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的狐蝠 (德古拉的奥黛尔)

　　温尼和安格坐在车里，安格靠在温尼的身上继续睡他没睡完的觉，温尼不困，他掀开窗帘看着外面黑漆漆的街道。
　　马车越走越远，他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再回来。关于伯恩，他只看过一次，远远地挂在枝头上看着窗子里的人。
　　温尼觉得总有什么东西压在自己的心头，比如威尔逊走的时候自己明明知道消息却一滴泪也没掉，他总感觉自己要向谁讨回什么东西。
　　马车猛地一停，温尼急忙抱住了熟睡的安格。
　　“发生了什么？”温尼问。
　　“你出来一下，我想你应该见见他。”
　　温尼皱了皱眉头，让安格呆在这里不要动，他走过去看见了倒在车前的约瑟芬。
　　“我没有撞到他。”泰勒斯说，“我看见他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
　　他们把人扶到一旁，泰勒斯点了一盏昏暗的灯，灯光照亮了约瑟芬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连着衣服一起撕裂的，让温尼联想到了狼人。
　　“是狼人？”温尼问泰勒斯。
　　“我觉得不是。”泰勒斯摇摇头。
　　“是奎格利。”约瑟芬虚弱的声音响起，很微小，但是温尼和泰勒斯都听到了，“他把我关在宫殿里当宠物一样饲养，不过我现在终于逃出来了。”
　　温尼低头看着他身上的伤痕，那些伤口一直没有愈合，他记得爱兰德也曾这样过，那时爱兰德说自己快要死了。
　　“跟我们走吧，车里有血，而且我们的血也可以给你。”
　　“温尼，我们带上他更危险。”泰勒斯说。
　　“他说的对。”约瑟芬说，“你被他转化了吧，自己都身处险境，再加上我就更危险了。快逃吧，奎格利他疯了。”
　　“爸爸，怎么还不走啊？”安格在车里等得久了，跑出来询问。
　　“安格……”约瑟芬看见了他，艰难地伸出手，却听见安格问泰勒斯。
　　“爸爸，他是谁？他快死了吗？”
　　温尼看见约瑟芬一瞬间僵硬在原地的身子，急忙安慰他:“安格只是认不出来而已，戒指……戒指。”他伸手向泰勒斯要戒指。
　　“算了吧。”约瑟芬叫住他，“别让他知道了，他的爸爸就该永远陪着他。温尼，能帮我一个忙吗？”
　　“你说吧。”
　　“我没力气动手了，所以，求你杀了我，我死都不想再回到奎格利身边了。我的力量，如果你想要，就拿走吧。”
　　“温尼，别要他的力量，你还控制不了它。”
　　“泰勒斯，带安格回去。”温尼说，他需要这个力量，他要去找爱兰德。
　　“温尼。”泰勒斯看着他，但是温尼一动不动地蹲在约瑟芬身边，“这是你自己选的。”
　　泰勒斯把安格带回了马车里，守在一旁。
　　“不要用牙咬，会被发现的。”约瑟芬说，“我脖子上有伤口，你用匕首划得深一点就行。”
　　温尼拔出腰间的匕首，他看着约瑟芬脖子上的伤痕，一瞬间犹豫了。
　　“没事的，温尼。”约瑟芬说，“是奎格利把我逼死的，你杀了我，我就解脱了。”
　　“对不起。”温尼说，他用匕首割破了约瑟芬的脖子。
　　直到温尼站起身来后，泰勒斯才走过来，看见温尼沾了血的衣服说:“我去把他埋掉，你把衣服换一下，别乱丢，等到了新家就把它们烧掉吧。”
　　温尼点点头，他看着泰勒斯抱着死去的约瑟芬走进了树林里，而他自己把换下来的衣服塞进了袋子里。
　　过了很久，泰勒斯回来了，他沉默地驾车离开。
　　温尼坐在马车里，看着安格依旧在睡觉。安格并不知道自己真正的父亲已经死了，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第二十一章
　　昏暗的小巷里只有一盏破旧的灯悬挂在木杆上，温尼抬起头看着玻璃灯罩上的破洞。
　　他看见一个男人走了进来，男人带着一顶帽子，微微低着头，半张脸都隐在阴影里。
　　“你好啊。”温尼拦住他，“我第一次捕猎，竟然遇到了一个猎人。”
　　“去捕猎了？”泰勒斯坐在前厅的沙发上，背对着大门，但是能闻到温尼身上的血腥味。
　　“我杀了一个猎人，他是个混血儿，我吸取了他的力量。”温尼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而且我能从鲜血里看到他们的记忆。”
　　“找到爱兰德的下落了吗？”
　　“没有，不过我知道了另一个猎人的身份。”温尼说，“我可以从他那知道更多。”
　　泰勒斯没有说话。
　　“你生气了，因为我杀死了猎人？”温尼能够感觉出来泰勒斯的气愤。
　　“我才不会为猎人感到伤心，他们杀了很多吸血鬼，他们就像人类眼里的吃人的怪物。”泰勒斯回答他，“但我发现你似乎在收集力量。”
　　“我需要变强去救爱兰德。”
　　“可你已经能杀死猎人了！”泰勒斯站起来吼道，“还有那两个吸血鬼，也是你杀的，对吗？！”
　　“他们是奎格利的人，而且已经发现我们了。”
　　“你最想杀的是奎格利。”泰勒斯盯着他的眼睛，但是此时的温尼，眼中是他不曾有过的冰冷。
　　“没错。”温尼坦然道，“我恨他，多亏了他，威尔逊家族才沦落到今天这个田地，他只不过是为了发泄自己对约瑟芬的私欲！”
　　“你杀不死他的，温尼。”泰勒斯抓住他，但是温尼甩开了，“他是最强大的一个长老，即使他疯了，其他的吸血鬼也不准你这么做。”
　　“连你也阻止我吗？”
　　“温尼，如果去没有奎格利，就没有我们了。”泰勒斯抚摸着温尼的脸颊，这一次温尼没有躲，“也许你不知道，我们吸血鬼和狼人原本并不生活在这里，我们曾经的家园从来不会像这里一样阴云密布，每个白昼我们都要躲起来。”
　　“曾经奎格利也是个仁慈的长老，他收容那些混血儿，给他们和吸血鬼无异的身份地位。然而，就是那些混血儿，他们徘徊在人类和血族之间，最终选择了背叛，他们了解我们，就差一点吸血鬼就要永远消失了。”泰勒斯说，“其他的长老都牺牲了，最后奎格利也受了重伤，狼人和血族组成了同盟几乎全军覆灭了。是奎格利发现了这里，我们才得以逃过一劫，或许是撒旦在可怜我们吧。”
　　“那我们还能回去吗？回到原来的世界。”
　　“他们封住了出口，我们被永远的困在了这里。”泰勒斯突然叹了口气，“那个时候我才刚被转化，我的妻子和孩子都在外面，但是我回不去了。”
　　“对不起，我很抱歉。”
　　“又不是你的错。”泰勒斯抱住温尼，“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知道你恨他。我也恨他，我唯一的朋友，也被他害死了。可是温尼，这里的吸血鬼几乎都是他的后裔，而他拯救了两个种族，也是最后的一个长老了。如果他死了，整个血族就是亲王们割据的局面了，在猎人出现的情况下内战的话，后果可能是灭族，而我们没有另一个暗夜之城可以去了。”
　　“他疯了对吗？”温尼靠在泰勒斯的怀里。
　　“仇恨和背叛有的时候会让一个人变得残忍，那些他曾信任真心对待过的混血儿们背叛了他，杀了他的朋友，杀了他的妻子，杀了他的孩子。”泰勒斯吻了温尼的眉心，“威尔逊让我保护你，我决不会抛下你的，我会和你一起找爱兰德，我也会救威尔逊回来，到时候我们三个还和一像以前一样。”
　　温尼低头看着自己染血的手，自己也变得残忍了吧，就这样杀死了三个人，心里没有一点内疚:“我也疯了对吗？我想杀了约翰……”
　　“我知道是那个猎人杀得你，而温尼什么都没有做。”泰勒斯抱紧了他。
　　温尼突然想起了那天满地的纸屑，也许因为同样得不到爱，他对那个猎人的做法深深地厌恶。
　　“但是温尼，如果你不停地杀他们，这会引起猎人的怀疑的。”泰勒斯提醒他，“你也不想被他们围剿吧。”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会再这样了。”
　　第二天，温尼变成蝙蝠躲在路灯上看见警察进了小巷里，他知道那里躺着猎人的尸体，而且还是故意放在那的。
　　人们的讨论声，甚是心声都传到了温尼的耳朵里。
　　不过，温尼突然感觉到了一个人的目光，他用余光看过去，发现是一个猎人。
　　温尼飞走了，然后进了一家店子里，点了两杯酒，因为他知道那个猎人会跟过来的。
　　果不其然，猎人走了进来，坐到了温尼的对面。
　　“我叫温尼，今天我请客怎么样？”温尼向他问好。
　　“我，我叫杰克。”猎人看起来有些不安。
　　“别担心，我今天不想杀人。”温尼笑了笑，他没想到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毫无难度的说出这些话，带着冷冷的语气。
　　“他是你杀的。”
　　“他袭击了我。”温尼看着他，猎人妥协了。
　　“好吧，我不想和你讨论谁杀了谁的问题。”杰克摊开手，似乎想要把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推掉，“我只想警告你，不要太过分，不然你一定会被除掉的。”
　　“你是个新的猎人吧，不然也不会跑到这里来好心的提醒我。”温尼笑道，面对警告他竟然一点都不害怕，“你杀过多少吸血鬼，他又杀过多少？按照人类的说法，你们得死几次呢？这本来就是吸血鬼和狼人的世界，而你们猎人本该在外面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是不是只有杀光了我们你们才能离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