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我……”胡说咬咬牙狠狠心,闭上眼睛将心里话全说了出来:“我并非无家可归,我家住巫云山,那里有我很多朋友。云察,你见过的,就是君玄养的那只鹰,他就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说罢,试探地睁开一只眼睛偷偷观察白执的表情,本以为对方会因他的隐瞒而生气,谁知却正望着他淡淡地笑。
胡说睁大眼:“帝君,您,不会生我的气吗?”
“你愿意坦白,我高兴还来不及,又为何会生气?”
胡说放下心来,打开了话匣子,忍不住开始吐槽,“云察这个人吧,总是喜欢瞎操心!管天管地的,只要我消失一会儿他就算把天翻过来也要找到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害我一点自由都没有。”
“是么?如此说来,这个云察真是有点儿惹人厌。”白执十分配合,跟着嫌弃道,一顿,又说:“不过,若不是他以鹰族少主的身份护着你,你觉得,这些年你在巫云山的日子还会过得像现在这般舒坦么?”
“啊,我就说说而已啦。”胡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谁对我好我还能不知道吗,我没有爹娘疼爱,这些年都是他一直在照顾我,我挺感激他的。”
想起连见都没见过的爹娘,胡说眼中的光彩暗了几分,有点难过。白执将他拥入怀中,轻轻抚着他的背。
不过,那只叫做“云察”的山鹰确实有些可恶,三百年前将狐狸从他身边带走不说,如今更是令狐狸心心念念,但是看在他辛苦照顾了狐狸三百年的份儿上,白执觉得不计较也罢。
“既然说起巫云山,你想不想回去看看?”
胡说一愣,紧张地抓住白执的衣角:“帝君不要我了吗?”
“你想什么呢,我怎会不要你。”屈指刮了下胡说挺翘的小鼻梁,白执无奈笑道:“我的意思是,我同你一起回去,再一起回来。你来帝君府这么久,难道不想家吗?”
岂会不想,自然朝思夜想。想家乡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还有与他一起玩捉迷藏你追我赶的兔子精。
凑过去“吧唧”在白执脸上亲了一口,胡说开心地说:“帝君,你人真好!”
于是,巫云山一行就这样定了下来。
出发前几日,胡说让白执为他准备了一个小小的百宝袋,白执问他要来做什么,他也不说,神神秘秘的。不过白执只稍一观察就发现了端倪,胡说总要求他陪着一起在天庭各处转悠,看到路边有好看的灵石或者仙草,都会采集起来装在袋子里,还去蟠桃园摘了几个仙桃。原来,胡说是想带些天庭的土特产回去送人。白执不禁莞尔,招招手,扶桑会意一笑,立刻命人抬来了几大箱仙草灵石,并奇珍异宝。
不等胡说开口,白执竟早已将礼物备好,光礼单就有长长的好几页。
扶桑与朱槿在旁边打趣:“哟快看,胡说回趟老家竟然隆重得跟新媳妇回门一样,哈哈哈。”
“别,别胡说。”胡说红着脸跑到白执身边告状,“帝君,你看他们俩!”
白执佯怒着说了扶桑二人几句,两个半大小子嘻哈一笑,对胡说又做了几个鬼脸才作罢。
巫云山的百姓们亲眼瞧着抬礼的队伍浩浩荡荡从山脚下一路往鹰王府而去,如几天前那波人一样,抬的还是几大箱金银珠宝名贵仙草,并几十坛琼浆玉酿,照例用大红绸一扎,便纷纷跟来瞧个热闹。
想他们鹰王殿下风华绝代,至今尚未成家,果然招人惦记,光妖族上门来说媒的就不少,更将仙界那个什么殿下迷得神魂颠倒,隔三差五的往这儿跑,前两天刚被轰走。瞧,现在又来一个。
到了鹰王府门前,却被看门的小妖拦住:“我家王上正与其他几位王在殿中议事,不便见客。”
“什么议事不议事的,我还能不知道吗。”胡说撇撇嘴:“所谓“议事”不过就是一堆人聚在一没事找事,饮酒取乐而已,小喇叭,你赶紧叫云察出来接我。”
“你,你是何人,竟敢直呼我家大王姓名!”喇叭没见过胡说化形后的模样,听他出言不敬,就要拔刀。
白执并指捏住了刀刃,同时将胡说拉到身后。喇叭一愣,正要怪其无礼,却见白执微微一笑,“有劳通报一声,就说……”
这笑暖如三月春风,温润儒雅的模样任谁见了都不忍心拒绝。
“好说好说。”喇叭笑嘻嘻地收了刀,没等白执把话说完,瞅一眼从门口一直排到菜市口的礼队,回头就冲着院子大喊:“王上,下聘的又来啦!”
院中一静,片刻,传出一阵混杂而魔性的狂笑“哈哈哈哈哈”。听着男男女女至少得有七八人。这笑声足足持续了一盏茶的功夫,不知为何又像是被人生生扼住脖子掐断般,戛然而止。
随后,传出一声冷冷清清的,“让他滚。”
白执挑了下眉毛,心中好笑,原来君玄之前就是这样被人给轰出去的。
喇叭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回头看看白执,才想起来说:“错啦王上,这次来的不是君玄殿下,而是位白衣的斯文公子。”一顿,问白执,“对了,你叫什么?”
白执微微一笑,将拜帖递上。喇叭随手接了,漫不经心地往上一瞥,看到那张似银非银的帖子上烫着的两个大字时,却狠狠吓了个哆嗦。
仙妖两界向来是各自为政互不干涉,照理说应该平起平坐不分尊卑才对,但也许是神仙们生活在天上看起来高高在上的缘故,万万年来三界中早已形成了定律,“以神为尊,仙次之”,其他各族见了都要礼让三分。
“无启殿”中,几位王正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听着小曲儿,看着中央几名腰软体纤的美人儿跳舞,时不时的,再东家长西家短的聊上两句家常。作为本次宴会的东道主,云察一身黑衣容颜冷峻,一双灿金的眸子锐利如刀,正襟危坐的模样倒是与其它诸王不同。不过自小一起玩大的,知道云察的脾性,大家各玩各的谁也不会多怪。听喇叭说天界那位以风流著名的纨绔子又来招惹,几位王捧腹大笑,忍不住打趣几句。
“就你这捂不热的性子,竟然还有人愿意把你当成宝,上赶着伸了热脸来贴你的冷……”
狼王宿莽的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云察冷冷丢来的眼刀噎了回去,诸王便由捧腹大笑改为捧腹憋笑。这时又听小喇叭说来的不是云察,而是位白衣公子,不由一愣,笑意还在僵脸上,眼神却开始疑惑了,天界来人,若不是君玄又会是谁?纷纷看向云察。可他一直将自己的心绪隐藏的极好,旁人根本瞧不出什么,依旧不紧不慢地品着酒,好像无论来的是不是君玄都与他无关一般。
片刻,小喇叭领了两人进来。一人白衣银发,斯文儒雅,周身仙光万丈瑞气千条;另一人肤白胜雪,唇红若丹,美极艳极的模样又带着几分冰清玉洁。众王瞧见,脸色均是一变,一则是不知白执因何来此,二则是因为胡说那张脸。
在座诸君自小玩在一起,对于胡说的样貌再熟悉不过。虎王夫党更是直接将手中的金樽砸在桌上,指着胡说喊出声来:“他,他不是胡、胡——”
“虎王今日这么快就醉了么?”云察淡淡瞥他一眼,金瞳微眯。虎王又是一怔,知道云察在警告他不要失言,只好把话咽回肚子里,心中却疑惑不已。
狐王家的小殿下不是早在三百年前就死了吗,如今怎么又突然蹦出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来?
窝在夫党怀中的美女蛇看到白执,惊叹于他的温润如玉俊朗无双,脸颊不禁飘上两团红晕,“虎王大人,那白衣人是何身份,为何我从未见过?”
夫党抬起蛇女的下巴在她嘴角咬了一口,笑道:“这位你就别想了。他可是白执帝君,就算你再美个百倍千倍,他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呵呵。”美女蛇银铃般轻笑,攀着夫党的脖子,当真是柔若无骨,又瞥了白执一眼,才说:“奴家只是问问。大人待奴家这么好,奴家才不舍得离开大人。”
“不知帝君到访,有失远迎。”云察道,请白执入座。
白执微笑颔首,坐下之后转身却见胡说没跟着,而是跑到云察身边,取出百宝袋,将袋子里的东西全倒在了桌上,喜滋滋道:“云察,快看我从天上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几块石头,几根杂草,几颗烂桃。
诸王瞧见,又是一阵哄笑,不过也因此发现,原来这长得神似狐王家小殿下的少年,竟是那只之前一直跟在云察身边的膏药狐。
云察急而不乱地将胡说带来的破烂儿收了,把他拉到跟前,用只够两人听到的声音问:“狐狸,你想回家便回,让白执跟着来做什么?”
胡说还等着云察的夸奖,闻此,理所当然地说:“我已与帝君行了‘夫妻之礼’,如今我回家,让他跟着有什么不对吗?”
“什么?!”云察惊得肩膀一震,灿金的眼眸好像带着勾子,冷冷扫向白执。
白执本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咬耳朵说悄悄话,直到与云察四目相对,冰冷的神情迅速收敛,一双银眸中浮起点儿笑意,却是阴晴不定,真假难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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