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兮峰三个字一出来,场上瞬间炸开了锅。
“千兮峰?我没听错吧?”
“真君何时收的徒?!”
“祁沉,这名字有点耳熟啊。”
“不就是那个一年就从筑基到金丹的天才么!”
“不愧是真君的弟子。”
到了擂台下方,何灼就屁颠屁颠飞到了叶止肩上,还对祁沉说:“快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叶止点头微笑:“小师叔放心,我会照顾好阿啄的。”
肩上空无一物,祁沉眸色暗了暗:“我马上回来。”
听到他猖狂的话,一部分人摆出了看好戏的样子,就算祁沉现在是金丹修士,但张师兄可是在金丹巅峰不少年份了,再怎么样,也该比祁沉厉害。
万道宗至少有一半的弟子是齐与真君的迷弟,但他们没有爱屋及乌的高尚情操,对他们来说,祁沉就是抢走齐与真君的小妖精,就应该被人好好教训一番,让真君看清楚他不配进千兮峰。
张舍在剑峰人气也不低,此刻身边围了不少师弟为他呐喊助威,想让他把祁沉打败。
只有他一个人不在状态,在见到千兮令的时候,他也想过,齐与真君是否收了徒弟,但最后理智告诉他,是因为方长老,所以祁沉有千兮令。
踏入擂台后,张舍看着祁沉身上的衣服,忍不住说:“祁师弟,此次比试不允许过多借助外物,你这身......”
他记得这身法衣,当初他们数个金丹期弟子合力,都没有办法伤到祁沉。
祁沉淡淡地说:“这只是普通的衣物。”
张舍不信:“我知道祁师弟身份与我等不同,这些东西对你来说普通,但对我们这种自食其力的人来说——”
祁沉没有耐心听他长篇大论,瞬间换上另一身红衣,将黑衣扔向张舍:“若是喜欢,给你便是。”
张舍下意识举起剑,当初那身刀枪不入的法衣,被他斩断。
显然祁沉没有穿那身法衣。
张舍有些羞恼,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祁沉冷冷地问:“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张舍摇头。
“那便开始。”
话音刚落,张舍手上握着的剑飞到空中,幻化出无数一模一样的剑,摆出了剑阵。
而祁沉什么法器都没拿出来,淡定地站在原地。
张舍表情不悦,身为剑修,手上怎么可以没有剑。
“祁师弟,你的剑呢!”
祁沉抬了抬眼皮子:“谁说我是剑修?”
说完,瞬间突破剑阵,一拳打在张舍胸口,把他打出擂台。
“我是体修。”
全场哗然。
齐与真君唯一的弟子,竟然不是剑修?
张舍吐出一口鲜血,难以置信地看着祁沉,刚才那一拳,打断了他身上灵气的运转,若祁沉再用几分力,说不定金丹要被打碎。
“为何不修剑?”人群中一位弟子大声问。
祁沉本想直接去找叶止,听到这话,停住脚步,反问道:“为何要修剑?”
另一个人大喊:“你、你是真君的弟子,怎么可以不修剑?”
祁沉冷笑:“不是我的道,为何要强求?”
他看着底下一众据说是模仿他的白衣剑客,嗤笑:“盲目跟随大能,这就是你们的道么?”
“扪心自问,你们是喜欢剑道,还是以为自己能像齐与一般?”
“万道宗建宗以来,数位飞升仙界的宗主,无一是剑道,你们偏偏要学一个无法飞升的人?”
“可笑。”
祁沉言语里尽是对齐与真君的不屑,但在场弟子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反驳。
因为祁沉说的对,他们之中不少人都是因为齐与真君入的万道宗,修的剑道。
“这也太帅了吧。”何灼激动地拍打着叶止的肩。
叶止也有些激动,双手握拳:“小师叔不愧是小师叔。”
祁沉不顾众人是何反应,走下擂台。他言尽于此,若还有人执迷不悟,也与他无关。
“阿啄。”
何灼飞到祁沉的肩上,兴奋地转了个圈圈才冷静下来:“你这样说齐与真君,他不会生气吧?”
祁沉:“我说的是实话。”
“李师弟顿悟了!”
一道声音拉走了众人的注意力,在人群中,有一位白衣弟子双眼紧闭,神情严肃,隐隐有突破之兆。
祁沉看了一眼,解释道:“此人木火双灵根,更适合去植峰当一名法修。”
何灼伸长脖子往那边看,好奇地问:“剑修是挺帅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不管自己是什么情况,硬要修剑啊?”
这一番话,点醒了祁沉,多年前万道宗并不是这样。
他传音给叶止:“剑峰有问题,告知你师尊。”
叶止没想到竟然会有这种转折,愣愣地点头:“我这就去。”
祁沉望向主峰的方向,拦住叶止:“罢了,这段时间莫要打扰你师尊,他也快要出关了。”
叶止看着他的侧脸,突然想起了齐与真君。
为何小师叔言语中并不尊重真君?
为何小师叔不论外形气度都与真君及其相似?
为何......
种种疑问交织在一起,叶止忽然想通了。
小师叔分明就是真君流落在外、偶然找回的亲生儿子。
作者有话要说: 何灼:没想到你思想境界这么高
祁沉:嗯,那些白衣着实碍眼
*
悄咪咪改了名字
谢谢吴吴的地雷
神淮、糯糯的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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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顺凤
一轮比试结束,下一轮比试在三日后,给在比试中身受重伤的人喘息时间。
“你需要休息吗?”
何灼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祁沉侧头一看,发现肩上的红鸟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人。
在遍地是俊男靓女的修真界中,这人的体型是难得一见的肥硕,手上拿着一个油纸包,津津有味地看着比赛。
祁沉侧了侧身,挡住何灼的视线,问道:“怎么了?”
何灼依依不舍地望了一眼马上被吃完的鸡腿,咽了下口水说:“如果你不累的话,咱们下山逛逛。”
“可。”
“我对附近的城镇极为熟悉,不如一起去吧。”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祁沉瞥了一眼叶止,淡淡地问:“你不用比试么?”
叶止解释:“我已有名额,便不与师弟师妹们争夺了。”
何灼好奇地问:“这次比试的奖励就只有去秘境么?”
“自然不是,前十能去万阁挑选功法或者灵器,还有大量功绩点与灵石。”叶止微微一笑,用表情告诉何灼,这些东西他瞧不上眼。
何灼:万恶的修二代啊!
丰州
街上的熙熙攘攘,叫卖声不断,各种小食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何灼觉得更饿了。
先不算睡的一年,再之前的时候,祁沉也只给他吃灵果,喝灵髓。
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品尝过食物绚丽缤纷的口感了。
祁沉根本就是在虐待雏鸟啊!
肚子悄悄地“咕”了一声,何灼越想越气,一爪子踹在祁沉脸上:“我要吃那个烧饼!”
这小烧饼,勾引了他一路,不吃实在是对不起自己。
祁沉拒绝:“你不能吃。”
何灼质问:“为什么不能吃,你、你物种歧视!”
“阿啄没有出生以来,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么?”叶止突然发问。
何灼愤愤点头:“是啊!小叶子你说,小祁过不过分!”
这都一年多了,四百多天,9600多小时,他竟然一点油水都没有沾过,这也太惨了!
“惨绝人寰、惨无人道、惨不忍睹......”
就在何灼努力地从脑海里搜刮成语,企图让祁沉回心转意的时候,叶止买来了烧饼。
金黄色的酥皮泛着白色的热气,淡淡的肉香钻进了何灼的鼻子,他激动地眼里含着泪水:“小叶子!你是个好人!”
说罢,大口地啄了下去。
叶止笑弯了眼:“慢慢吃。”
想象中咸淡适中、外酥里嫩的口感一点都没有,有的只是又干又沙还没有味道,何灼觉得自己大概是在吃土。
不,土还有股土味,这烧饼什么味道都没有,一点都没有!
“呸呸呸——”
把烧饼吐出来,何灼看着一个接一个买烧饼的人,难以置信地问:“丰州的人,是莫得味觉的么?”
见阿啄惊得背上的羽毛都微微炸开,叶止忍不出笑出声:“哈哈哈哈,阿啄真可爱,你如今已是金丹期,这些凡物怎么能入口。”
何灼看看叶止手上的烧饼,又看看他脸上洋溢地笑容,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变了,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叶子。”
“哈哈哈哈哈哈。”
祁沉听着叶止的笑声,感觉异常刺耳,皱眉道:“莫要戏弄阿啄。”
何灼顺势“嘤”地一声往他颈窝里钻。
祁沉摸摸何灼身上的羽毛,挑衅地看着还在笑的某人。
叶某人体会不了这个眼神,只以为小师叔不满自己的行为,连忙开口:“城东这片皆是凡人,城西有不少修士,也有一些灵食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