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百姓都喜欢他,把他当活神仙看待,每日都有不少人来找他看病,个个都“小神医”、“小神医”地叫着,态度热情得很,总把苏少眠都叫得羞涩异常。
苏少眠每隔一日便要来这里坐一天的诊,直到天黑了才回去。
沈澜洲某日无意间在路过时看到苏少眠在这里为病人诊脉看病的样子之后,不知为何就开始忍不住日日来。
沈澜洲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照理来说,他与苏少眠根本不熟,两人此前根本没有什么交集。
不仅如此,苏少眠似乎还不太待见他,每次见到沈澜洲都表情极度冷漠,眼睛都不眨地就从他面前走过。
沈澜洲一开始还被苏少眠这行为弄得相当疑惑。
玄衣男子总是在苏少眠与他擦肩而过后尴尬地用抬起的本打算与人打招呼的手摸摸自己的鼻子,在心中回忆自己是不是有哪里得罪他了。
却是怎么想怎么都想起不起来自己在何时于苏少眠曾有过交集。
不过时间久了,沈澜洲也习惯了。
左右江湖中不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沈澜洲要是个个都在意,那还不得把自己累死?
原本沈澜洲与苏少眠应该就这样相逢陌路下去,可某日,沈澜洲在晚归的时候路过药庐,不经意间往里面瞧了一眼。
便瞧见了苏少眠。
苏少眠仍穿着他那身干净的白衣,正坐在那里替一个病人诊脉。
他诊了脉之后皱着眉坐在那想了会,然后又抬起头眉眼柔和地与面前的病人说什么。
许是那日的夕阳实在是太温暖,竟让沈澜洲一时看直了眼。
苏少眠低声与病人说话的样子,轻声细语的,实在是……太过柔和,柔和得就像水一样,能令人觉得被瞬间浸润心房。
沈澜洲也说不清自己当时的心境。
沈澜洲自问,自己喜欢的自然是叶呈,否则他也不会与叶呈在一起。
那么他自然是不喜欢苏少眠的。
可他又实在是喜欢……苏少眠为别人看病时的神态,那种神态简直就像是有魔力一样,能瞬间击中他的心房。
沈澜洲有时这么看着,便会忍不住觉得,这种场景他之前似乎是经历过的。
似乎曾经确实是有这么个人,将纤细白嫩的手指搭在他的手腕间,声音柔和、眉眼温柔地低声与他说话。
大概是……只要是美好的东西,就总是格外吸引人的吧?
与感情无关。
沈澜洲开始忍不住频繁前来,只要是苏少眠坐诊的日子,他就总是在这个时间找各种借口出来。
有时是他独自一人,更多时候叶呈会与他一起来。
沈澜洲担心叶呈多想,所以从不多停留。
他老远赶来,只为在经过这里时、放慢脚步,故作不经意地朝里面看那一眼。
今天也一样。
沈澜洲下意识地捏紧了手中的折扇,他另一只手里正提着一包糕点,拎着糕点的绳子也被他不禁捏紧。
沈澜洲往里看了一眼,这一眼却是让他愣住了。
今天的药庐里情况似是与往常不同。
往日里这个时间还会有的一两个病人沈澜洲并没有在药庐内看到,却看到了站在大厅里的几个穿着绿色衣服的男人。
绿衣男人们手里都拿着刀棍或剑,看着应该是武林中人。
大约有二十来个人,乌乌泱泱地站在厅内,把本来就不大的大厅都给挤满了。
苏少眠被绿衣男人们围在中间。
他们似乎在发生什么纠葛,沈澜洲看到绿衣男人中有人正伸手推搡着苏少眠。
苏少眠武功并不怎么样,生得也瘦弱,他现在不是这帮男人的对手。
苏少眠被包围在中间,脸上很是无措的样子,表情里却又带着点愤怒。
沈澜洲眉头皱了皱,抬脚便走了进去。
“怎么回事?”沈澜洲皱眉说道,伸手拉开几个站在门口的男人走到苏少眠的身边,将他护在身后。
苏少眠被这一大帮男人找茬,本来正无措,此时见有人来,自然是松了一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彻底松完,待苏少眠一抬眼,发现来人竟然是沈澜洲的时候,这口气却是就变成了不上不下。
苏少眠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沈澜洲,眼神莫名,眼中波澜万千,却是一时没有说话。
没有听到苏少眠的回话,沈澜洲有些疑惑,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却见苏少眠正眼眸沉沉地看着自己,一时楞了楞。
沈澜洲以为苏少眠是被吓傻了,便不再看他,回过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那帮绿衣男人,皱着眉道:“诸位来此处,可是有什么事?”
沈澜洲的身份这帮绿衣人显然是知道的,他们并不想得罪他,又见沈澜洲竟这样一副要护着苏少眠的样子,让他们一时有些摸不清状态。
绿衣男人们彼此眼神交流了片刻,才有一年龄稍大的、似是领头人模样的人站出来一抱拳。
“我们是绿柳山庄的人,此番前来是想请这位苏小兄弟与我们回去,替我们看看我们少庄主的尸体。”绿衣男人道,“还望沈教主不要为难我们,与我们行个方便。”
“绿柳山庄?你们少庄主的尸体不是早有仵作验过尸了吗?还来麻烦苏少眠做什么?”沈澜洲皱着眉,道,“而且你们这样,可不像是好声好气来请人帮忙的。”
“我们才不相信苏阳县里那什么仵作说的话!他竟然说我们少庄主是被武功高强之人杀死的,说那段小禾并不是杀人凶手!那糊涂县令都已经将段小禾放了!”有比较年轻气盛的绿衣男人听了忍不住道,“他们定是都在包庇段小禾!我们少庄主明显就是那段小禾害死的!”
其他人听了也纷纷应和,一时间吵吵嚷嚷。
“所以你们找苏少眠是为了让他帮着重新验|尸?可他只是个大夫,仵作你们都不信,何必这样麻烦一个只懂为活人看病的大夫?”沈澜洲抬眼看向他们,却是笑了笑,“而且沈某不太明白按理来说,以绿柳山庄的地位,即使仵作说段小禾不是凶手,你们想要杀了她也是易如反掌,并不需要再请人重新验尸吧?”
“还不是那些个苏阳县的刁民!竟然将段小禾又藏了起来!还说什么找不到她!”有绿衣弟子忍不住道,“要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还真以为我们绿柳山庄是好欺负的!”
“对!”其他人也纷纷应和。
“所以……”沈澜洲听了绿衣弟子这话眯了眯眼,语气危险起来,“你们说是要请苏少眠去验尸,其实是想抓个人质,好逼段小禾现身?”
“堂堂绿柳山庄,可真是深蕴‘柿子要挑软的捏’这个道理。”沈澜洲说着冷笑声。
绿柳山庄的人被沈澜洲这样当面毫不留情地戳穿了计谋,面子上一时有些挂不住,脸色当时就不好看了起来。
“沈教主,我们此前与你好言以对,是给你面子。”领头的绿衣人道,“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沈教主功夫再高,也只有一个人。我们这里可是有二十人,不是你一个人能对付的。”
“我们劝你还是乖乖地把苏少眠交给我们,不要与我们绿柳山庄为敌,免得到时候弄得自己难堪。”
这话说得狂妄,但他们确实也是有狂妄的资本。
绿柳山庄在江湖里也算久负盛名,这些门中弟子虽都不是什么知名人士,但观他们脚下步伐,武功却也勉强算得上二流高手。
他们又相熟已久,配合默契,这么多人一起上,确实是威力惊人的。
苏少眠这般想着眉头皱了皱,忍不住有些害怕地捏紧了沈澜洲的衣角。
这完全是他下意识的举动,毕竟在他与沈澜洲“暧昧”的那段时间,他经常做这个动作。
那时做这动作还不觉得怎么,可现在……
苏少眠一惊,眼神变了变,正要松手,却听沈澜洲突然笑了。
沈澜洲不知是不是根本没发现苏少眠方才的举动,男人笑起来的时候声音低哑,却是气势惊人。
“绿柳山庄?”沈澜洲笑了笑,语气里多有不屑,“不过是个连对付一个没有武功的神医谷门人都要出动这么多人的二流门派……威胁我?呵。”
“连你们庄主都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你们?莫说二十个,便是再多一倍,又能奈我何?”
柳绿山庄的弟子向来自恃身份,往日里都自傲得很,对柳绿山庄庄主更是尊崇非常。
此时沈澜洲这话,却是一下子把绿柳山庄、山庄庄主以及这些绿衣弟子都给一起讽刺了,绿柳山庄的弟子们如何忍受得了?
当下就有人被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地道:“沈澜洲!你实在欺人太甚!兄弟们,对付这样的邪教妖人也不用与他讲什么江湖规矩,我们就一起上!”
“好!一起上!好让这沈澜洲好好瞧瞧我们绿柳山庄的厉害!”其他人纷纷应和。
气势危急,一触即发。
在这种仿若你死我活的时候,沈澜洲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乱或者害怕。
男人抬眼看了围在自己周边的绿衣弟子们一眼,竟还有心情理了理自己的袖子:“诸位说得对,便一起上吧,免得到时候诸位输得太难看,又去找人哭鼻子。传出去他们还得说是我沈澜洲欺负晚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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