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k大大的《心如止水》又陪我度过了一个夜晚。
☆、第七十二章
寒冬的夜里,火盆中的炭啪嗞嗞的响,宽大的床榻上,一人一仙抱着相互取暖,除去冬日的冷,还有心上的孤寂。
良久,锦辞溯翻了下来,躺在芳顾身边,低声问:“芳顾兄,你不觉得我心思不堪吗?”
芳顾伸手将人抱住,刚才贴了这么久,两人接触之处有什么反应自然瞒不过对方,是什么心思不用说已经心照不宣,“辞溯,你是我生命中的光。”
在这个破碎的人儿里,害怕孤单的锦辞溯就是当初初遇时那人的模样,只是一个人的性子被掰成几份,这一部分的他,没了脸上挂着的笑,单纯的把一切都表现在脸上,又不愿在旁人眼里露出悲哀。
没有再多的言语,锦辞溯靠在芳顾怀里,眼角沁出了泪,回抱着芳顾的手慢慢攥紧,“好,这样就好。”
芳顾兄,你不是凡人吧,你的出现不是偶然吧,那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像是专门为而来呢?我有太多的疑问,可我不想问了,我在意了,在意起你的意图,所以我不敢问了,不想失望。
芳顾轻拍着怀里人的背,等他平静下来问他,“你怎么会搬来了这里?”
锦辞溯隔着衣襟在芳顾身上咬了一口道:“你回来的太慢了。你走后的一个月,表代叔回来过,如今他们一家过得很好,表代叔的儿子聪明伶俐上了私塾,也想如我当初那般七八岁就去考个秀才的功名来,托着关系一打听,意外得知我多年无法中举的原因是因为我母亲曾是天家便服出巡看上的人,因与父亲情比金坚天家未曾如愿,所以遭了记恨才躲来了还淳县。”
“表代叔的妻子怪我毁了他儿子的前途,来我家门前闹过一次,最后人尽皆知,我也不想连累他们,就拿着家底重新盖了房子,搬出来了。”锦辞溯话音一落,又在芳顾身上咬了一口,感受到抱他的人呼吸一重,忍不住笑了起来,多日来的阴霾和心里的埋怨一扫而空。
芳顾将人又抱紧了几分,“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锦辞溯在人怀里抬起头,仰着看他,面色微红,朝思暮想的人在身边,多少有些心神激荡,不经人事的人又不懂如何抑制,一双眼里尽是魅色,“其实也挺好,搬来这里等你,以后和你在这里就不会有人说道我们的闲话,你也不会再听到那些污秽不堪的言语,只是...我总担心你不会再来寻我。”
芳顾不敢再看这个人的双眼,松开一只手遮住,声音低沉:“傻,不会放弃你的,我怎么舍得。”
眼睛被蒙住看不见,锦辞溯顺从本性的抬起下巴,在不知道是下颚还是脖颈的地方轻轻一咬,再快速的缩回来,“芳顾兄的情话可真好听。”
真会得寸进尺,谁说这人身上只有害怕孤寂是得了鸾陈的传承,这撩拨无奈分明才是鸾陈的精髓。芳顾一退再退,退到忍无可忍,拿开手将唇贴了上去,再多的话没有,只有两个颤动的心和细碎的低吟在唇齿间散开。
良久,芳顾放开了他的唇,无奈得道:“别...别再招惹我了。”
怀里的人睁开眼,俱是魅色,神情如冬日里迎霜雪绽放的红梅,娇嫩的让人不知所措,“芳顾兄,我难受...”
这一句话,更让芳顾失了方寸,那人在怀里不安局促的扭动,似乎怎么都不得其解,情之一字起,压不得放不得,解不得舍不得,欲起又是另一番滋味,不懂克制便会被烧的体无完肤,在一场神识的毁天灭地里得酣畅淋漓。
手从背后移到身前,慢慢剥除衣物,芳顾在锦辞溯额头印上一吻,轻声道:“我帮你。”
子夜凝霜,屋子里还是一派温暖,床上的两人俱是大汗淋漓的躺在床榻上,半晌,芳顾起身为二人清理,锦辞溯一动不敢动,闭着眼睛,斜放着的右手还在微微颤抖。他刚才用手给芳顾...
旖旎还在脑海里,后面的话不敢再想,不一会芳顾重新躺好,将人揽在怀里,笑道:“学的倒是挺快。”
芳顾没敢把人吃了,担心会伤着人。这小书生比当年的鸾陈纯粹太多,不会压抑自己内心的情绪,小心翼翼的照顾着他的感受,让他好一阵无语。
第二日早间,芳顾起床做好了早饭,到房里叫锦辞溯起来吃,大概昨晚大喜大悲又折腾了挺久,锦辞溯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芳顾兄,我好困...”
这人在撒娇,芳顾的心软成一片,将人抱在怀里让他漱口帮他净面,“吃了早饭再睡好不好?”
芳顾将帕子扔回水里,怀里的人还是没睁开眼,支支吾吾的嗯了一两声,在芳顾脸上亲了一口,“你喂我...”
芳顾回他一吻,端起面夹起一点放到锦辞溯唇边,温柔道:“张嘴。”怀里的人乖巧的张嘴将面条吃进去,一口一口,吃到最后,又将面条渡到芳顾嘴里,“你也吃。”喂了这么久,人总算是醒过来了。
“好。”这一通早饭两人吃的有趣,两碗面条都吃进了腹中,险些连面汤都没落下。
饭后锦辞溯继续在书房写字,写着写着兴致来了要作画,芳顾就靠在书房的软榻上让锦辞溯勾勒,画好后锦辞溯将人叫了过来,“芳顾兄你看,我画的仙不仙?”
芳顾定眼一看,片刻又晃了神,像,真的太像了。他拿出随身带着的画展开,那幅轻舟对望的珍藏暴露于人前,只是几个瞬间,锦辞溯夺过画,满是不可思议,“这...怎么会和我所画的几乎毫无分别?”
这幅旧画上的芳顾与新画的,风格和线条的勾勒如出一辙,可锦辞溯记得清楚,他没有画过这幅画,芳顾将人抱住,低低地问:“辞溯,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前世...今生?原来是这样吗?这个真相比他想过的所有都来得心安理得,来得喜出望外。
锦辞溯的心里还没有顾忌,推开芳顾将那幅画再临摹了一遍,果真如出一辙,“他画的好还是我画的好?”
芳顾无奈的扶额,不想和这个白痴说话,锦辞溯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尴尬的闭嘴,将芳顾的画收起来,把自己画的芳顾裱好挂在书房里。
两人相互依偎着过了这个寒冬,芳顾低估了锦辞溯的触动能力,也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在除夕守岁那晚,还是没忍住把人给吃干抹净。
开春后,两人在院子里种了点菜,好好照看着,菜苗蹭蹭蹭长得挺快,春雨灌溉后尽是一片新绿。
“芳顾兄,这片小白菜过两天就能吃了,鲜嫩可口。”锦辞溯站在菜园子外别提多高兴了,两人的欢快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没有外人打扰。
芳顾闻声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拿了件披风,搭在锦辞溯肩上,“春日寒凉,别又得了风寒。”
锦辞溯乖乖的任由芳顾给他系好披风,眉眼处尽是笑意。“你若想吃,今天摘些,我给你做。”芳顾道。
锦辞溯摇摇头,“这如今还没长好,叶里还有涩味,不好不好,再过几天淋一趟春雨,茎叶都是甘甜,那才好吃呢。”
“都依你。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红烧肉。”锦辞溯随口说了一个。
“好,你去屋里坐着,我去弄。”芳顾将人推进卧房,自己去了小厨房。
盯着这人的背影,锦辞溯偷偷得乐着,这人是神啊,为我洗手作羹汤,过着平凡人的日子。
可惜这平凡的日子没过多久,有人找上了门。是表代叔家的仆人,他见过一两次,找上门来是哭求,说是小少爷在学堂闯了祸,夫人跑过去说错了话,一家子都被抓进牢里,跑来向他求援。
芳顾知这位表代叔对他的意义,便没拦着他。到房里收拾了点东西,和锦辞溯一起去了睦州城,住进了表代叔谢惑的家里。
里里外外打听了一圈才知道是谢夫人在私塾大骂天家无辜牵连,锦家造的孽凭什么应到她儿子身上,不能考取功名不说还要在外头造人白眼。
这事不太好办,谢家的小少爷被宠的厉害,仗着家里有钱在私塾里为所欲为,已经多家看他不顺眼,这私塾里的孩子谁不是家里的宝贝疙瘩,如今谢家的犯了罪他们谁不想踩两脚出出恶气。
锦辞溯亲自到各家登门谢罪,一连几个月才让他们答应改了证词,凭着睦州知府从前对他的赏识让上头松开放谢家回来,只是这事上头还没消气,他也不敢这么快放人。
锦辞溯明白其中的道理,再三向知府道谢。和芳顾在谢府等了一个月后,谢家的人还没回来,锦辞溯决定去牢里看望他们,让他们安心些。
“我陪你一起去吧。我不放心。”临走前,芳顾道。这几天他总是心神不宁。
锦辞溯摇摇头,按住芳顾的身子,“芳顾兄,我出去看望一下表代叔而已,不会有事的,你在这里等我,很快就回来。”
见锦辞溯坚持,芳顾也没再动,坐在谢府等人回来。却没想到,临到傍晚时分,人没等回来,只等回了一个消息。
锦辞溯死了。
死在了知府的大牢里。他去看望谢家人,要说私话便让牢头避开了些,谁知一进牢门,谢夫人从袖子里拿出一根银簪子就扎进了锦辞溯的胸口,这突如其来的疯魔让他来不及反应就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