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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清 完结+番外 (莫重九)


  “还能坚持吗?再往前几步便到了。”至清想要去扶蚩离,但即使心口如同万蚁攀爬撕咬,却是错开半步,避开了至清的手。
  至清也不恼,收回手轻声问道:“你怎么样?”
  蚩离不作回答,不过向前走了两步表示继续向前。
  至清蹙眉看蚩离一眼,眼中似是带着几分受伤,却快速转头,未让蚩离见到自己神色分毫。
  至清所言不假,再向前几步,在青穹山山腰,有一破朽木屋,一看便知道已经是多年未有人居住过的房屋,至清却是熟门熟路。手中掐诀,便在纷扰杂草中开出一条路来。
  至清知道蚩离定也不会出口询问,便自顾说了起来:“这还是我以前住过的地方呢。当年我就是在这里居住,随后入世,每过一段时间便回来看看。不过近年来走得散漫,行程也慢,已经许久为回来过了。房屋简陋,多多担待。”
  闻言这边是要在这里住下了?的确如此。至清说完也不看蚩离,便自顾开始收拾起这已经有些残破的房屋来。
  房屋虽破,至清手脚麻利起来堪比篱珠,不过傍晚,床褥铺好,篱笆也围好。末了,至清似是想起什么事来,一手握拳击掌,便又慌忙跑到屋后开始忙活起来,不多时便从土里刨出两坛酒来。
  至清兴冲冲跑回屋里,见那红衣人正端坐与茶几前,手中握着一本书,另一手端着土瓷的茶杯。即使是土瓷的茶碗,在他手里却也似顶好的茶器,朱唇轻吻过变成了绝世的宝器。
  至清甫一进屋,不曾想会见到这一幕,呆立当场。虽也极快侧目,尴尬笑出两声,不敢再去看蚩离。
  “蚩离你喝酒吗?这是我初到这里便埋下的两坛酒,一直未启开。虽然不算什么好酒,不过封得严实,年份也足……”至清的声音渐渐了,只因蚩离的一抬眸。
  至清自认不是个会被-美-色-迷惑的人,可不知为何,蚩离的一举一动总是能够恰如其分地敲击在他心尖上,又疼又柔。恨不得剜掉双眸默诵“色即是空”,却又舍不得错过哪怕毫厘的眸光。
  曾经至清不解人间“美-色-误人”,而今亲身体味此般感受,思绪如一团乱麻,他便知道了何谓“美色误人”。
  直到蚩离垂目,至清才回过神来,走过去,默默拍开封泥,为自己满上一杯。
  却不想蚩离扬手将陶碗中茶水洒尽,也给自己满上一碗。
  不过只一碗,蚩离便不再入口。
  酒液一入喉,辛辣苦味顺着咽喉直上天灵盖,又苦又辣,让至清眼眶都泛出了几点泪花。
  果然是年份够久,至清自觉这就实在是难以入口,却又舍不得把酒就如此弃置。
  这酒是他建庐时候埋下的,当时还许诺说,若是有朝一日遇到极是有趣之人,便将他带到此地,请他喝下自己亲手酿的酒。从此地开始的此世轮回,也想在此地结束此世轮回。轮回路上,怎能不见至交之人?
  可惜,至清走南闯北几百载也从未带人回来过,而今终于带回来这么一个人,却并不有趣。
  至清可惜了这酒都已成为凝胶状却是没有那般好滋味,但这酒中承载百载记忆,至清又实是舍不得将其丢弃,便又强忍着那辣苦喝上几口。
  但至清是何酒量?不过两杯,眼神便有些许迷蒙。
  蚩离不知道至清醉了,见人半晌无甚动静,抬眸一看却着实意外。
  至清手呆呆坐在椅子上,微眯着眼睛看着蚩离。除了眨眼睛,都不带移开眸子的。
  两人对视一会儿,蚩离这才开始怀疑至清是不是醉了。
  至清虽是醉了,唇齿却清晰得很。
  “我好像见过你。”说完,至清还凑近了几分,细细端详着蚩离。
  “你好眼熟,我好像认识你……”
  至清的头又凑近了几分,蚩离能够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你好像……”
  像谁?
  蚩离放下了手中书本,静静回看至清。
  “好像……”
  似乎有个名字就挂在至清的嘴边,但至清迟迟未将名字说出口来。
  “好像……”一个名字就在唇边徘徊着,但就如至清在这世间见过的所有面容一样似有迷雾,透过迷雾隐约能看见什么,却又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伸出左手,似是想要触碰蚩离面容,却又怕那是镜花水月,迟迟不曾再靠近分毫。
  “你在哪?”没头没尾一句,却是委屈得紧。
  蚩离的唇略一轻泯。
  至清看着他,想到的人又是谁?语气这般熟稔,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见至清眼眶微红,都不知有几分是微醺,有几分是因委屈而强忍着的泪光。
  原来降魔尊者,也是这般求而不得之人。
  蚩离忽然挑唇一笑,终于不再是那般漠然模样,似是对此时的至清有了几分的好奇,然而眼中却无一丝笑意,眼中满是恶质。
  他靠近至清,主动环住至清,手扣住至清后脑,在他耳旁低语。
  “我就在这里。”
  

  ☆、第十四章·取药

  至清又做梦了,明明没有喝那“半浮生”,却再一次身处梦中。
  漫天白雪飞扬,至清似是又回到了玉离岛,再仔细看去,果然,那纷扬漫天的都是梨花。
  风中透着几分凉意,至清却浑然不觉,直直向前走去。不知为何,至清便知道该向这里走去。
  不多时,至清便见一席朱衣坠在这漫天雪白之中。这一次他没有弹琴,他就只是站在梨林中,似是在看着什么。
  他静静站着,至清便在他身后静静等着,也不开口出声惊扰他。
  不知过了多久,那人蓦地转身回头,一双眼睛直直撞入至清眼中。
  至清一时间没认出他来,低声喃喃道:“我好像见过你。”
  话音刚落,那人便向着至清一步步走来。他越走越近,面容便越发地清晰,让至清感到更加熟悉。
  “我好像认识你……”
  朱衣人慢慢靠近,带来一股冷冽冷香,这冷香刺得至清鼻翼微动,却感觉这人越发的熟悉了。蓦地,一个模糊红衣人影就这么与眼前人重叠,可至清却不知道那从眼前一闪而过的红衣人是谁。
  “好像……”好像什么?至清自问道,可是话已经出口,至清却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又想到了什么。
  可是,至清自觉自己好像认识一个人,那人又是谁呢?他为什么和眼前人这么像呢?
  那朱衣人一步步靠得更近了,至清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鼻息,感觉到他的存在,自己只要触手便可以触到。可是还有一个人,那个人是谁?那个人与眼前人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的存在不过是脑中一瞬残破影像,不过只是破碎一抹衣角,却激得自己心肺都开始隐隐疼痛。
  至清蓦地眼角一红,鼻头一酸,心中委屈得不行。他想不来那个人是谁,他看不清他的模样,除了一角红衣,至清什么也不知道。可除了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与眼前人又有何关系,可是至清却莫名很委屈。
  人生百年匆匆过,无人身侧暖添粥。至清不求热粥一碗,他只是想……
  忽而,眼前人靠过来,将他揽住,力度微大,掐的至清后颈有些疼。
  “我就在这里。”
  声音低低浅浅流入心间,一时间至清忘了那早已想不起来的人,眼眶挂着的几点泪光终是不成器地点滴落颊。
  似是怕这是一场镜花水月,至清抬手想要拥住眼前人,却是扑了个空。
  原来,这依旧是镜花水月。
  这一扑却是一团空气,至清顿时后怕,他不知道自己在后怕些什么,只是后背一凉,随即便睁了眼。
  他此时正趴在桌上,手边便是酒坛,看样子是喝醉了。
  向前一扑扑到的乃是个木桌子。
  心中是说不清的失落,至清起身,推门而出散散满身的酒气。虽然一夜这般睡姿不至于腰酸背痛,身体却也不太舒适。
  迎着带着莫名清甜的山风,至清轻叹一声。果然是不可能指望蚩离能够把他搬到榻上的。醒来便未见蚩离,至清不住怀疑昨夜饮了酒,许是又在半梦半醒之间说了什么奇怪的话。所以也难为蚩离那般清冷之人没把他直接丢到庐外吹这寒凉山风。
  这边才想到蚩离,那边至清便见蚩离随着山风一起向他靠近。
  至清见到蚩离下摆略有潮气,心道昨夜果然是发起酒疯来了,人家一宿都未归。
  对着蚩离,至清拇指轻擦过下唇,下唇略有些干裂。眼睛不住地斜飘,落在哪里都不落在蚩离身上,声音也有几分听不出的尴尬:“你昨夜没睡吗?”
  蚩离看至清一眼,至清却恰而看着山涧未看蚩离,没见到他轻点的下颌,便以为蚩离仍旧未给他回应。
  “昨夜是我饮酒过度,你歇息歇息,我去为你取药。”说罢,就连未封口的酒坛都抛在了脑后,一直随身携带的木匣也无暇顾及,只别着那柄不曾离身的碧玉箫向前走去。
  蚩离负手站在原地,目送至清向着青穹顶走去。
  难道至清还能上青穹顶不成?此时,蚩离心口已泛起啮-咬-般的疼痛,虽不至于不能忍耐,却也并不好受,只有离此地远一些,方才能缓解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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