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与青梅妻 (三月春光不老)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三月春光不老
- 入库:04.09
此时天色尚早,萧行还在熟睡。
清雅整洁的小竹楼,菊花盛开,丝丝缕缕带着新鲜的明艳。淮纵笑着拨弄花瓣,指尖不可避免地沾了一点微凉的水渍。
内室寂静,淡色的帷帐被风吹得流苏微卷,想着昨夜萧行在软榻逗她的场景,年轻的小侯爷心里也存了坏。
走上前,掀开帐子,指尖点在萧行柔软的唇。凭着十几年来养出的胆子,她也只敢这般逗弄。
萧行作息极为规律,睡不够四个时辰,起床气大得能把家拆了。
闲来无事,淮纵坐在榻沿静静守着她,安安静静的萧行,看多久都不觉腻。
晨光透过小竹窗照进来,淮纵随手解下帷帐,借此为她挡光,不想萧行在此时慢慢睁开眼:“阿纵……”
声音婉转轻柔,喊得淮纵眉间笑意愈深:“怎么这时候醒了?睡得可好?”
萧行怔怔看她,一时竟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你还记得十岁那年送我花环时,说过的话吗?”
“记得。”淮纵一眼就看出她未完全睡醒,温声道:“那日我送你花环,说过会娶你。”
“还有呢?”
淮纵俏脸微红,目光落在她细白的手腕,不可抑制地舔了舔略显干燥的唇:
“我还说,会永远和你在一起,以后每年这时候都会陪你来西山,你喜欢游山玩水,我就随你游山玩水,无论你喜欢什么,我都会努力捧给你,宠着你,加倍珍惜你。”
萧行揪着她的衣袖:“那你还记得我说了什么吗?”
“记得。”淮纵视线慢腾腾落在她修长如玉的脖颈,落在她精致秀美的锁骨,轻忽叹息:“你说你喜欢我。”
“然后呢?”
“然后……”淮纵喉咙微痒,小声道:“然后我就亲了你的额头,说你是我的人。”
“阿纵……”萧行睁着一双水润的眸子:“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放宽心。”她轻轻拍在她的手背,萧行缓缓合上眼。
清浅的呼吸声传来,淮纵好气又好笑的为她掩好被角,指尖无意划过萧行柔嫩的肌肤,她的心一颤,快速出了小竹楼。
清风阵阵,淮纵仰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年少纯情,及至成人后的莽撞冲动,她都毫不犹豫的给了萧行。
可她能陪萧行多久呢?
今日她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
三年来,每三月体内潜伏的怪毒就会发作一次,而今为了在萧行面前不露破绽,她冒险封锁内力借此延缓毒发。
来西山前,她早就布下天罗地网,坐等桓决入瓮,算算时间,也快到了。
抓住桓决,逼她交出解药,心头惴惴的大石才能拿去。
她根本不愿萧行见到她脆弱的一面,眼看日子越来越近,昨夜一场梦境,教人生出不安。
红日高照,小竹楼内,萧行一觉睡醒,正巧淮纵端着铜盆从外面走进来,见她醒了,也不觉意外。
萧行眨眨眼,看着眼前人,半晌道:“阿纵,我梦见你了。”
淮纵拧干湿巾细心为她净面。
温热的气息扑在脸上,萧行顿时清醒不少:“你就不问我梦到了什么吗?”
“好吧,那你梦到了什么?”
萧行心安理得地被她服侍着,想到梦境里的画面,心倏忽一痛:“我梦到你离开我了,去了很远的地方。我还梦到咱们在西山踏青赏花,阿纵,你小时候嘴可真甜,不像现在。”
“是吗?”淮纵将毛巾丢进铜盆:“现在不好吗?你都说了那是小时候的事,小时候,傻兮兮的。”
她扬起唇角,驱散了萧行从梦里带来的阴霾,“起来吧,要做饭了,阿行,我好饿啊。”
萧行被她晃得再没了其他心思,只好从软榻下来,瞥了眼淮纵,足尖一转往屏风后更衣。
清粥小菜,有她出手,很快做好。用过早饭,淮纵手里拿着从山里摘来的鲜果:“阿行,要不要看我为你表演刀工?”
萧行一身浅蓝色裙衫,手里捧著书卷坐在竹椅,闻言笑道:“好啊。”
史书被她丢在一旁,淮纵见状,赶紧拿过小刀想要表现一番。
萧行从小就喜欢看这种花里胡哨又带着点小趣味的东西,抬眸望去,那刀短而薄,而淮纵的手指,动起来带着一种男人没有的灵活漂亮。
果皮被削开,眨眼果子被雕成一朵盛放的牡丹花,好看极了。
“怎么样?好看吧?”扭头的功夫,淮纵猛地脸色微白,一时不慎刀刃从她指尖划过,漫开鲜红的血。
萧行蹭地站起身,急忙从怀里取了金疮药,她心疼地皱了眉,慌乱之下没留意淮纵隐忍颤抖的唇。
她疼得要死,手指下意识蜷缩,却不敢在萧行面前表露出一丝一毫。
口腔里漫开血气,淮纵如何也想不到,她勤修了十几年的内力,竟随着毒素在筋脉沸腾起来!
过犹不及。她妄想封锁内力来克制毒发,不成想反受其累。
豆大的汗滴落在地,萧行瞳孔微缩,脸色雪白:“阿纵?阿纵你怎么了?”
淮纵试图安抚,歪头,一口血吐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不会虐,摸摸头~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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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小竹楼四周寂静如死, 空气仿佛凝滞,不闻虫鸟低鸣,不见梅花鹿悠然而行, 溪水淙淙, 清澈的水面浮了细微血丝。
一身黑衣的领头人手里握紧刀柄,随行的暗卫跟着他悄无声息地收割人头。
侯爷被人盯上了。
那些人来势汹汹显然早有准备, 当务之急,就是争取更多的时间, 拖到阿薛姑娘带人驰援。
只是,究竟是何人要对侯爷不利?
领头人食指放在唇边, 众人见状越发谨慎而行。埋伏在竹楼外的杀手多到超乎想象, 敌众我寡,不能硬来。
想来也是憋屈,当年跟着老侯爷驰骋沙场时都没这般窝囊, 可想到身在竹楼的少主子,再难再险也得忍了。
都是常年走在刀尖上的营生, 很快,对方发现了不对劲。
从最开始的伺机而动, 再到冲出去正面迎敌,不过两刻钟。
西山的平静被打破, 外面危机四伏, 里面情况更是难过。
一口血吐出来,淮纵疼得说不出话,莹白的指甲直接崩裂两根, 指尖渗出刺眼的红,萧行眼里淌着泪花,死死护着她的双手免得她自残。
她不愿淮纵自我伤害,淮纵更不舍得弄伤她,手指虚拢着,颤抖着,牙关紧咬,素来清澈的眸子藏着说不尽的煎熬:“阿行,离我远点……”
“不,不!”萧行抱着她,声泪俱下:“这是怎么了?这到底怎么回事?阿纵,你有伤在身为何要瞒着我?你打熬了十几年的身骨,就把自己折腾成现在这样吗?”
眼泪砸在她手背,砸得淮纵也跟着哭起来,她面无血色,最后撑着的那口气也泄了出去,扯了扯嘴角,牵强地笑了笑:“阿行,别哭了,你这样子,我看着…好疼啊……”
“我不哭,我不哭了!”萧行温柔地将她揽入怀,切身感受到淮纵身子剧烈的颤动。
她死死忍着泪意:“阿纵,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好受点?”
“不需要做什么,陪着我,在我身边就好……”
怪毒在她体内作祟,内力在筋脉不受控制地疯狂乱窜,汗湿后背,都到这等田地了,难为她还能听到外面刀剑相击的声音。
“事情如何等咱们脱险我再告诉你,阿行……”她痛苦地闭了眼:“抱我离开这里。”
“好,好!阿纵,阿纵你坚持住,我带你回宫找御医,阿纵?阿纵!”
沉稳了十几年,遇到这事萧行直接慌了手脚,她颤颤巍巍地去探淮纵鼻息,即将崩溃的心弦总算在最后关头稳住了。
她不是没见过血腥,不是没见过生死,可这是淮纵,这是她最爱的少年啊。
泪珠子连成泪,她越想越难过,哭得泣不成声:“阿纵,我不在的那三年,你到底怎么过来的?为什么要瞒着我?”
除了十三岁那年,她从没见过奄奄一息仿佛下一刻就会撒手人寰的淮纵。
在她的印象里,淮纵大多时候都是阳光爽朗充满无限斗志。
所以说,这就是那个秘密吗?
这就是阿纵为何总是卧病在床的原因吗?
竹楼刀光剑影,她抱着淮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郡主!快带侯爷离开!”
领头的黑衣人一脚踹开门,反手一剑刺穿一人心窝,鲜血溅在竹门,惊得萧行下意识将怀里的人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