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世子不为所动。
鸾陈少神:芳顾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吗?我承认我那晚做得不好,可也不至于让你这样羞于再提吧?
安子:(我靠,这算是狗粮吗?)
黎世子忍无可忍,拖着人又上了马车。
黎世子:走!
。。。
。。。
喂,两位老大,所以那晚到底感觉如何啊?
☆、第十八章
宣琰查清真相,当晚就宣了丞相进宫,亲自责问,丞相供认不讳,不多不少,他的罪状列的刚刚好。
“爱卿可还有什么想说的?”三朝元老,宣琰不愿为难他,只是,龙之逆鳞,不可触碰。
被押下去之前,丞相说了一句:“陛下您的这段情,如履薄冰,回不去的。”
宣琰坐在冰凉的龙椅上,不接他的话,无奈的道:“老师,当年让令千金和亲,是皇祖父的意思,不能怪黎王;其实您也知道,君臣之间的信任总是那么奇妙,皇祖父怎么会容忍掌兵马的黎王和掌百官的丞相联姻呢?”
“将令千金和亲南国,是皇祖父给您的惩罚,是您动了不能动的心思啊。”
丞相身躯如坠冰窖,一张脸煞白的很。
他为官数十载,从不贪污行贿,从不包庇门生,富贵权利,不该他的,他一分也没求;可没想到,为自己唯一的女儿谋求幸福,到头来,竟然成了不能动的心思。
他这一生光明磊落,原来,他竟然害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吗?
丞相权倾朝野,当时的皇帝看重他,许他不递折子可随意进宫,出行可配黄金马车,身为臣子,耳听六路眼观八方,却从不多言,是以当太子相中他女儿去和亲时,表面没有动作,私底下派人去江南寻谨守礼仪出落大方的女子,若她本人深明大义愿意和亲,就将人带来金陵,教导一番。
陛下仁慈,若是有人自请和亲,定然不会拒绝。
只是千算万算,没想到他请来去和亲的女子成了黎王妃,而他的女儿去了南国,因为水土不服,不到半年就死在异乡,连棺椁都不能带回来。
“老师治世有功,朕不想为难老师,三日后,老师便回乡养老吧。”宣家的人血脉里,都有一种仁慈,宣琰也不例外。
其实,丞相经历的这一切对他来说,何其熟悉啊!
————
黎芳顾收到的书信里,就写了对丞相的处置。
其实,比起玩弄权术,谁也比不过九五之位上的那个人。从前丞相比不过先帝,现在,他们也同样比不过宣琰。
黎芳顾将书信放在桌上,靠到鸾陈的怀里。
宣琰不可能对丞相所做的事毫无所知,甚至有些事他事先知道,并且默许了的,目的就是阻止温雅嫁进黎王府。
朝中三权分立,中宫眼下无后妃无太子,宣琰不会这么快就动丞相,他有种不详的预感。
身边的人张开手抱住他,黎芳顾安心不少。
“今天这么主动,我可要...忍不住了。”鸾陈一只手捧着黎芳顾的脸,四目相对,凝视着他。
鸾陈本是提醒黎芳顾,却不料这人又将唇递了过来,真真是要了他鸾陈少神的命。
初尝情世的二人不懂得克制,就这样没完没了的折腾到翌日凌晨。
鸾陈还好,天界的作息时辰同凡间不同,只要不对凡人用法力,在凡间他许久不睡觉都不是问题,但黎芳顾是凡人之躯,承欢多次有些遭不住。
鸾陈抚过黎芳顾脸颊上的秀发,满足的看着黎芳顾的睡颜。
对于宣琰写过来的那封信,鸾陈始终有个疑惑,那就是在宣琰眼中,怎么看待他这个存在。
黎芳顾能查他,宣琰自然也能,但是结果都是一样的,可这么久过去,宣琰没找过自己,且只字不提,着实有点让人捉摸不透。
但愿,他不会找你麻烦。
几日后,黎芳顾的不好预感成真。皇城传来消息,南边发生混战,戍守南境的三千将士在山谷被伏杀,南国欲挑起战争。
黎芳顾身为百万将士主帅,须受令前往南境平乱。因为是突然的祸乱,宣琰不能及时清楚发生了什么,所以他只给了黎芳顾三天时间。
这第一天,黎芳顾陪了温雅大半日。
“抱歉,是我和陛下...将你的婚事拖了这么久。”
他和陛下都想要昔日那份真情,可偏偏谁也不能完全信任谁,温雅夹在中间,被他们拖着耗着。
温雅莞尔一笑,对这件事毫不在意:“芳顾,这事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临昭的错,也许是我痴心妄想,但总觉得,我们三人能这样相安无事一辈子呢。”
“说什么胡话,在我心里,不管如何,你一直是我黎王府的人。”女子最好的韶华不过二八,可温雅,因为他们陪着皇帝任性,已经拖到了二十岁:“况且,我也已经...不想再拖了。”
温雅有着明显的错愕,灵动的双眼眨了眨:“因为,鸾陈吗?”温雅足够心细,这些天黎芳顾心情的起伏,似乎都有鸾陈有关。
而温雅对黎芳顾也足够了解,他此刻的神情,就是默认。
“他看起来,不是凡人,值得你孤注一掷吗?”不管怎么样,她都不希望这些人里,有任何一个出事。
值不值得,从来都不是他黎芳顾需要想的问题,只是因为鸾陈,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明白自己该为什么而活:“待我这次回来,为你完婚。”
完婚,是多少妙龄女子一生的渴望,曾经,温雅也盼了三年,等着满院的红彩,等着有人接她下花轿,等着有人掀开她的盖头,可现在这两个字,只会让她慌乱:“芳顾,你真的想好了吗?若是宣琰他...不同意呢?”
温雅也曾得体的行礼叫宣琰陛下,也曾在私底下凭着交情叫他一声临昭,可除去公开场合最正式的时候,她叫的,都是宣琰。
“放心,陛下那里不是问题。”人生能有多少个三年,他不想再陪宣琰博弈:“我此去,母妃就拜托你了。”
每每前去边关,黎芳顾都会将自己唯一的亲人托付给温雅:“还有鸾陈,我不希望陛下动他。”
“你不带他一起去吗?”温雅问。
“不带了,我需要他守着黎王府,守着母妃和你。”
两人身后,鸾陈默然转身。既然你想完婚,我帮你就是,反正你都是我的人。
温雅和黎芳顾全然没有发现后面的鸾陈,来而又去。
“那你可有和他说清楚?”
黎芳顾皱眉,不懂温雅话里的意思:“还没有。”
温雅轻笑出声,这么多年,黎芳顾还和从前一般,于情世上难通:“若是他误会了,一气之下离去再也不回来,世子可就得不偿失了。”
不得不说,以鸾陈的性子,这件事极有可能发生。
“...”
“芳顾,还是将这些与鸾陈说清楚吧。”温雅正经劝道。
只是温雅低估了鸾陈的承受力,而黎芳顾低估了鸾陈的醋味。到了夜里,鸾陈再次身体力行的告诉黎芳顾,有些事情,是该和他说清楚。只是咱们的黎世子,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就在那急速狠准的冲撞下,丢了神智。
第二日,黎芳顾阴沉着脸带着同样阴沉着脸的鸾陈回了黎王府。
黎王的尸骨已经葬入黎王府的墓地,但是牌位并没有供在宗祠里,黎王与王妃夫妻感情深厚,希望死后能够合葬,黎王妃也不愿黎王一人孤单,却又因儿子年幼,不能跟着去,只能将黎王的牌位供在他们昔日住的院子里,日日为伴。
黎芳顾要去边关,理所应当的来拜别母妃。
“子承父业,担得起肩负百姓安危的黎王之称,你父王在天有灵,也会为你欣慰的。”
“此战回来之后,母妃便为你取印袭位。”
纵使平日里黎王妃对黎芳顾亲近甚少,可每每见黎芳顾去战场,少不得热泪盈眶。
黎王去世十三年了,黎芳顾战场戎马十一年,回到金陵留守两年,这一刻,黎王妃真正的觉得,自己的孩子已经不需要她了。
隔着目光下三五步的距离,黎芳顾跪下请求道:“此战回来,芳顾想为温雅完婚,烦请母妃主持。”
黎王妃好像一点也不惊讶这件事,笑着点头,又看了看一旁的鸾陈,转而道:“难得你有一至交好友,带去见见你父王吧。”
待他回来,他便是黎王,待他回来,温雅便会完婚,这还真不是个让人开心的消息。鸾陈站在一旁如是想着。
但没人给他一个缓冲的时机,黎芳顾拉着他进了黎王妃院子的另一间屋子。
悠悠檀香味自屋里溢散,除去香炉上正点上的香烧着落下点点香灰来,这里可谓一尘不染。
黎芳顾拉着他跪在黎王的牌位前。
“...”鸾陈想,这辈子他好像只跪过父母,天帝面前都不需要跪的,现在跪在死人面前,好像也不觉得委屈啊。
这般情愿,皆因身边这人。鸾陈望过去时,黎芳顾正叩在蒲团上,心里默念着什么。
倒是没寻思着追究,学着黎芳顾的动作给牌位磕头。
“鸾陈。”方才还在叩首的人突然喊他。
鸾陈立直身躯,侧身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