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行一脸‘孺子可教也’地看着他,没想到这小孩这么好骗,把契约折好放回了袖中:“从现在起,你就是我手下第一大弟子。”
听起来很威风呢,不过李青宁不太满足,他想给自己起个好听的名号,譬如关月谷的‘青徽道长’孟枭,藏雪山的‘一抱道人’徐颂之。
试问哪个高手没有一个响当当又好听的名号?李青宁道:“我以后就叫‘飒钓渔翁’如何?”真是清新脱俗,我果然很有取名的天赋。
吕子驭摇头疑惑道:“你准备去寒江垂钓?”
宋晏行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道:“你可真是个取名鬼才。”
李青宁以为他在夸自己,骄傲地抬了抬头,露出一张富态的小脸:“子驭兄,你不是也要拜宋兄为师吗?”
宋晏行差点捧腹大笑,他还没想着坑这群小弟子呢,就一个个急着往他火坑里跳。
“嗯……我也想拜宋兄为师。”吕子驭有点羞涩地说了出来,他在弟子中出身较为显贵,但脾气一点都不差,不像其他大家族的人心高气傲。
李青宁激动地拍他肩膀:“太好了,以后你就是我二师弟。”
吕子驭默默点头,心想来这里真好,没想到能学到这么多东西,还能拜个小老师。
……
今日各大宗主集聚商讨,因此本院弟子们都有半日的沐休,喜欢看书的就留在院子里看书,或者在屋内休息都行。
梅花林内,稀稀疏疏几个人影不时追着跑,属于少年的爽朗的笑声回荡着整座峡谷。
今年的梅花开得正艳,香得恰到好处,李青宁捧了满满一兜,“这些够了吗?”
有人提议要弄梅花酿,所以他们到这来采花来了。李青宁家教颇严,连酒都是禁的,他好奇这酒的味道,因此迫不及待地想立马喝上一口,只不过小师父说了,要酿上七七四十九天才好喝。
宋晏行把小竹筐扔给他:“采满。”
“诶,这棵树快被我们采秃了。”吕子驭担忧道。
李青宁边享受鼻尖的花香,边道:“怕啥?你没看见昨晚东峰主的头顶吗?秃了那么大一块,能长回去的。”
吕子驭被他这个比喻弄笑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虽然东峰主是长辈,可昨晚那个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
“小师弟,你想好自己的名号了吗?”李青宁对取名方面有着莫名的热情,见了谁都想给他取个名号。
吕子驭摇头,他琢磨了一天都没想出来,“还没呢。”他也想有个清新脱俗的。
李青宁面露欣喜:“我给你取吧!”
吕子驭点头:“好啊。”他觉得李青宁各方面审美都挺不错的。
“梅花居士。如何?”李青宁沾沾自喜,颇为满意。
吕子驭道:“很不错呀。”果然,他取名字比我厉害多了,我确实还有很多要学习的地方。
很快又迟疑道:“不过梅花品性高洁,不是一般人能用得起的。”我觉得我还没有达到那个高度。
李青宁机灵的眼眸骨碌碌地转,“你这个名号先传出去,到时候还怕没有正名之日?”
“也对。”吕子驭点头,他根骨不差,到时候必能有番作为,这只是迟早的事。他拱手道:“谢谢李师兄为我取的名号。”
李青宁跟他勾肩搭背:“那么客气干嘛?师弟啊,以后的课业就麻烦你了。”
吕子驭听懂了他的意思,脸色渐渐严肃:“虽然你我以师兄弟相称,但课业方面,师兄还是得自食其力。”不然怎么对得起家中的老父亲?
“你还真是刚正不阿啊。”李青宁打哈哈道,哼,你不让我抄,那我就去抄别人的。
竹篓已经快装不下了,李青宁往下压了压,忽然听见一声鸡鸣,一只不知从哪跑来的野鸡扑腾着翅膀就朝他扑来,害他闪身一躲,差点崴了脚。
“抓住它!今晚就可以加餐!”宋晏行吐了口鸡毛,头顶也顶着鸡毛,身上乱糟糟的,不知在哪个泥潭打了个滚。
他来这几日连一块肥肉都没吃上,早就馋得不行了。
梅林内一阵骚动,惹得不时有花瓣飘落,天边已经是残阳的余晖,火烧云连绵十里,低得让人觉得天空触手可及。
宋晏行一个猛扑,把鸡紧紧摁在了地上,“快!竹篓拿过来。”
那只鸡反抗不了,试图用鸡爪子蹬脸,宋晏行眼疾手快扔了进去,盖上了盖子。
吕子驭没有参与,他向来怕这种生物,心道好猛的生禽!
三人成虎,梅花林仅仅一个下午就变得光秃秃了,连那只在此地霸市已久的鸡都被抓了。
宋晏行哼着小调,步伐轻快,手背在身后,能看得出来他心情很好。他的开心来得很简单,仅仅是因为今晚有鸡吃。
他来这几日,发现熙春峡的食物都是绿油油的,虽说修道,但也不是一点腥都不能沾,这群人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
反正他是挨不住了。刚从澡房出来,就撞上了另一名同院小弟子,“宋哥。”
小弟子们已经不喊他‘宋兄’了,而是‘宋哥’,可见他的地位在常青院飞速高涨。
小弟子道:“快去常青院看看吧!”
他说得不疾不徐,但听语气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宋晏行以为又是东峰主来找他,急忙走了过去。
院内的弟子们围成一团,完全挤不开路,不过他的大弟子李青宁倒是很上道,完全站到了前面,声音洪亮:“卧槽?好大!”
宋晏行在后面一脸疑惑:“???”什么?
吕子驭在旁边跟着感慨:“这得费好大功夫吧?真下得了钱啊。”他一向很少提‘钱’字,因为他觉得这个俗。但今晚不一样,因为眼前巨大又精巧的东西不免让他发自肺腑的震惊。
李青宁伸手拦住了一个要上前的弟子:“你干嘛?这不是给你准备的。”
被他拦住的弟子衣着不同,一看就是别院的高级弟子,现场来了两三个。看情况,都是被眼前这个庞然大物吸引来的。
宋晏行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听一声叫嚣:“你们这群连初级弟子都算不上的臭虾烂鱼,老子堂堂一个高级弟子,地位怎么也比你们高!我想干嘛就干嘛,你管得着?”
两三个身着深黄校服的弟子也附和着:“呵呵,别跟他们置气,到底是年轻不懂事。”
“到时候他们晋升上来,折磨他们的方法还多着呢。”
一声充满鄙夷的笑声:“每年死在幻境里的弟子不计其数,他们这一百个人能不能有十个过关还难说呢。”
另一个捂嘴偷笑,“说得也对,哈哈。”
李青宁握紧了拳头,“话别说得太绝,小心自己先遭报应!”他没进来前就听说了高级弟子喜欢欺负新来的,没想到是真的。
那高级弟子一听,满脸坏笑,拔出了剑朝前面一砍,庞然大物轰然倒塌,像断了腿似的只有一边撑着了。
“你!”李青宁瞪大了眼,充满了血丝,他真想上去给这人一个大拳头!可是不行,今天下午宋晏行刚教他要控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生气就是对方的胜利。
吕子驭也看不下去了,他不会跟人动手,打算讲道理,可对方嚣张跋扈,完全没把他们常青院放在眼里,言语还尽是侮辱。
高级弟子见状大笑起来:“果然是群臭虾,哈哈哈,怎么?还手啊!刚才你不是还很嚣张吗?”
李青宁握拳的手已经掐得泛白,妈的,到底是谁先挑事的?
这时沉默的人群中透出一个声音:“谁给你的胆子来常青院骂人?”
弟子们像看见了救星一样,心里一下子有底气了。
高级弟子一看来人,身形不凡,但脸上仍旧不屑,“凭我是高级弟子!”
宋晏行震声道:“高级弟子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他看清了被砍坏的东西,那是一架暗红色的秋千。
☆、经济头脑
宋晏行上前一步揪住了他的衣领,那弟子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一拳,鼻血火辣辣地往下流。
两眼一瞪:“你敢打我!”
不够解气,宋晏行又打了他一拳,这下好了,两只眼睛的淤青都对称了。他眼神愤怒得吓人:“老子打的就是你!艹!你哪来的脸骂人家臭鱼烂虾?”踹了一脚,把那弟子踹翻在地上,露出两瓣圆润的臀部,“古往今来,霸凌这套还没玩够是吧?行啊,那我今天就来陪你玩。”
高级弟子吓傻了,他虽然身负灵力,但常青院人多,打起来还是他吃亏:“你要干嘛!”
另外两个同他一起来的弟子已经先行一步去告状了。
宋晏行不知从哪掏出一条婴儿手臂粗的木棍,大喝一声:“打你!还用问吗!”
高级弟子吓得屁滚尿流,蹬了两步没跑掉,反而被宋晏行一脚踩在了地上,吃了一嘴灰。
宋晏行用木棍挑起他的下巴:“朋友,听过十大酷刑吗?”
“那是什么?”李青宁小声道。他看那个弟子被这样按在地上,心情大好。
“酷刑?折磨人的吧。”吕子驭替他解答。
李青宁真想代替宋晏行自己上去打他两棍:“哼,这种恃强凌弱的人真是恶心,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