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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心人 (浮砣)


  【心脏,人类灵魂的活力泵。心脏是决定一个人灵魂的内核,同样是最接近于个体的器官,代表着情与欲……】
  不知不觉天已渐黑,黑袍修士沉浸在这本书的理论中,良久才恍然自己原本是该找情绪相关的著论。
  “眼睛,大脑,心脏……”瓦什意犹未尽地将书放回,喃喃自语,“真是有趣的联系。”
  主教私人书室的藏书量不算太多,就在修士耐心翻阅着一本本著作时,昏暗的烛光忽地熄灭了,一个诡秘的声音在暗影里响起。
  “你好啊,瓦什·波鲁。”
  瓦什惊叫一声,险些将手里的书摔到地上。那个壮硕的身影在一排排木质书架间游走,很快就停驻在他的面前。
  眼前对方朝自己肩膀抓来,黑袍修士猛地一闪,向门口奔去!他在踏出门后立即转过身,想要锁住书室的门,却还是比那个迅猛的黑影慢了一拍。
  “嘭咚”!对方一撞,剧烈的冲击力直接将瓦什撞倒在地。那个身影在走出书室后,特地站到了大门口,以防修士逃跑。
  瓦什·波鲁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在主教的书桌上匆匆抓了一柄裁纸刀,攥紧手里。他眼睁睁看对方不紧不慢地点亮烛台,光线充满了一方狭室。
  在看到那人的脸后,瓦什惊道:“是你,詹立夫医师!”
  那身穿白袍的壮硕医师扭了扭脖子,冷笑道:“波鲁修士,还记得上次那个在众人面前,被主教打得鼻青脸肿、丢脸到家的医师么?”
  医师一步步逼近瑟瑟发抖的修士,凶神恶煞道:“没错,就是我。”
  瓦什紧张地说:“请问您要做什么,詹立夫医师?”
  詹立夫咧嘴笑道:“波鲁修士,我好歹也是鼠笼里位高权重的医师,也是人体改造的第一批试验者。在你没来到鼠笼之前,那里一直维持着良好的秩序,而我也深得主教的信赖,得到了鼠笼近乎一半的监管权。”
  “多少年了,在我们这些医师的努力下,鼠笼被管理得井井有条,那些试验体就像小老鼠一样可怜巴巴,压根不敢对我们指手画脚。”
  瓦什听得极为愤慨,虽然在詹立夫如狼似虎的注视下不敢怒骂,但仍是疾言厉色道:“拿人类作试验,损害主所创造的躯体,你们的所作所为本该遭到惩罚!”
  詹立夫狞笑道:“这也是我想打烂你脑壳的原因,瓦什·波鲁。教会进行人体试验,连皇帝都没意见。上帝,他可说什么了?反倒是你他妈一个籍籍无名的臭修士,在那里振振有词!”
  大脑和理智告诉此刻的瓦什·波鲁要住口,不能再激怒对方,可黑袍的修士就是抑不住那一腔愤恨,叫道:“不管我是谁,我都有资格指控你们的罪行!”
  詹立夫嗤嗤冷笑几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扎了不少针头的线团,一把剪刀,还有其他银光熠熠的手术用具。瓦什被那锋刃上的寒光闪了一下,后退几步,却触到了坚硬的桌面。
  那医师瞧着修士战战兢兢的模样,肆无忌惮地笑道:“噢,瞧您那胆战心惊的模样,真是可怜。医者慈悲,这样吧,波鲁修士,我给你个选择。”
  他挥了挥锐利的剪刀,温和一笑:“若你用这把剪刀剪碎你的修士袍,发誓再也不是一名对主祷告的修士,我就饶了你,让你离开这扇门。”
  “不会的。”瓦什双手满是冷汗,坚定地摇头,“就算死,我也不会放弃追随伟大的主。逼人放弃信仰的做法卑鄙又低劣,难怪你能说出这种话,詹立夫医师。”
  修士眼前一花,不过一瞬的功夫,他的衣领已被膀大腰圆的医师抓在手里,拽向桌面!
  “唔!”瓦什痛哼一声,被医师死死按在橡木桌上,像被一块钢板夹住了脑袋。詹立夫把玩着手里的针和线团,瞥向呜呜大叫的修士,面目狰狞道:“我刚才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在将你这张讨厌的嘴缝起来之前,应该让你尝尝什么叫‘一点苦头’。”
  修士惊愕地瞪大双眼,看医师抄起桌上的墨水瓶,拧开盖子,黑色的墨汁朝他缓缓流动。
  “哈哈哈,你可得一滴不剩地吞下去啊,修士!”
  说着,狞笑的医师捏紧修士的下颌,强迫对方张开嘴。瓦什挣扎不动,旋即感到冰凉腥苦的墨水被一股脑灌入口中。
  咯噔。
  一个光滑圆润的触感在喉头一扫而过,被吞进了肚子。瓦什嘴角淌着墨水,双眼呆滞,脑海里有什么色彩斑斓的景象飞速驰过——
  ……喜悦、哀伤、愤怒、恐惧,是我人为定义的,人类四种基本的情绪……
  ……它们息息相关,可在某些条件下相互转换。比如,喜悦的情绪可以令哀伤的情绪消逝,而愤怒的情绪又可以一定程度地掩盖恐惧的情绪……
  ……同一个体的情绪之间,不同个体的情绪之间,都可以相互影响,彼此干涉……
  记忆的最后,瓦什的脑海里浮现出众人的身影。一个笑眯眯的白脸老人正是鲍德温主教,他们围着一张宽阔的圆桌,低声商议着什么。在圆桌的尽头,瓦什看到了道格拉斯·海登苍白的侧脸。
  ……瓦什·波鲁的这篇文章,触犯到了禁条和诫规……
  ……他需得为此万恶不赦之辞,接受惩罚……
  医师詹立夫很快察觉到异常。他见瓦什双眼空茫,瞳孔放大又紧缩,忽地心中惴惴,捏着修士的下颌威胁道:“想装傻吗,修士?”
  他瞅了瞅空了的墨水瓶,眯眼道:“除了墨水,你还吞下去了什么?”
  瓦什·波鲁瞪着天花板,一言不发。
  ……经过人体改造的身体,也并非牢不可破……
  ……比如眼球,就是最薄弱之处,强化可难以将眼膜增强啊……
  詹立夫气急败坏地给了对方一巴掌,揪起修士的衣领,吼道:“给我说!”
  唰地一下。医师不过稍稍眨了一下眼,再度睁开的时候,满嘴墨汁的修士已举起手里的裁纸刀,朝他的眼珠直直捅下!
  “啊——!!”
  惨叫声撞击在窗玻璃上,合着外面枝桠被风吹拂的沙沙声,尤为凄厉。
  ****
  我许久也没见过这么纯粹的星空了。当最后一人从密道里爬出,我们伫立在圣玛利亚大教堂门口,每人脸上都挂着喜极而泣的微笑。
  “无比感谢您,先生!”
  我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听着那些人的感激之言,内心没有一丝波动,只象征性地扯了扯嘴角。
  “今后的路,你们自己走吧。谁也无法替他人的未来负责,起码我做不到。”
  此时此刻,我很想叼根烟抽抽,舒缓一下郁闷的心情。一个及腰长发的年轻女人走过来,身上罩着松松垮垮的病号服,含情脉脉。
  我眯了眯眼,觉得她可能是我曾见过的粉冠水母。
  其他人走的走,散的散,眨眼之间,教堂门口只剩我们两人。我盯着地面上的石缝,听她道:“莱蒙先生,您不走么?”
  我木然道:“这话该我问你。”
  女人忸怩地绞着双手,对我道:“其实我不过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女人,被某个可恶的男人欺骗,卖到这里当实验体。”
  我一声不吭。她继续道:“在鼠笼的这段日子,我好几次都以为我要死掉了……幸好我遇见了你……”
  “别说了。”我道,“今后的路,你自己走吧。”
  “那你呢?”她道,“你有要去的地方么,莱蒙先生?”
  “是的。”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指,“去找死。”
  “真的?”
  “真的。”
  她哑了声,双眼湿润,望着我的目光里充满了复杂的情愫:“我不信。”
  “嗯哼。”
  “你一直在这里等候。”
  “所以呢?”
  “心存依恋的人,是不会想去死的。”她说,“你在等那个能飘起来的先生——应该是亡灵吧。你在等他来找你,对么?”
  我漠然盯着柔和的月色。
  “可能吧。”
  过了许久,我吐出了几个字,感到双肩如释重负。
  她在我身边枯坐片刻,可能也感到心灰意冷,慢吞吞地站起身,踩着单薄的布鞋,走向街道对面。
  “再见了,先生。”她独自一人伫立在孤寂的街角,最后瞥了我一眼,“希望你能幸福。”
  圣玛利亚大教堂的门口,终究只剩了我一个人。
  我坐在夜风飒飒的树枝下,凝望着旋转的钟表,默数流淌的时间。距我们成功逃脱已过了半个小时,罗还没有走出来。
  我原地转了两圈,发丝被风吹拂得就像狂舞的水草。圣玛利亚大教堂离皇宫不算太远,只要我现在溜走,趁一两天的时间备齐武器和服饰,马上就能去找艾略特那个狗东西复仇。
  你不是要去找死么,莱蒙·骨刺?你一个自投罗网的蠢蛋了,还在乎那么多做什么?
  还在乎他做什么?
  我站在夜风中,凉意沁入我的骨髓。今晚的圣玛利亚大教堂静谧得出奇,谁又能知道那皎白月光后的阴谋。我走到逃离的位置,揭开石板,凝视着宛如深渊的洞口。
  “罗,我来找你了。”
  我对着深不可测的黑暗道:“要是敢说我给你拖了后腿,我就用你觉得最羞耻的方式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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