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说:“一个和尚与一名蓝衣仙君斗法,也不知为了何事,打的不可开交。”
青年说:“结果如何?”
“结果?我听人说,蓝衣仙君不敌和尚遭到重创,危急之时,一名背刀的少年救走了他。”
这时又来了一人,插入其中说:“那有这般简单?昨夜夕阳湖,蓝衣仙君与红衣和尚相斗时,山主也在场,只是无人知晓为何,山主从头至尾没有插手。据人猜测,山主被药迷了。”
“什么?山主那么厉害,如何会被迷了?”青年觉得不可思议,“山主后来如何?可有被救?”
“救走蓝衣仙君的少年一去不返,山主被红衣和尚带走了。今日天未亮,有人上山探消息了,人还未回来,山主的情况尚且不知。”
吃完包子的江飞渊有条不紊喝了茶水,朝青年给了银子,便摸索着走了。
半路上,突有一道强风袭来,江飞渊定在原地不动。
“江飞渊!”
此声一出,四周人群顿时大叫,嚷嚷着大魔头来了。
不时身边便没了声音,只有喊他的人在不远处。
面对自己的大名吓跑了众人的场景,江飞渊觉得好笑又莫名落寞。
“江飞渊,我有事求你,你别杀我。”流小枫全身警惕,不敢靠近江飞渊,若不是关系尘念无厌的性命,他才不会冒死找江飞渊。
江飞渊并不认识这位,寻声转了方向过去,“若能帮到一二,尽管说便是。”
流小枫抿唇,犹豫片刻才开口。
昨夜尘念无厌与佛莲子一战战败,被打的极其狼狈,在佛莲子的最后一招中,若非流小枫冒死相救恐已成灰湮灭。
流小枫虽将尘念无厌从佛莲子手下就回,面对他遭遇的重创却束手无策,最后百般无奈才决定找东泊宗的人帮个忙,熟知东泊宗的人并不愿意,他本想来强的打晕了东泊宗主,却无意看见江飞渊的身影。
他年纪少,跟同龄人玩的好,江飞渊也是其中之一,故而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把希望寄托于他。
一路将江飞渊带至到荒无人迹的荒村,尘念无厌被安置在一间十分破烂又恶臭的土房子里,脸无血色,蓝衣带血。
江飞渊并不擅杏黄之术,但对疗伤一类并不陌生,他为尘念无厌诊治一番,暗自叹惜。
“看你脸色,尘念公子的情况,好像不太好。”流小枫忧虑惶恐,甚怕江飞渊开口说尘念无厌不行了。
江飞渊道:“你知道,我是魔。”
流小枫神情复杂道:“我知道。”
“尘念无厌的情况很糟糕,救,唯有逆行施救,要么,放之。”江飞渊虽是魔却没有让天下人尽成魔的雄心报复,面对尘念无厌的性命之忧,他更希望尘念无厌就这么走了,好过于被他救了之后成魔。
“没有别的办法吗?”流小枫眼眶一红,紧握双拳,恨不得将佛莲子碎尸万段。
“不想他成魔,也不想他死,那,就要看你有无本事让佛莲子施救。”江飞渊心生一计。
流小枫皱眉道:“佛莲子怎会救他?这个妖僧,渡人却不杀人!做给鬼看的。”他眼巴巴望着江飞渊,“你不是杀了一千之众吗?那你肯定非常厉害,一定有办法救他的。你是不是有什么条件?”
江飞渊觉得好笑,他也算是流小枫的杀父仇人吧,见了他没有拔刀砍他也没骂他就够奇怪了,自己的朋友面临性命之忧,苦苦求助自己,这孩子到底是如何想的?
“只要你救他,我,我流小枫从此以后给你当牛做马,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违逆你的任何命令。”流小枫噗咚一声给他跪下。
江飞渊受不起他这一跪,忙不迭起身挪开,奈何流小枫是真心要救尘念无厌,执着之心令他动容。
一番思忖后,他说:“我且先替尘念无厌保命,余下之事还需等几日方可。”
“你答应了?”流小枫激动不已,完全忘了江飞渊与他有着血海深仇,直接握住他的左胳膊。
“三日后,东泊宗会攻上宇寰山,杀伤夺掠,山主白提仙死于东泊少主剑下,其妻养魂之金藕为之夺走。而在之后,仙门莅临共伐东泊宗。”
流小枫狐疑地看他,“这跟救尘念公子有何关系?”
江飞渊不紧不慢道:“自然有。如今洗剑海会试在即,各家宗门欲参与者不计其数,而这道会试并非谁都能去。避嫌界的监察师手持资格帖,论功绩挑选参会之人,时不待人,过了便又是二十年,有心入避嫌界者必定趁这段时间大展拳脚。东泊宗在此时血洗宇寰山,虐杀山主,无疑会成为众人的讨伐的目标,届时将有无数人参与讨伐之战,佛莲子亦在其中。你便趁此机会,带上尘念无厌当着众人之面请佛莲子施救,他是云泽天下的和尚,不会不救。”
流小枫一时之间也没想太多,听了江飞渊的话后觉得可行,立马答应下来。
未免意外发生,江飞渊带上流小枫与尘念无厌住客栈,时逢晌午,楼外极其热闹,江飞渊独自在屋修炼,直至冼清师回来。
“师父,我今日出门,听了一个故事。”江飞渊直截了当说。
冼清师将带血的斗笠取下,伸手将鬓边长发撩到耳后,闻言看了一眼坐于床上的江飞渊,紫眸冷清如霜。将斗笠放置桌上,他斟茶,听茶水声。
“独自出的门?”
“嗯。”
“你双眼不便,以后尽量不要独自出门,很……”
“这个故事讲述一个人想尽办法接近另一个人。”江飞渊打断他。
冼清师放下茶杯,朱红双唇水光潋滟,“你变得不听话了。”
江飞渊道:“他以为那人很简单,真相,却并不如此。”
“何人与你说的?”
“他害怕那人的好,因为,没有理由得不到回报的好,大多都有目的。是亏欠还是心怀不轨?”
“江飞渊!”
江飞渊从床上下来,拿起床边的竹竿,“三太子叫小渊有何事?”
啪的一声脆响在气氛僵硬的屋内响起。
☆、撕开的真相
破碎的茶杯碎片划破洁白无瑕的手指,猩红鲜血顺着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流淌而下。而受伤的冼清师面色极为冷酷,两眼阴沉,看江飞渊的眼神很复杂。
那一声声响让江飞渊受了半点惊吓,待觉擦出是冼清师捏破了茶杯,浑身肌肉才松了下来不再紧绷。
“自无眠山后,小渊变得敏感,对任何人都无法打开心扉去信任去接近,我亦是取不了你的信任。”冼清师松开碎片,碎片落地摔得更碎,他眉目冷硬,“你我明面是师徒,却始终不及一般师徒之间的感情。你怪我,怨我,甚至恼我把我关在你的心门外。因为,我,没有及时出现让愧天极害死楼擎天!我没有阻止愧天极挖走你的双眼!更没有阻止艳十洲摧毁你爹娘的尸骨!”
冼清师深呼吸一口气,垂垂紫眸,发生了那些事,他心里也不好受,更愧对江飞渊,本来他可以阻止一切,是他没有及时赶回。
三月了,三月时间,一败涂地的江飞渊没能从无眠山的阴影中走出来,他折磨艳十洲,仍旧平息不了一夜之间什么都没有的悲痛欲绝。
这种悲痛欲绝得不到宣泄,他便开始保护自己,牢牢地把自己锁起来。
“这明明是两件事。”江飞渊不住发抖,握竹竿的手抖个不停,久远的事他不想回忆,黑暗里的阴暗他不想被人挖出来,“我很想知道你为何要接近我保护我,不求回报,没有理由。”
“所以,别人怎么说你就怎么信?他称我一声三太子能说明什么?”
“三太子撕碎了紫欺帝的尸身,捏碎了他的魂魄!!”
屋内归于平静。
江飞渊满脸痛苦,冼清师一脸惊愕。
“有件事我未告诉你,那夜在无眠山上,愧天极告诉我,天地之间,只有紫欺帝拥有仙魔共体之身,只有他才有雪眼。”江飞渊慢慢呢喃,“一开始你就知道我是谁,接近我,对我好,都是不怀好意!”
如果不是遇上凤雾霜他不会知道紫欺帝死于冼清师之手,当年杀了紫欺帝的人,而今收紫欺帝的转世人当徒弟,会有什么善意。
冼清师惊诧过后,明艳冷酷的脸充满对江飞渊的失望,但又无法指责他什么,因为杀紫欺帝的人确实是他,那时,他叫冼温清。
他站起身,走向江飞渊,却见江飞渊后退不慎撞上床边一个不稳跌坐下去,竹竿脱离他的手又被他仓皇抓回。
“小渊,事已至此,有些事我便不瞒着你。”冼清师不再往前,难以预料他继续往前江飞渊会如何。
“我接近你确实有所目的,但至少我没有要害你的意思,当年你我之间是非难断,对战非为纠葛,是你我之间的比斗,不过,关系生死,不关胜败。”
江飞渊作为紫欺帝的转世人,可他并不会把自己当做是紫欺帝,去承受不属于他的灾难,更不会替他去死。冼清师一番话令他心中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无关生死?你却把他杀了。”
冼清师靠近床畔,垂首凝视弱小的人,他并不想这么早让江飞渊知道关于很多年前的事,他还没做好准备,“如果我说杀他只是掩人耳目,你会信吗?当时局势远非你所想象的那般简单,身为琨境之主,统领万妖群魔,对外面临仙界清扫,对内遭受内部分崩离析,他是众矢之的,唯有一死方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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