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豫!”苍王想叫住他,却被龙王阻止了:
“算了,由他去吧。”话虽如此,他的眼里却有着说不出的失落。
殿外,一个长相可爱、身材矮小,混身漆黑,头上有两个触须,背上竟还有个甲壳,看起来不超过十岁的小孩正忐忑不安地来回踱着步,他见残豫出来,急忙迎上:
“豫殿下,您没事吧?” 他是残豫的贴身侍从。
“阿太,我们走。”
“豫殿下,我们去哪里?”阿太快步跟上残豫,问道。
残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阿太也知他的性格不喜多言,也便没有再问。
一个月后,苍龙国与玄武国交界的森林
雾好大,几乎看不到前方三米远的东西,越往里走便越浓,整座森林都笼罩在阴森森的气氛中,鸟兽们好像在惧怕着什么,不敢出声,更不敢出现,四周死一般地寂静。
阿成一边四下张望着,一边紧紧地跟在残豫后面,每走一步,他的心跳就加快一些,越往里走,想要逃走的冲动就更加强烈。
“阿太。”残豫突然站住脚,唤道。
“是!!”阿太急声应道,声音却因恐惧变成尖利的颤音。
“你回去。”残豫深知这里的邪气太甚,而阿太这样妖力不足的小妖怪到这里自然会本能地感到害怕,而且他们将要面对的是上古凶兽之一的浑沌,以他的实力,根本连浑沌的身也无法靠近。
“不,我要跟着豫殿下!”阿太断然拒绝,他不想一个人逃走。
残豫没有说话,虽然他并不赞成阿太跟着他,但也没有一定要他离开。
阿太强忍心中的恐惧,紧紧地跟在残豫后面,可呼吸却越来越急促,他不断地告诉自己:
阿太,不要怕,不要怕,你可是豫殿下身边的小妖怪啊,怎么可以丢他的脸?
阿太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他看着前方残豫的背影,脑海中浮现第一次遇到他的情形:
五年前
“抓住他!!小偷!!小偷!!!”怒骂声从苍龙国王都的一个小巷的包子店传来,阿太一边拼命往外跑,一边将热气腾腾的包子往嘴里塞。
旁边的店家听到包子店店主的叫喊声也纷纷跑出来,同仇敌忾想要抓住阿太,却被他机敏地闪过,他知道一旦被抓住肯定又是一通毒打,拼命地往巷口跑。
只要奔出巷口混入人群,就没那么容易被抓住了!!
阿太一边打着主意,一边展开还十分稚嫩的翅膀,冲出巷口。
“砰”,阿太撞到了某件东西上,摔了个四脚朝天,他还没来得及捂住自己撞歪的鼻子,两把刀就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找死吗?”两个侍卫打扮的人用冰冷的眼神瞪着他,吓得阿太三魂七魄都没了,他支唔着解释:
“我,我只是偷了,偷了两个包子而已,我,我实在是太饿了,这么危险的东西,还是,放在别处比较好吧?”
“挡了豫殿下和妖后殿下的路,赐你个全尸已经非常仁慈了!”侍卫冷冷地说着,就要挥刀砍下,在他们身后,是骑在妖兽身上的残豫和坐在凤鸾中的妖后以及一大堆侍卫。
“哇——!!我还不想死啊——!!”阿太本能地抱住头,尖叫着。
“慢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叫住了侍卫。
“是,豫殿下。”两名侍卫毕恭毕敬地退到了一边。
“今天是母后的生辰,不要杀生。”骑在妖兽身上的残豫瞥了一眼躺在地上泪流满面兼快尿裤子的阿太。
这就是我国的龙王继承人,残豫殿下吗?阿太偷偷打量着眼前这名好似神一样的男子——绝美得脸膀,冷艳的表情,高贵的气质、让人不得不臣服于他的王气和无以伦比的强大妖力,他就是以后会统治苍龙国所有妖怪的王吗?
仰望着残豫,阿太心里升起前所未有的崇敬之情。
若是,若是能留在豫殿下身边,哪怕只是做一名不起眼的小侍从,只要每天能够这样仰望他,也是我阿太至高无上的荣誉啊!!阿太在心里呐喊着。
“是。”侍从收起了刀,瞪了阿太一眼,一副“算你今天运气好”的表情。
残豫正欲离开,阿太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与力气,猛扑上去,平伏在路中间,大叫道:
“感谢豫殿下的不杀之恩,如果,如果可以的话,请,请让我永远追随您吧!!阿太必定尽心尽力、忠心不二,以报豫殿下的大恩大德!!”阿太自小就混迹于街头巷尾,听了不少民间的传闻,颇有见识,却没什么规矩,他说出这番话已是搜肠刮肚了。
死就死吧!!阿太已经豁出去了,他紧紧地闭上眼,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呵呵呵,”一声娇笑声从残豫身后的凤鸾中传出,妖后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揎开凤帘,向残豫道,“也难得这个小妖如此有心,豫儿,不如你就收留他吧。”
“是,母后。”残豫微微欠身,向阿太道,“你起来吧。”
“是!!谢豫殿下,谢妖后殿下!!”阿太感激涕零,连连磕头。
……
虽然其他人都惧怕着豫殿下,不敢接近他,可我阿太却知道,豫殿下人非常好的。阿太仰望着前方的残豫,在心里道。
“吼——”突然,一声野兽的咆哮声回荡在林中,好似在警告他们不要踏入它的地盘。
“啊!!”阿太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不禁惊叫出声。
“到了。”残豫站住脚,看着前方隐约可见的一个山洞。
“就,就是这里吗?”阿太咽了咽口水,捂着快跳出胸膛的心脏。
“已经等不及了吗?”残豫冷笑道。
“嗷————!!”残豫话音刚落,一道骇人的煞气冲出洞口,直袭两人,好似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但就在煞气要将残豫和阿太撕成两半时,残豫伸出手,手掌隐隐发着蓝光。
“哗——”煞气如同遇到分水岭一般,被隔成两半,向残豫和阿太的左右两边四散,竟没有伤到他们分毫。
豫殿下好厉害!!阿太看傻了眼,若是他,早就被撕成碎片了。
“吼吼!!”山洞中传来野兽气急败坏的咆哮声和低吼声,以及令整座山林震动的沉重的脚步声。
“豫殿下,这就是浑沌吗?”有了刚才的第一回合的交峰,阿太也没那么害怕了,是的,豫殿下是最强的,怎么可能会被人打败??
“嗯。”残豫低低地应了一声,他知道这只是刚刚开始。
“它不会冲出来吧?”阿太小心翼翼地问。
“不,浑沌早在很久以前就被人封印起来,并将它的灵魂禁锢在一把剑上,也就是浑沌剑。”残豫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向禁锢着浑沌剑的山洞。
“豫殿下,请等等我。”阿太明知自己帮不上忙,可还是放心不下,抱着“也许我会有用”的侥幸心理紧跟了上去。
虽然林中大雾迷漫,但天色通明,可山洞里就好像突然进入了昼夜,漆黑一片,在残豫和阿太走进山洞的那一刹那,光明就被隔绝在外,除了黑暗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怎么,怎么回事?”阿太心里有些发毛,犹如佛芒在刺,头上的触需也因警觉立得直直的。
邪气将整个山洞都覆盖了吗?残豫暗忖,一步步往里走。
“吼——!!”野兽震耳欲聋的咆哮在山洞里回荡,连山壁和大地也为之颤抖。
豫殿下!!阿太在心里尖叫着,嘴却好像被堵住似的,竟一点声都发不出,他向前摸索着,却抓了个空,原本应该在他前方不远处的残豫已不知身在何处,阿太更是又惊又怕,他混身颤抖着,双腿也有些发软了。
“阿太。”残豫的声音从阿太的右方传来,同时他按住了他不住发抖的肩,让他冷静下来。
豫,豫殿下。阿太的心平静一下,他正想说谢谢,突然,一股杀气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同时伴随着浑沌的吼叫:
“吼——”
残豫眼疾手快地将阿太往自己身后一拉,同时侧身一闪,阿太只觉得一道劲风贴着自己的鼻子掠过,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若不是残豫手快,他已经被浑沌杀死了。
阿太不敢再作声,只能屏住呼吸,强迫自己不要害怕,可却是徒劳。
残豫在宫中听过关于浑沌的传说,对它的外形众纷不一,有人说它形状肥圆,像火一样通红,长有四只翅膀,六条腿,却没有五官;又有人说它像熊像狗,有眼睛却看不见,有耳朵却听不见,但却凶猛无比。不管浑沌究竟是何处形态,他们此时身处的黑暗对它都没有半分影响。
“既然这样,”残豫往前迈出两步,“不如由你出手。”
豫殿下,你疯了吗?!阿太在心里尖叫着。
“嗷!!吼——!!”浑沌好似在嘲笑着残豫的愚蠢和不自量力,它用自己通圆的身体向残豫撞去,与传说一样,浑沌有着四个翅膀和六只脚,这令它的速度更非常人能及。
“哼。”残豫并没有因为浑沌的来势汹汹而退却,他冷哼一声,原本微握的右手张开,露出尖利的指甲。
就在浑沌离残豫仅有一公尺远时,残豫猛然一挥,四道蓝光从他的利爪中飞射而出,直袭浑沌,浑沌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它张开四个翅膀,往后一跃,可就在它要落地的那一瞬间,一股杀气从它的上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