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自家徒弟儿这白白嫩嫩的小身板,也会遭觊觎的吧?
低头看了一眼乖乖被自己拉着小手的徒弟,虞之下定决心今后可得看紧些。
“饕餮已死,飞仙村日后无忧,今夜休整,明日一早我们就回山门。”韩溯之走进后院,朝着右间房门步去,末了交代道:“度规不会回来,今夜我与凤矜住这间,你带着自己的徒弟好好休息。”
虞之点头,看了一眼面色越发难看的凤矜,此时天空已隐隐传来闷雷,沉重压抑,又仿佛随时会在人不经意间轰然炸响!令人心惊胆战,不过神族向来都是天道的宠儿,自是不会惧怕这些,只是凤矜为何会表现的如此奇怪?让人感觉他像是在怕这些天雷。
虞之想问,他却已经快步走了进去,砰地一声紧闭上房门,里面立时传来韩溯之的声音,道:“慌张作甚?难不成你还怕天打雷劈?”
凤矜怒道:“我才不怕,谁知道它会不会再劈错人?”
这一句明显底气不足,甚至还有内幕。韩溯之没有说话,屋子里瞬间安静了,过了一会儿,才传来兄长的声音,他道:“过来。”
凤矜没好气道“干什么?”
韩溯之道:“要让我过去请你吗?”
凤矜哼哼,没再顶嘴。
听到这里,虞之笑了笑,放下心来,拉着自家小徒儿的手,回房睡觉。
进去虞之才发现,这两间房是之间隔着的一堵墙上还开了一个小门,不过用布帘子遮住,倒是方便进出。没有在意,施了个去尘诀,床榻桌椅焕然一新。虞之这才感到一身的骨头都要散架了,彼时外面电闪雷鸣,须臾间已经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不晓得度规能不能找到避雨之所,山上应该有些山洞什么的,估计也不会淋到他。
小徒弟乖乖上榻,低头由着虞之给他解开束发,脱了外袍与小靴子。
这里没有被褥,榻上只有一卷凉席,虞之便只好将那些新衣服都拿出来铺在上面。毕竟今天看了兄长的衣物他才发现,这些衣衫固然好看,但终究是凡品,比不得那些个仙品法衣,不禁可以防御攻击,还更加的好看耐用。这么一看,虞之越发觉得那些个夜明珠花的冤枉……
给小徒弟盖上外袍,虞之自己累的不想动弹,便直接合衣躺在了他的身边,道了一声:“睡吧。”
尚未阖眼,就听到小家伙忽然轻轻叫了一声,“师尊。”
虞之反身侧躺面朝向他,疑惑道:“怎么了?”
小徒弟规规矩矩的平躺着,眼睛望着茅草屋顶,外面电闪雷鸣的光影时而闪现在他的脸上,也激不起半分涟漪,他道:“什么是道侣?”
虞之愣了愣,“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不说话,只是目光下移,低垂下眼帘,细长如羽扇的睫毛轻微颤动。
虞之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听了度规的胡言乱语之后,才学会的这个新词。
便给他解释道:“道侣是相伴一生的两个人,相伴一生你知道吗?就是两个人永远的在一起……”
这次为了不误人子弟,虞之还琢磨了下,特地补充道:“是相爱的两个人,心悦彼此的那种。”
白瑾歪了歪脑袋,侧过目光认真的看向他,问道:“那师尊有道侣吗?”
虞之冲他和蔼可亲的微笑,抚摸着他的小脑袋,道:“师尊没有。”
顿了顿又安慰自己道:“以后会有的。”
白瑾垂眼,又道:“师尊会成亲吗?”
虞之继续微笑:“也许吧。”
☆、表白师尊
一步一步拖着浑身浴血的身子走上昆仑九重离恨天时,满目血红刹那飞去,五感归来,她看到了那个身影,太初帝尊。
一袭白衣转过身来,面朝向她,碎银滢雪的眸子微微一沉,划过浓郁的冰蓝,“你对自己下了恕神咒。”
她道:“是。”
什么是恕神咒,伤人一分,双倍偿还,只可惜,她死不了,死不了……
帝尊的脸上似涌出薄怒,头一次竟是显得生动了起来,“你还要铸梵天剑?”
她抬头与他对视,道:“是。”
帝尊直直注视着她,声音无情冰冷道:“动手吧。”
话音未落,她已经以飞蛾扑火之势持剑朝太初飞刺过去。
她当然知道自己杀不了对方,之所以自不量力,就是希望对方能给她个痛快,毕竟她求死不能,唯有靠他才能解脱。
然而太初的身形纹丝不动,她手中的剑就当啷一声飞了出去,伶仃碎裂,她扑倒在他脚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泪水像是要撕裂眼眶,大颗大颗的生疼下坠,嗓子嘶哑的快要发不出声音来,她剧烈颤抖着去抓面前之人的衣摆,和着喉咙里的铁锈味苦苦哀求,“帝尊,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杀人了,不要再让我杀人了……好不好?我根本……根本杀不了你……杀不了……”
是不能,也不想……
太初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拿起她的手,给她握住了一把轻剑。
最后对她道:“再来。”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太初,眼中已经不再是绝望与迷茫,已经不知道处于何种意识了,只是身体却做出了本能反应。
一剑刺出,仿佛有一人在背后托着她的手,温柔扶着她的肩,身子飞出,花落灵台,穿过片开,本以为会再次落空的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会一剑刺进对方的身体。太初完全没有闪躲,只是站在原地用那双漂亮的眼睛望着她,她屏住呼吸,瞪大双眼,握死了手中的剑,不敢寸进。
太初却道:“阿虞,你刺的不够深,这样还不够。”
她浑身颤抖的握着手中的剑,感觉自己在痉挛,看着赤金色血液从他雪白的衣襟上盛放蔓延,直到太初用手,缓缓攀扶上她的剑,她终于只剩下痛苦的惊恐,望着太初,不能动弹,听着他用无比平淡的语气残忍的说出诛心之言,“这剑刺的不够深,看来你还不够恨我,阿虞……”
这一剑,不够深,不够狠,便是不够恨。
然后她的身子就猛然向前一撞,剑柄几乎没入太初心口,她头晕目眩,有一瞬间神魂离体的眩晕几乎令她摇摇欲坠,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力气就要软倒,却又被人用手扶住。随即便看见手中木剑在极速汲取那人身上的力量,银白滢滢,原本的木质轻剑开始脱胎换骨,像是镀满了宇宙星辰。
“你想以身殉剑?”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陡然发生的一切,看着面前银白罡气快要模糊面孔的太初。
太初道:“梵天是造化之剑,却需要用一颗灭世之心来锻造。你做到了……”
“不……”她想要松开手,又想要拔出剑,可是她做不到……
蓦地眼前一黑,再睁开眼,只觉眼前血影寒光,斗转星移,忽然出现了韩溯之的脸,虞之下意识上前一步叫道:“兄长。”
然而下一刻就看到对面的韩溯之双目无神,眸光涣散,睁大着眼,手握冷白拄地,在他面前直挺挺的跪了下来,脖颈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胸口插着一把赤色红剑,鲜红剑穗垂落,鲜血奔涌,冲刷着剑柄上的的歼邪二字。
虞之的瞳孔骤然缩紧,想要上前去,身后却又传来一阵慌不择路的脚步声,他不受控制的猛然回头,就看到自己,不,准确的说是韩洄之浑身是血的朝着这边狂奔逃命的样子,然而下一秒,他的胸口就被一把莹白细剑所贯穿,他低头露出不知是难以置信还是不甘身陨的表情,然后便直接迎面扑倒在了泥灰地上,溅起灰白烟尘,睁着眼,与他兄长一般死不瞑目。
虞之抬头望去,韩洄之倒下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太初帝尊,不,潜意识告诉他,那是长大后的白瑾。
银黑双色袍子,蓦然回首,银发在暗夜之中放肆飞舞,面无表情,眉目含霜,眼角溅上了几点嗜血的腥红,浅色的嘴角却在对上他的那一刻,微微勾起一抹令人为之颤栗的笑。
虞之一阵眩晕,天旋地转过后,就听到他的声音忽地在自己头顶响起,似耳鬓厮磨,呢喃细语,白瑾道:“阿虞,我好怕你会再次消失。”
虞之缓缓抬头,下意识提醒道:“是师尊。”
可对方像是听不到他的这一句话,只是冰凉的掌心抚摸上他的脸颊,神色浅淡,满目深情似是着魔,“不要再离开我好吗?”
虞之听到自己开口,言语里满是复杂的情绪,声音有些低哑,“所以你就把我关了小黑屋。”
“藏起来,阿虞就是我一个人的了。这里是归暗,谁也找不到我们。阿虞,也出不去了。”他勾起唇角,忽的俯身贴近,温柔的吻了吻虞之的额头,一触即离,在他骤然收缩的瞳孔中,这突如其来的逆徒弯了弯眉眼,一手扣住他的后脑,一手勾起他的下巴,就要再次吻上他的嘴唇,虞之猛的一个激灵,然后就被吓醒了过来。
惊的坐起,抚额已是满手冷汗,难以回过神来。
望着虚无发呆,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从被后神的思绪里抽回,下意识去看床榻上的人,就只见白瑾温软粉嫩的小脸上双目紧闭,眉头微蹙,似乎睡得极不安稳。
相似小说推荐
-
至清 完结+番外 (莫重九) 晋江2019-05-24完结人妖魔佛共处一世。有人处,就有国;有妖魔处,自有降魔师。其中人间除魔尊者至清有个怪毛病,他...
-
不是什么正经恶魔 (竹荪好好吃) CP2019.05.22完结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跟自称**的家伙签订了契约,从此过上每天被诱(气)惑(炸)的生活。你啪**你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