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会,可崇修哥哥你不是一个人啊,我在你旁边还看见了另外一个男子,与你走得颇近,可瞧着有些危险,还有些像是殷地的人。我怕他对你不利,或是挟持你,毕竟依你的性子是万不会来册府的。那册府的管事见我前去询问,还说没看见你这么个人,我怎么信。越想越担心,便来了。”
魏莹努努嘴,眼里倒的确透露出担忧的神色。
晋仇开口,“如无他事便走吧,与我同行那人对我极为照顾,不会加害于我。倒是你,身为魏家人,与我走太近难免会惹出事端来。且你兄长也不会开心。”
“他会开心的,他凭什么不开心,他这几年虽不曾问过关于你的一个字,但我知他也是想见你的。”,魏莹站起,试图正视着晋仇说。
但晋仇比魏莹要高上太多,他虽看着飘然若仙,身躯之修长放到修仙界却也是数一数二的。魏莹只到他腰部偏上罢了。
魏莹本也不高,可她依旧站着。
晋仇不看她,只是眺望着魏家所在的那处。
“魏轻愁年幼时便病重,这些年来也不曾好转过,他顾着找自己的药,却是不大想我的。”
说来他跟魏轻愁也只是点头之交,先前在晋赎面前说魏轻愁是自己难得的好友,也只是对晋赎随意说说,或许还有其他目的。但他真实的想法里,他是无法与魏轻愁深交的。
这世间可能都不曾存在能让他深交的人。
魏莹看着他的神情,将头垂下,气鼓鼓地踩了踩地。
“他的确是想见你的,只是身为魏家家主他不得不抑制自己,崇修哥哥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一直把你看得很重。我魏莹现在向你保证,你不要那么想他。”
“魏莹,你应称他为兄长,一口一个‘他’会显得你缺乏教养。”,晋仇道。
魏莹不知该如何言语了,她复又坐回瓦片上。
“那便不说了,只看看不周山脉总可以吧,我从未见过不周山脉,原来它真如世人说得那般伟大。”
世人的言语也不都是假的,虽则三人成虎,不周却是不曾夸大半分。
晋仇也坐在瓦片上,他那青衣混着夜色,渐渐也不像青衣了。
他们两个都不说话,只那么痴痴地仰望着不周山脉。
远处的不周跳动着,宛如一颗古褐色的心,雄伟久远。
“好看吗?”,晋仇听到有人突然对他说。
声音有些熟悉,看旁边的魏莹,却是丝毫未听见这个声音。
那声音也不管他回答不回答,只是自言自语着,偏偏话语不是很清晰,更像是一个人的低噫,只是这个低噫声格外好听罢了。
“我的心脏,是不是看上去很棒。”
“你喜欢什么,树吗?松树?”
他停了片刻,见晋仇不回答,便自己接着道:“我不喜欢松树啊,松针太细太尖了,我喜欢叶周那种形状的叶子,阔大无边。”
随着他的话,不周山脉果然变了,先是变成了松树状,后是变成了乔木状,再后来又变,只是俱为树,不周山脉像是屹立在远方的巨树。
但晋仇旁边的声音不满意。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看你不喜欢,对,你就是不喜欢。你喜欢什么?你为何不能喜欢跟我一样的东西呢?你是独立的?我讨厌独立,可我也讨厌千帆一律。晋仇,晋仇你看我,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那个声音说。
明明语气是变幻的,但听上去每一个字的感情都一样。
“不知道。”,晋仇只是回道。
那个声音似乎有些低沉了,问着“为何不知道,不是有人该知道吗?晋仇,你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你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吗?”
“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晋仇,你总该知道我是谁。”
晋仇沉默了,他的确知道这是谁了,只是他还有些不想说。
“白菘,你可在附近?”,他提声道了一句。
这句果然传出去了,最少晋仇下一刻就看见了晋赎。
“怎么?”,晋赎一直在看着晋仇与魏莹的举动,他早想过来,此刻有晋仇的声音,他自然到的快。
魏莹更是在不知不觉间被晋赎弄到了一边,她那圆润的眼睛此时有些发蒙,或许她也想问句怎么了。
晋仇瞧着他们的举动,确认他们都听不见那个声音,同样,那个声音也不排斥他跟外人的交谈。
“无事,只是突然忆起件往事,白菘,你要听吗?”,他不看魏莹,只是对着晋赎道。
魏莹觉得自己有些被忽视了,她想往原来的地方挪挪,却发现自己已动换不得。
她想张嘴,却发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用眼示意她的崇修哥哥,但晋仇也不知是看没看见,竟是遥望着远方的不周山脉,丝毫不管她。
“十年前,殷王灭我满门,他手下之人杀了我母,随后,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父我妹。晋赎,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何不杀我,殷王绝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更不可能留我这么一个会给他带来隐患的不安定存在。”
晋赎皱眉,他似乎不想谈当年的事,但他还是道:“不知,只听说有多人揣测,其中大多是认为殷王要留着你慢慢折磨,以警示修仙界众人,防其谋逆。但也有人妄言,说是殷王存在见不得人的心思,想要留着你以供他享乐。”,他说到这里似乎犹豫了一下,开始看晋仇的表情。
晋仇也的确是很惊诧,他明白那个流言的意思了,只是没想到晋赎能面无表情的说出。
“你认为哪个可信?”,他问。
晋赎的表情有些莫名,“殷王不会为了折磨一个人就留下这个隐患,倒是另一个可信些。”
“哈哈哈!”,晋仇还没做出反应,他身边的那个声音就先笑了,“晋仇,晋仇,殷太庚的脑子是被蓬草堵住了吗?”
晋仇顿住了,他当然猜出晋赎就是殷王,可没人这么直接地叫他殷太庚。
殷王的名是不允许被提起的。
只是那个声音提了,晋仇便接着说。
“休想那些不该想的了,殷王虽对我家做了那事,殷王本身却不是个会被享乐迷惑的人。他更不会因此放过我。”
晋赎的表情有些变了,但他还是听着晋仇的话。
“当时殷王上前要杀我,却被一道雷截住,是道玄雷。殷王被拦住,虽未受伤,却不再对我动手。”
“你是说九天玄雷的一道?”,晋赎神情凝重起来,他给晋仇传了句话,“是混元大神护住了你。”
魏莹只是在旁看着他们,她不知道晋赎给晋仇传了声,只是发现这两人之间有些东西变了。
“殷王命人不许声张此事,真相便被淹没,但绝不是所传那般。”,晋仇看着不周山脉。
他突然提起这事不为其他,只是他想起了身边那个声音的名字,不正是混元大神吗?
除了混元大神,还有谁能在殷王面前隐藏自己的行踪。
晋赎听见混元大□□明显不悦,但他问晋仇。
“如你不知真相,你希望是哪种流言?”
“我宁愿相信殷王留我是供他享乐说,也不想与混元大神产生联系。”,晋仇摸摸晋赎的头,他知道此时该这么说,也知道晋赎对他这种动作是不反感的。
只有魏莹看着他们的举动惊叫了一声,也正是这声叫,让她发现自己还能说话。
于是她紧忙来了一句,“崇修哥哥以前与我有婚约的,你这贼人不要动歪门心思!”
晋赎方有些缓和的表情冷寂了起来,晋仇想拦时,发现魏莹已被提到了空中,她那嫩白的小脸转瞬间便红到发紫。
而晋赎甚至不愿碰她,只是用法力凭空捏住了魏莹的脉门。
“呦”,晋仇听见某个声音看乐子般嗤笑了声。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三月份有个考试,最近更新不稳定。三月中旬更新能稳定。
顺便推下预收文:《凭她作甚》,言情,写完这篇后开始更新,故事发生在《何人寻仇》这篇的八千年后。嗯,
☆、魏有大泽(五)
魏莹被晋赎捏着,此时已说不出话来,晋仇也像是说不出话来。
他似乎对魏莹方才的举动有些不满,的确,他刚要将晋赎带入到他的话里,魏莹就不合时宜地开口了,晋仇自然对其喜欢不起来,但他还是不能放任不管。
“白菘,放下吧,她与我的婚约已是多年前的事了。当年的玩笑话放到如今连一块白灵石的价值都没有。”
晋赎并未因晋仇的话就将魏莹放下,他只是看着魏莹那变得极为扭曲的脸,“为何如今不管用了,晋仇,凡事总要说出些所以然来,哪怕我平日极易信你,在有些事上也不曾打算因你一句话而放手。”
他的确是不准备放手,他凭空掐着魏莹的脖子,使魏莹因窒息而变得面容丑陋,而他乐意对晋仇展示魏莹的丑陋。他似乎确认以自己对折磨人一事的熟练,魏莹再难受也绝不会死去。
晋仇了解这一点。
“幼时父母之间倒是商量过是否让我娶魏莹,但我本身对她无意。十年前那事出了后,轻愁与我来过一封信,信中写着:此前诸般往事皆不复存在。”,他表情有些落寂,只说到魏轻愁时那孤苦感更加重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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