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苏言难得没有躲开他,手指无意识地互相捏了捏。
被关心的感觉,其实也没那么糟糕,他突然有点羡慕韩非口中的那个雌夫了。
韩非开着飞行器将他带回了家,蹦蹦跳跳早就在门口等着了,今天是公休日,他们不用上学,就团团围着林苏言转,转得他脑袋发晕。
要知道,他最不喜欢叽叽喳喳的幼崽了。
但每次看到他们期待的大眼睛时,他又狠不下心对他们凶,只好木着脸当他们不存在。
蹦蹦跳跳失落极了,拉着韩非的袖子问帕帕什么时候能好,听到林苏言心里却猛然窜起一股烦躁,好像是他做错了什么似的。
他冷脸起身就往门外走,却被韩非堵在门口,他轻轻俯身,淡色的眼珠看着他轻声问道:“你要离开我们吗?”
林苏言怔了怔,没点头也没摇头。
韩非眼中却逐渐泛起笑意,突然低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既然找不回记忆,那雄夫就帮你找找感觉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份的糖渣送上,顶锅盖逃跑哈哈哈哈
☆、第 60 章
唇上传来的触感像过电一般,林苏言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震惊。
他……他他他他怎么可以亲我!
以往的林苏言总是淡定而从容,很少露出这么呆萌的样子,韩非一时觉得新奇,接连在他唇上啄了好几下后才笑着问道:“现在有感觉了么?”
林苏言:“你是啄木鸟么?”
韩非:“……”
好吧,自家雌夫记忆错乱后怼人技能倒是满级了,他捏了捏林苏言的后脖颈,开始哄他:“喉咙不好就少说话吧,一会儿我给你抹药,不许锁门。”
林苏言喉咙肿痛得难受,闻言也不矫情,只用眼神表达了对他强势态度的不满,躲开韩非要摸头的手,自己走进了卧室。
两只幼崽知道帕帕生病后就一直表现得很听话,尤其蹦蹦也不皮了,韩非走进他们房间的时候两小只已经自己洗漱好乖乖躺在床上,一个劲儿让他去照顾雌父。
他道了声晚安,离开房间前将灯光模式调成了柔和的睡眠光。
林苏言果然没有锁门,韩非进去的时候他正对着镜子用棉签蘸了药水艰难地往喉咙里戳,显而易见没找到地方,他皱眉“唔”地一声,差点打翻旁边的药瓶。
韩非连忙上前捏住他下巴,迫使雌虫张开嘴,凑近观察他的喉咙内壁有没有二次受伤。
林苏言试图摆头挣脱他的钳制,最终放弃了。尼玛这雄虫的手指怎么跟机械手臂似的,怎么也撼不动。
韩非果然看到上颚处又被他重手重脚擦破一层皮,脸色顿时不太好,语气也严重了些:“不是说了让你等我过来涂吗,现在又伤了一块地方,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
林苏言一听又要炸毛,什么要不爱惜自己?不就擦破一层皮吗,要不是你做的那个破鲈鱼劳资能变成现在这个蠢样?
本来就被外来的记忆搅得他自己都弄不清是谁,这个自称他雄夫的虫还骂他,去你丫的,劳资不干了!
他睁着眼睛看了韩非一会,突然拍开他的手,光着脚从床上跳下,蹬蹬蹬就往外跑。
凶个屁。
劳资宁愿在救济所跟难虫抢床板睡也不在这里受你鸟气。
韩非默默叹了口气,起身一捞,将他抱在怀里,温热的手掌去捂他冰凉的脚:“失个忆什么都忘了,动不动光脚跑的毛病倒还留着,你是不是成心气我。”
他说到最后已经没有了声音,而是专心致志地给他捂脚,林苏言的视线扫过他低垂着头的侧脸,从卷翘的睫毛顺着流畅的下颌线一路往下,落在他盖住他脚的双手上。
软软酥酥的感觉顺着脚趾一路蔓延到心脏,他抿了抿唇,刚才生的气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韩非给他稍微捂暖了些就把他的脚塞进被子里,这回林苏言没有反抗,乖乖张嘴任韩非给他上药,带着刺激性的药水流过受伤的喉咙时让他忍不住咳了起来,喷出的口水不小心沾到雄虫的前襟上。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嘴,怎么也不肯让韩非上药了。
真丢人,竟然还喷口水……
韩非满不在意地笑了笑,心想明天早上再给他上一次吧,便放下药水,安抚了一下林苏言后去了浴室洗澡。
他们卧室里自带一个浴室,不过是半透明的磨砂质地,韩非强健有力的身材伴随哗哗的水声刺激着林苏言的视觉和听觉,竟然让他脑海里莫名想起一些片段。
比如某天他和雄虫在浴室里各种play。不仅浴室,还有床上,桌上,墙边……
他甚至清晰地记得那些道具被他藏在衣柜最下面一个格子的最里层,因为有段时间韩非兴趣特别旺盛,他有点受不住,所以把东西藏了起来……
啊,他怎么可以这么没羞没躁!
林苏言拉起被子蒙住脑袋,想把那些不可描述的画面从脑海里清除出去,却越来越清晰,甚至连身上都起了感觉。
他欲哭无泪地僵硬着身体,心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趁着这个机会逃跑比较好?
然而没等他纠结完,韩非就带着满身水汽上了床,长臂一伸将他捞在怀里,在他耳珠上亲了一口才满足地说道:“睡吧,明天带你去做检查。”
察觉到他没有那个意思,林苏言七上八下的心突然又变得难以言喻,自己跟自己生了会气睡过去了。
第二天韩非先带着他一起送崽崽们上学,走到教室的时候跳跳突然跑回来亲了林苏言一口,郑重得说道:“帕帕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嗯嗯嗯,只要帕帕好起来,我再也不调皮了。”蹦蹦也跟着狂点小脑袋。
林苏言一时说不出话来,幸好韩非揉了揉他们的脑袋,笑着说道:“快去上学吧,不管忘没忘记你们,苏言永远都是你们的雌父。”
两只幼崽再次重重点头,背着小书包跑进教室。
林苏言看着他们的背影,连续几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突然带上一抹黯然。
原来的那个雌虫一定很受他们的欢迎吧,不像现在的他,脾气暴躁还整天想往外跑,他是韩非说不定早把他扔出去了。
站在他身侧的雄虫自然注意到他脸色的变化,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走了,去带你看医生,说不定今天过后就好了。”
给林苏言检测的还是帕森的私人医生,经过一番详细的诊断后,他得出了以下结论。
索洛输出的记忆数据应该出了差错,导致林苏言现在介于两种记忆的模糊地带,如果强行清除的话,很有可能连他原本的记忆一并清除掉。
这位私人医生对那个想要再生自己爱人的索洛有所耳闻,军部最终在实验室烧毁的残骸里找到两具紧紧拥抱的焦黑尸骨,因为涉及到帝国重要领导人而没有公布于众,只是悄悄火化处理。
但为了引以为戒,上面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杜绝再生剂在市面上的流通,最近这段时间已经端掉了好几个黑市窝点,换一个角度想,林苏言功不可没。
再生体被制造出来就省去了幼崽的成长环节,但心智却如白纸,所以极容易被坏虫教唆利用,成为反社会的杀器。
偏偏为了保护虫权,最高公法规定再生体一经制造就与虫族公民享受同等权利,所以黑市上的再生剂屡禁不绝,成为军部的一大心头患。
私人医生看了一眼懵逼状态的林苏言,突然把韩非叫到了一边。
“中将大人如果不愿意清除雌夫所有记忆的话,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
韩非“嗯”了医生,既没让他往下说也没阻止,俊朗深刻的五官沉在灯光的阴影里,带出几分凌厉的味道。
只要不在林苏言身边,他身边属于军虫的那一面就毫不遮掩地显示出来,威慑力十足。
幸好私人医生在帕森身边待了好几十年,大场面见过不少,为了他们的幸福生活着想,还是硬着头皮问道:“不知道中将大人和您的雌夫有没有结契?”
“结了。”这次韩非干脆点头。
“那就好办了,第一次结契的时候一定是您标记雌夫吧,其实还有一种古老的仪式叫反向结契,意在让雌虫标记雄虫,以达到双方水乳交融的地步,届时您的雌夫在标记仪式的刺激下记忆可能会回流,只是——”
“可能?”韩非抓住他话里的重点,扬眉问道:“他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也有可能让外来记忆数据占据上风。”
医生万万没想到他抓的重点是这个,难道不是反向标记吗?
要知道,在虫族结契标记的夫夫都很少,更不用说愿意让雌虫反向标记雄虫,几乎没有雄虫会同意这个条件。
因为标记不仅意味着契约,更意味着控制与被控制,没有雄虫心甘情愿被雌虫控制,即使再深刻的爱,本能也会令他们反抗,从而攻击雌虫。
他向韩非解释了一下反向标记并不会让外来记忆更加深刻的原理,除非和他标记的是那段外来记忆的爱人,否则林苏言的记忆定然会复苏。
他说完后见韩非再次沉吟,心里也微微失落起来,他就知道这种方法不可能被接受,即使韩非和林苏言是整个虫族的模范夫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