,这种乐趣还是埋在心里慢慢享用吧。”
众人听此莫名的觉得那人可怜起来,望着他的背影只能道一声壮士走好。
不过护卫的同情和慕启渊并不相干,他想要做其实很简单,只是太久没有没有碰到一个不怕死的人,不想让他死得太草率。
简单地说,怎么能让对方一死了事,这么也要榨干他身上最后的价值。
“查一查他身上那味道,究竟是独有还是普遍存在,再有封锁今日的消息,我不希望在外面听到分毫。”
娄清点了一下头,侍卫们纷纷散开,而伊朔对身后的这一切毫不知情,此时他正沐浴在崇拜的目光中,以至于让他生出几分不自在。
“我的脸很奇怪吗?”伊朔停下脚步开口笑着问道。
众人拼命地摇着头,其中一个老实些的却开口道“你的脸没什么奇怪,你还活着很奇怪。”
这话来的过于直白,一时间伊朔也不知道如何接,只得问道“他娶妻了吗?”
护卫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只得纷纷摇头。
伊朔却见状打了个哈欠道“我猜也是,毕竟那样一个阴晴不定的性子,估计是没人喜欢。”
护卫听此急忙否定道“这你就说错了,那是你看到的他,在别人眼里他可不是这样,远的不说就在这庄园内……”
他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护卫急忙转头,只见娄清带着几个侍女站在那里,静静的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