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话,便有修士对那些舞女下手,他们的手指在那些女子头上微点,口中念念有词,旁人听了都觉得头昏目眩。毋要说那些直接被施了此法的。
果不其然片刻后一个女子倒地,再抬头,只目光空洞,不知在想何物。
郑伯此时开口,“谁人叫你们做了此事?”
“姜氏”,那女子呆愣愣地说。
姜氏破口大骂道:“谁命你这妖女来诬害本夫人!”
被她称作妖女的还是呆愣愣跪在地上,其他女子也像是着了魔,她们俱是一个神情,道:“姜氏”。
姜氏怎么可能吩咐这种事情,她怒上心头,一个掌印就要向那些女子头上拍去。
郑伯当然不会让她拍,只是阻拦姜氏的时候,未想到太叔也动手了。
“娘如真的什么都没做,不如听那些女子讲完。”,他身边的人他娘自然是知道。今日这事很有可能是他娘做的,只是他娘为何要如此做。这个家难道他娘是真不想要了?
姜氏眼圈在太叔说完的那一刻瞬间红了,她明显没想到宠了多年的二儿子会这般对她说话。郑伯明显是有备而来,而段却偏要上郑伯的当,当真可气。
她气得不轻,却是不说话了,这场面让她怎么说话?
郑伯见她平静下来,便接着问那些女子:“姜氏为何要派你们来做此事,她有何目的?”
☆、生死之事(一)
那些女子似乎觉得此问颇难回答,俱是静了下来,不知想出了些什么。许久后,其中一个较为聪慧的才道:“姜氏,姜氏命我们如此。命我们,用此舞挑拨太叔与郑伯。太叔,郑伯。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她喃喃道。
其他人听了这话似乎也想起了什么:“要让太叔下决心,决裂,兄弟。”
此外又说了什么,翻来覆去总也是这种,无其他的。
总而言之,就是借此让太叔与郑伯决裂,但又如何决裂呢。
只凭这舞这无端的几句话就想让太叔与郑伯决裂,那未免太可笑。还是姜氏本就想出了其他方法,只是还未做。
“她们所说都是真的?娘一直想挑拨我与兄长?”,太叔在旁问。
明明那些舞女的话并不太清晰,甚至谈不上证据,他却是先信了。
或许他一开始就觉得此事是姜氏做的,不然不至于如此。
不过姜氏之前暗示他送牡丹长袍,他送上后又见他哥送了同样的东西,便心生不快。他当然不认为这是郑伯故意做的,他哥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倒是他娘,明显像要借此让他哥落一个不孝的名声,毕竟他哥方才的举动看起来就像是故意送给他娘那物事来气他娘的。
太叔心里很不舒服,他知道他娘讨厌他哥,却未想到她处处都要找他哥的麻烦。
“娘是不希望你听信郑悟言的话,却怎可能用这种愚蠢的方法,段,你要相信娘,娘怎么可能让她们说出这种诅咒你的话。”,诅咒?指的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吗?
看来他娘也知道他们做的是不义之事。
“娘打算怎么做?”,郑悟段问。
姜氏没想到自家二儿子会不信自己,“能怎么做?这舞不是我安排的,都是郑悟言成心要将此事往我身上推!”
“呵”,太叔笑了声,他不懂为何他娘就是不想过好日子。
“娘你说如此,不如再问问这些舞女,她们定是还知道其他吧。”
太叔指着那些舞女,舞女们依旧神志不清,但她们明显知道太叔在问她们东西。
“姜氏说,用此舞,太叔定会猜。太叔猜,便是郑伯做的。郑伯想要借此机会将太叔的恶行昭之于天下。”,怎样昭之于天下,凡与会之人听了这话,谁不会多想,这明显是有人要故意让太叔难堪。
兄弟不和,太叔有封地人马,他所拥有的力量不下于郑伯,如他被这话击中生怒,难保他不回京地,反了郑伯。
依太叔的性子,与其被别人说是狼子野心,不如干脆造反。
总之郑伯既然能让人说出这种话来暗讽他,定也是心中难容他。
如这事真是姜氏假借郑伯之手做的,不难看出,姜氏这是要帮小儿子反,夺了大儿子的位。
她一直以来都不喜爱郑伯,做出这种事来实属正常。
但事情真是姜氏做的吗?姜氏确有这想法,只是她还未做出。可她既然有过想法并为自己的想法做出过一些事,那别人抓到她的证据就变得很简单。
郑地的修士都知道她是怎样的人,他们都相信姜氏能做出这种事。
姜氏身边服侍的人也都相信这是姜氏做的。
郑伯已命姜氏身边的那些侍女前来了,他不怕审不出什么,因姜氏不可能是清白的。
姜氏自己当然也知道一审就会审出问题来,到时候的问题绝不光是挑拨两个儿子的关系,还有其他的,比如她给郑悟言下的药。
“娘,如事是你做的,便说出来,事情还有挽救的机会,兄长也不会怪罪你,最多不过是关几天。”,太叔低声说,他声音有些不稳,显然是担心的。说完还看了郑伯一眼。
郑伯点头,同意了太叔的话。
“娘不如说实话,儿子定不会为难娘。”
呵,谁信你的鬼话啊。姜氏根本不信他大儿子的话,今日的事不是她做的,郑悟言表现得如此深明大义,其实他才是那个做了恶事,又妄图推给自己娘的人。
如她今日真说此事是自己做的,只怕死前都不会被放出来。而段这个傻儿子,肯定要被郑悟言耍得团团转,只怕她出来时就再看不见小儿子了。
“段,你信娘,今日之事不是娘做的。娘根本没必要用这种手段离间你们兄弟的感情。倒是郑伯,你故意做此事为的就是将脏水泼在我身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秘密吗?你是怕我将你的秘密说出来才做了今日这般陷害自己亲娘的事!可悲啊,我到底是你娘,本不欲说出来的,却不想你如此逼我!那我便说!你根本没有生育的能力,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子嗣!因此怕段抢了你的位置,想要先除去我,再除去段!到时你便可高枕无忧了。没人知道你的秘密,你哪怕是抱来一个孩子,也可以说是自己的!”
“是啊!抱来的孩子也要比你弟弟,或你弟弟的孩子强!”
姜氏说到中途,便不可遏制地哭了起来,似乎觉得有天大的不公与无尽的委屈。她儿子这般想她又这般对她,怎能不让她心伤!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一愣,太叔是最为错愕的,他似乎从未想过自家兄长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哥,娘所说是真的?”,他问。
郑伯不说话,姜氏倒是哭着哭着又笑了。
“哪里有假,我再对他不好也是他亲娘,如不是他将我逼到这般田地我怎忍说自己的亲儿是个不举而注定无子的废人!”,她本就想借机将郑悟言不举之事说出,今日到正好给她铺了个路。
“段,你”,姜氏还想再说。
太叔却是突然吼了一句:“我是问我哥!没有问你!你说什么!”
他一向是个孝子,别人都知他娘对他好,他也知道,他没法不孝。可他不光想孝顺,还想对他哥好,哪怕他平日不表现,在京地也时常让人传出他不忠于君的恶事,他也是想着他哥的。他从来没考虑过他哥是不是不举的。修士们的身体大多没问题,生子又晚,谁都不能往这上面猜。
但他娘说什么,说他哥不举?
这肯定是假的,全是假的!
他简直恨不得将他哥扒了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段,勿要再想了。事情就是那般。”,郑伯却是开口。
郑地那些沉默寡言的修士们终于忍不住喧嚣了起来,他们脸上是遏制不住的惊讶与探究。
“主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问是怎么回事了,快想办法给主上治吧,修仙界这么多法子,不信没有能治这个的。”
“对对,想法子治。”
他们倒是心齐,能与郑伯一同过年的,都是郑伯信得过的人,哪怕姜氏说他们主上不举,他们第一个想到的也是如何治主上的病,而不是借此叛乱。
郑伯一直在观察这些人的神情,见这些人无反心。
才道:“姜氏,你是如何知我不举的。”,他不叫姜氏娘,或许他差点直呼姜氏的名字,只不过最后还是遏制住了自己。
姜氏脸上的泪痕未干。
“你生时便有迹象,不过那时我未多想,只是有些异样。却未想近几年碰到你派人寻药,这才知道你身体不行。”她道。
郑伯只是冷淡地应了声,“我确是不举,只不过不是先天的,而是后来被人加害。娘说我是先天的,难道是想将对我不好的事也全赖给我自身?”
众人又是哗然,郑伯说他非天生,而是被人加害,又是对着姜氏说此事,难道加害于郑伯的就是姜氏。
那她的心要多狠才舍得对亲儿如此。
姜氏想要说他血口喷人,却见她的侍女们已进来了。
她们身上带着枷锁,一个个低着头,瑟瑟缩缩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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