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神族?
虞之心道,他这是又来了位直系孙辈?
看样子,还是个不省心的。
韩溯之道:“可知是何人之子?”
寄清衡愁眉苦脸,“凰玉神凘两位尊者的独生子,凤敛小殿下。”
韩溯之面无表情道:“不管是谁家的小辈,既入了我招摇,就得守我招摇的规矩。寻衅滋事者,天剑峰领罚。”
说罢,瞥了虞之一眼,便朝着殿外走去。
虞之心道这是在提醒他这个执法严明的执法长老呢。不过,竟然是凰玉和神凘的孩子,这可真是……
虞之收回复杂的心绪,又问执事长老,“你方才说二人怕是会打起来?缘何?”
寄清衡牙疼道:“你不知道,这位莲子小殿下可是出了名的南海一剑挑,但凡见了与他年纪相仿的,只要修习剑道,就非得与人家一番比试,不过他确实本事不小,据说天羽族中的与他差不多的小辈都被他一剑单挑过。南海境内已是难逢敌手,两位尊者也管不了,就把他送到了昆仑,可他第二日就把四道门的习剑弟子给挑的生无可恋,怀疑己道。这不,金乌没落山,四道门的掌教门就哭去了南海两位尊者面前,两位尊者无奈,就只好把自家这“出息”过了头的儿子丢来了咱招摇,说是他再惹事,就早早给他娶位像北阴酆都大帝,余上神,余尊者那样的夫人。这小祖宗可才消停了些来。”
虞之作为老祖宗,听了这些,表示很想笑,但无奈作为执法长老,得一脸正直。听完以后的反应也得拿捏得当,冷淡的点了点头,跟上了自家跑的比谁都快的兄长最合适不过。
招摇为首,紫府为主,沿下七十里,青云出岫,仙植荟萃。岫竺峰是招摇接待外来弟子的客居峰,景色秀美,场地开阔,一向也诸家子弟比试切磋术法的风水宝地。
弟子们平日私下里比试切磋,只要不伤及性命,一般往死里打都没有人管。
但却有一个规矩,提前约战,约战之前沐浴更衣,斋戒三日。
否则就是寻衅滋事,私自斗殴。
因此,招摇的弟子一般觉得麻烦,都不会在门中寻求对手。
往往差不多出师就下山历练。
这就导致了招摇弟子管天管地,爱管闲事的行事作风。
不过规矩是人定的,这个人,自然是招摇弟子个个闻风丧胆,招摇长老中最为德高望重的执法长老,廉贞君韩洄之。
这就苦了虞之了,所谓帮里不帮亲,可当他看到一众围观弟子之中那两个对峙着的金衣少年时,作为老祖宗,他其实还是很看好两个小辈比试切磋的。
所谓不打不相识,是敌是友不妨一战。
更何况,少年人本就该意气风发,热血沸腾,论道比剑,实乃稀松平常。
原本的那位执法长老,合该是没混过洪荒的,也忒过迂腐死板。
如今叫他来罚这二人,虞之表示:并不想。
不过几个回合下来,凤矜明显不是凰玉家那小崽子的对手。
一剑发狠挡下,金光四溅,凤矜鬓角已被汗水浸透。
而凤敛却只是神色漠然,居高临下的将他死死压制住。
韩溯之一看,自家徒儿吃亏,这还了得,登时歼邪出鞘将两个少年分开。
虞之怕这位口是心非的护短兄长不分轻重,当即上前喝道:“都给我住手!”
围观弟子见状,纷纷落荒而逃,有几个站的位置比较明显的没敢跑,但都无一例外的躲到了一边,祈祷执法长老与副掌教法不责众,最好是看不见他们。
虞之自是顾不得他们,心里将执法长老惯说的话过了一遍,这才冷着张脸,拿腔拿调道:“招摇弟子不履邪径,不欺暗室。要做的是慈心于物,正己化人,而不是寻衅滋事,当众闹事。今念你二人方入招摇,又是初犯,不知者无罪,便只予以警示。如若再犯,严惩不贷。”
☆、神剑之灵
夜色朦胧,碧潭寒烟。虞之褪去身上道袍,看了看胸前衣襟上细细渗出的数道血口,隐隐感觉到了什么,闭上双眼,苦笑着叹息一声,喃喃道:“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不过,我这徒弟可还没养大啊。”
他忽然想起白日里与那个楚长哀的对话。
无风涯边,花架子般的藏隽清君被他一剑挑了玉冠,不急不躁,反而笑道:“执法长老今日为了兄长可真是强出风头,我竟不知天生无魂之人何时也能这般的伶牙俐齿了。”
虞之收回断了一截的问心,不动声色的看着他,冷色的眸仁里无波无澜。
简直把孤高自许,冷心冷情的执法长老扮演的淋漓尽致,无懈可击。
楚长哀眯起眼睛,要不是他知道韩家兄弟二人的底细,有十乘十的把握,可能真就被虞之给这么糊弄过去了。
楚长哀也不怕对方不承认,他有的是办法让这新来的露出原形。
楚长哀:“躲在别人皮囊之下偷生,就该知道收敛点。”
“你也是这般警告过上一位借舍之人吗?”虞之笑道:“既是关心兄长,何必言辞激他?”
楚长哀原本是试探对方,没想到反过来被将了一军,不过见多识广的藏隽清君倒是没有表现的太过惊讶,只是一愣之后,仿佛冰释前嫌的笑道:“因为一个女人就去修什么无情剑道,我可不稀罕有这样一个没出息的兄弟。”
虞之挑眉,“你与兄长是青梅竹马?”
楚长哀:“算是吧。”
虞之了然,“难怪。”
楚长哀别有深意的看他一眼,道:“不管你是何方神圣,韩洄之这身体虽是天生的好舍,可却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用得了的。念你称他一声兄长,本君奉劝你一句,最好日行一善。否则不得善终。”
虞之心道,还真是直中要害,果然是造孽造多了,走到哪都有人提醒他一心向善。
不过就算他能真的日行一善,韩洄之这躯体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待他神魂与这具身体彻底凝聚贴合,怕是就到了要回到自己本来身体的时候。只是不知他的那具身体,还存不存在。
虞之边想边动作,沐浴更衣完,思虑再三,想要趁着天黑召唤伶仃,可是如此他便又要与前尘过往纠缠不清,不过有些事与有些人,却不是他说放下就能干净利落放下的。
虞之想清楚这点,外放的神力却是已经将伶仃召唤了来。
夜深人静,长胤一袭白衣与君凰记忆中并无差距。主灵二人时隔多年,未曾想见,虞之倒也没多说什么,反倒是长胤先提及当年之事,说是冰封解除之后,太初帝尊借九重昆仑造出森罗万象,所有人陷入沉睡。
后来梵天剑成,开辟三千世界。众人醒来,方知后神自刎。
长胤:“当初帝尊在昆仑布下森罗万象,身在其中的,只有主人与帝尊。”
虞之沉静的听着,眼眸微垂,看不出他想什么。
长胤天生不是个会看人脸色的,只是作为一个剑灵,还是快生了锈的那种,他陈述的语句生冷而无情,“至于主人创下三千世界为何自刎,无人得知。”
虞之弯了弯唇,眼中无神,仿佛在看着那日的君凰,对着那日的君凰说出自己想说的话,“以死谢罪,以命偿还。”
长胤直视着他,复杂深藏在眼底,他不动声色却也咄咄逼人的问,“主人,梵天剑如何而成?太初帝尊又去了何处?”
这一语惊醒梦中人,虞之回过神来,抬眸与昔日手中剑灵对视,不答反道:“我没有创世,开辟三千界的,是梵天剑。”
长胤看着他的眼眸,发现这位小主人的眼眸里已经没有了当年那位创世后神灿若朝晖,令人不敢直视的神采飞扬。
而是浩瀚沉淀,容纳了亘古光年既定的永恒,趁着夜色看去,寂静冷清的就好像一潭死水,不动声色 ,波澜不兴。
他张了张嘴,还是道:“梵天剑,是主人所造。”
虞之倒是没有否认,只是笑重复太初曾经对君凰说过的话,“想造梵天剑,需要拥有一颗灭世之心。”
以灭世之心造创世之剑,虞之想,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了。
不过这些都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虞之也不是当年那个一心孤勇,固步自封的创世后神。背负使命与己任,最后作茧自缚。
“这些年,你还好吧?”虞之想了想,觉得还是问些实在的。
然而没等长胤再次开口,二人便感到有人靠近。
现如今的主灵二人对视一眼,虞之便收了伶仃让长胤回到剑中,一回头,见来人一身素衣,正是韩溯之。
“兄长?”虞之淡淡一笑,惊讶之色恰到好处的闪过眼底,很快就神态自若道:“兄长深夜到访,可是有事?”
韩溯之转身负手,神色平淡道:“今日,你对那两个小子网开一面,有违常理。”
虞之温和道:“兄长来此,当不只是为了此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韩溯之侧目与他对视,锋锐沉冷的眸光中带着直击人心的审度之意,他道:“姓楚的今日都与你说了些什么?”
虞之了然,心道果然,就等你这句话呢。便端正神色,不答反问道:“兄长,我希望你能以实相告,在我之前,占用这具身体的,真是你弟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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