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的时候顾司令才醒过来,竟是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是什么地方。柳烟尘不在身边,床上连一点他的温度都感觉不到。抬眼看去,柳烟尘像往常一样坐在窗边,头靠在墙上,一动不动的向外看着。
窗外下着雪,有些阴沉的天色照在他身上,也是朦朦胧胧的,竟有些看不真切。
顾司令坐起身来,露出被子的□□皮肤一触到屋内的空气,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向被子里缩了缩,马上抓起衣服来飞快的穿上,仍是缓了一会才暖和过来。
看着柳烟尘仍是只穿着一件单衣,他马上抄起了自己的大衣,走上前去给他披上,一边又把窗户关上了:“这么冷的天,你还穿这么少,能不冷吗?”
柳烟尘好像睡着了,衣服盖在他身上的时候他一下子醒了,有些发愣的转过头看着顾司令,听他的话说完了也没完全清醒过来。
顾司令发现他刚才是睡着了之后,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忍不住说他两句:“你怎能在坐在这睡着了呢?穿这么少还开着窗户,你的伤还没好呢,还想病一次是怎么着?”一边说着,一边将他打横抱起,让他躺在床上,仔细的给他盖好了被子。
“没事的。”柳烟尘这时候才完全清醒过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顾司令的脸,看的顾司令有些不自在,正要开口,柳烟尘忽然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握住了顾司令的手。
他的冰凉,摸在他手上有一种刺骨的感觉。顾司令一下子心疼起来,反手紧紧地握紧了他的手给他暖手:,一边还说着:“还说没事,这么凉。”
话音未落,柳烟尘忽然爬起来环住了他的肩,把脸埋在他颈边,轻声问道:“顾钧则,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你什么,但是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你就刻在我心里的了,足足把我的心刻了个对穿,再也长不回去了。”
柳烟尘其实不太明白喜欢是什么,听也听不明白,但他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顾司令会对他好。
“以后我会保护你。”柳烟尘在顾司令耳边喃喃的说了一句,轻飘飘的,怎么也不像是有半点能保护他的意思。
顾司令乐了:“你还保护我?我保护你还差不多。”
“对不起。”柳烟尘若有若无的回了这么一句,如果不仔细听都听不真切。
“你对不起我什么?”顾司令不明白。
等了一会,也没听见他的回答,再看去时,他竟然已经趴在顾司令肩头睡着了,耳边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顾司令无奈,轻轻的把柳烟尘放回床上,仔细给他给好了被子。看了他一会,才猛然感觉自己很饿,想着自己昨天晚上也没有怎么吃,这下已经饿了快一天一夜了,当然会饿。看着柳烟尘好好地睡着,就自己出了门去找吃的了。
陈赋宗提心吊胆的过了一宿,也没见顾司令来找他算账,心中左右想着柳烟尘可能什么都没说。
可不等他多想这些事,那个挖金矿的旅长一早就过来了,说是那个金矿忽然被一个什么大帅给盯上了,硬是要枪。那个大帅陈赋宗是知道的,原来在天津,后来被人打回老家去了,但势力还是不小的。这事有些麻烦,得等顾司令来了商量一下。可都过中午了,顾司令还不见人影,不在他自己的房间,也不在哪个姨太太房里。他心中想着可能会是在柳烟尘那,可一是因为昨天的事,他现在不敢去找他,二是他也不愿意知道顾司令是在他那。
可这左等右等,陈赋宗实在等不下去了,只能硬着头皮,厚着脸皮去柳烟尘那里看看。才一出门,就看见顾司令向这边走过来了,忙上前去叫他,直接跟他汇报了这事。
顾司令本来心情很好,一听这事顿时怒火中烧:“大帅是个什么东西?被人打得满世界乱跑还敢来抢老子的金矿!”
“司令,这个大帅手上的兵不少,起码不比我们少。”陈赋宗在一旁小心的提醒。
“陈参谋,这事我也知道,可那老王八欺人太甚!把我们挖金的师傅都给抓了,剩下我们这帮人想挖也不知道怎么挖!”
“混蛋!”顾司令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他们有多少人?”
“大概一个旅。”
“你把你的人都带上,把金矿给老子抢回来!”顾司令对旅长说:“你要是打不过,就给老子下矿挖金子去!”
“是!”旅长得了令,马上出去安排去了。
“司令,我们和大帅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这,要是打的话,梁子可就结下了,有他这么个人在咱们周围,可对咱们不利啊。”
“是他先来挑衅老子的,要结梁子已经结了,他还怕老子跟他打?”顾司令本来就饿着,又听了这么一件事,到现在那口气都没顺过来呢。
他端起杯子灌了一口水,凉水冲下空空的胃里,一瞬间肚子就不受控制的响了一声。他咳嗽了一声掩盖了一下,好在陈赋宗没听见,他深吸了一口气,对陈赋宗说:“你去帮我弄点吃的,什么都行。”
陈赋宗闻言应了一声就下去了,过了一会端来了。
顾司令看也没看,吃了两口,才看了一眼那菜:“这是你做的吧?”
“已经过了饭点了,厨房里只有剩的,我就顺便给你做了点简单的。”陈赋宗有点不好意思。
“你从小就做饭,你做的我是不管怎么样都能吃出来的。”顾司令笑了笑,看着菜做的不少,想了想问道:“你一直等着我也没吃饭呢吧,一起吃吧。”
陈赋宗也没拒接,拿了一双筷子就和顾司令一起吃了。
“司令,你今天上午去哪了,我们找不着你,这才等了一上午。”陈赋宗还是忍不住问了,虽然及答案已经能猜到。
顾司令一点没顾忌的就说出了那个他最不想听见的答案:“我在烟尘那里,他受了点伤。”和柳烟尘的那些事陈赋宗都是知道的,所以顾司令也没想瞒着他。
闻言陈赋宗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一颗心又在一瞬间提了起来。
“怎么了?”顾司令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没事,那他伤的重吗?”陈赋宗忙夹了一口菜掩饰了一下。
“没什么大事,上点药就好了。”
“还需要上药,那是怎么受的伤?”陈赋宗不知道柳烟尘是怎么顾司令说的,可如果顾司令看到过他的伤,他不会怀疑吗?
“他说是撞的。”顾司令话一出口才发现不对,转过头看着陈赋宗:“你今天怎么这么关心烟尘,他那伤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没有。”陈赋宗忙低下头夹了口菜塞进嘴里,躲着他的眼睛含含糊糊的说道:“我就是想,司令在他那带着这么久,可能伤得比较严重,所以才问的。”
“是这样。”顾司令似乎信了,又低下头吃菜:“我还以为又是你伤的。”
“我哪敢啊,司令上回就要把我送军法处置了,我哪敢再靠近他。”陈赋宗提着的心慢慢放下了,却带着些难以言说的苦涩,就连吃进嘴里的菜也是苦的了。
“也没那么严重,不过你没事也别去找他,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了。”
“是。”陈赋宗不想想顾司令在柳烟尘那里的时候都做了些什么,他一定是昨天晚上去他房里的时候发现他受伤了,可为什么今天都过中午了才离开。
他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却怎么也咽不下,哽在喉咙里要多难受有多难受。他硬生生的把菜咽下去了,用力太大都感觉到有些痛,他深吸了一口气,放下了筷子,对顾司令说了一句我吃好了,就起身离开了。
顾司令自然能看出来他有些不对劲,可也想不到其他地方去,只想着柳烟尘的伤可能和陈赋宗有关系。陈赋宗他是不好硬问,那就只能去问柳烟尘了,他不会说谎,事实怎么样,一问便知。
☆、害人
陈赋宗觉得很气闷,可也不像之前那样生的出气来,所以更多的是闷。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憋得他很难受,可又无从发泄出来。
他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云初子门前,推开门进去,也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陈赋宗,你怎么了?”云初子正整理着自己包袱里的东西,感觉符好像不多了,就准备裁了纸画几张,一见陈赋宗神色不太对,也是觉得奇怪。
“你干什么呢?”陈赋宗拿起了一张符看了看:“画符?”
“前段时间用得太多,一直没来得及画,现在已经不多了。”
“你什么符都会画吗?”
“哪能什么都会,甄泽观的符我会个大部分,但是会的都能发挥出它的法力。”云初子说起来还很得意。
“那你会画那种让别人不愿意靠近的符吗?”
“让别人不愿意靠近?”云初子没有完全明白他的意思,这种符她不能说没有,但她是肯定不会画的。
她摇摇头。
“算了,你就除你的邪祟吧。”陈赋宗说着就要离开。
“你是不是特别的不喜欢那个人啊?”云初子看着他的背影猜测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