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了。”
“别睡着。”
“嗯。”
“言姨,明天有包子吃吗?”
“家里面粉不够。”聂芷言其实已经让聂芷兰下班经过小超市的时候买一袋,却忍不住这样说。
“哦,没关系,下次吃也行,言姨,到哪里了?”
“同光路。”
“那条街有家麻辣小龙虾不错,我们改天去尝一尝?”万桐为了不让对方睡着,随便找话题聊。
“好。”
这时赵帼英刚好进屋,揶揄她道:“果然是一分钟也离不了。”
万桐一边和聂芷言聊天一边回应:“还仰仗老赵您的鼎力相助。”
“前两天需要的时候就喊妈,现在不需要了,又老赵老赵喊。”
“这不是听着亲切嘛,您说我以后有没有机会叫言姨老言?”
“你可以试试。”
“真的吗?”
“那可不可以叫你英姐?跟着言姨叫。”
“你也可以试试。”赵帼英皮笑肉不笑。
万桐觑着对方泠然的眼神,有点犯怂:“我不敢。”
本是冰冷的房间,被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感染,似乎慢慢暖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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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拜六,聂芷言起了个大早,帮沙发上还在熟睡的聂芷兰掖了掖被子,蹑手蹑脚走向厨房,带上门。
自发面粉,冰箱里拿出的肉末和碎米芽菜,葱,姜。
她打算先炒肉馅。把大葱和老姜切碎,油温烧至5成热,放入碎姜和碎葱炒香,随后放入昨晚准备的肉末炒熟,再倒入一包碎米芽菜继续炒匀,洒下10克老抽,起锅前抖了5克白糖提味。
一盘可口鲜美的芽菜肉馅摆置在料理台,备用。
接着是和面和揉面。聂芷言拿出一个不锈钢盆,倒适量的自发面粉进去,然后边加温水边搅拌。和好面,她正下手开始揉面,旁边的手机提示音响起。
来自万桐的视频邀请,女人本想挂断,不料鬼迷心窍点了接通,一个小脑袋出现在眼前。
“早安,言姨。”她一睁眼就看到聂芷言的早安留言,洗漱妥帖便急急忙忙点击置顶头像,试探性地发出视频邀请,不肯定对方会不会同意。出乎意料的,女人温柔秀丽的面容在屏幕显现。
“早安,我在做早餐,先挂了。”
“言姨,我能不能看你做早餐?保证不说话!”
聂芷言没有点头,犹豫片刻,最后把手机架在对面的置物柜上,回过身轻声说:“不一定能看到。”
“没关系,你去忙。”万桐看着女人忙碌的背影,微微翘起的唇角笑意加深。
揉面是门技术活,需要力道适中,太轻达不到效果,太重会把面揉坏。聂芷言一下一下揉,直到组织轻盈蓬松,抓开面团有大小均匀的气孔,才停下。
接着分成大小均匀的剂子,用手掌将剂子压扁,拿擀面杖擀成圆形面片,中间厚,边缘稍薄,她一张皮一张皮地擀着。
手背偶尔不经意轻抬,碰了碰眼旁被碎发弄得有些发痒的皮肤。面皮做好,她偏过头去拿一旁备用的肉馅,被视频里的人叫住。
“言姨。”
“嗯?”
“你走近一点。”
以免碰到身上,聂芷言摊开双手,朝手机走近,低下一点头。
万桐清晰地看见女人干净的脸上,沾染了些面粉,暖黄的厨灯下,仿佛笼罩着一层晕,璀璨生辉,她不自觉轻抬了右手,在屏幕的那个位置摩挲,就好像远在家里的人站在身前。
轻声道:“右眼角,有面粉。”
作者有话要说:好的,万小桐开启了言姨的另一面,别忘了姨可是天蝎座。先谈谈情,有的是时间探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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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Chapter 74
最终,小万警官如愿以偿吃到拳拳在念的芽菜肉包。皮薄, 肉嫩, 轻轻咬一口, 包子馅的淡油和芽菜的甜咸以及肉香渗透到面皮里,混合着面粉的香甜味, 让人欲罢不能。
她在聂芷言越发惊讶的神情下噎进第6个,最后嗝的一声响才心满意足停住。
吃得好像有点多。
早餐只吃下一个半包子的聂芷言心想, 幸好都有带来。她一共蒸了12个包子, 聂芷兰3个,她和肖邶平分3个,本打算留两个晚上吃,临走前还是一块儿打包了。
不会撑着吗?
下一瞬,便看到某人伸长手臂,抱起右侧置物柜上的保温杯,咕噜咕噜灌。
“慢点。”吃那么多,也不见胖。
礼拜天, 原定的出院时间推迟, 赵帼英送饭之后,识趣的没有打扰她们二人世界,开着车回家补眠。所谓的二人世界, 便是聂芷言坐在医院另一张床上, 倚靠着枕头,娴静地看书。一旁从小到大顶着书就打瞌睡的万桐,侧身瞧她, 终究还是没能抵过困意,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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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查酒吧后,聂芷兰只要有时间就陪在肖邶左右,她也存着私心,不想对方再干涉和毒·品相关的案子。恰好肖邶发现酒吧查不出什么所以然,便决定暂时搁置那条线,所以表面看来,她确实都依着聂芷兰。
这天夜里,吃过晚饭,归整好厨房,聂芷兰窝在客厅的沙发上百无聊赖浏览法制频道,收到卧室肖邶发来的转账消息。
金额1000元。
留言:“我蹭吃蹭喝,该交点伙食费。”
“不用,工作日每天就两顿饭,周末只有8天,况且,是我要求你住在这里。”她觑着冰冷的文字,心里发闷,补充下面的话,“狐狸,能不能别和我客气?”
她们虽然居于同一屋檐下,但沟通少之又少,大多通过微信,这样真的不好受。
一墙相隔,房间里的人盯着平板电脑搜查关于分离性身份障碍治疗的文章,基本都是□□,再一次陷落绝望。
聂芷兰对她越好,她越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她。一向积极乐观的人,再也无法主动起来,连接受都变得像是奢求……
没有回消息,床角缩成一团的她捏着手机发呆,眼角一滴晶莹的热泪溢出。
半夜十一点,聂芷兰将客厅的灯熄灭,躺在沙发上刚有睡意,便隐约听见卧室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她这几日都歇在客厅,为的就是能及时照看发病的肖邶,减少一些不必要的伤害。
里面持续十几分钟的动静,聂芷兰正打算起身去关心两句,卧室门应声而开。
穿着浅色睡袍的女人微倚着门,凝望着对面的人,尾音上扬:“坏兔子,想念我吗?”
聂芷兰瞬间明白她是肖邶的第二人格,不自觉咽了咽喉间的异物,轻声道:“坐吧。”
“都不想我?”女人甫一坐下,就倾身上来,凑在她眼前,鼻尖轻触,轻笑一声,“还是说,你想和她一起抑制我?”
忽如其来的质问,聂芷兰霎时清醒,拧了拧眉,表情严肃:“你怎么知道?”她陪肖邶去看心理医生,多少了解这个病,人格之间一般不能互相知晓对方的存在,也不知道对方做过什么事。
“别那么凶,日记,她有写日记的习惯,什么心事都往本子上写,要不然我怎么也会慢慢爱上你?”肖邶坐正,不去扰她,看样子想和聂芷兰深聊。
“偷看她人隐私可不是什么正当的事。”聂大队长直接略去后半句,对她嗤之以鼻,语气却听不出责怪,比较平淡。
“我是她人?谁那天把我吃干抹净?果然是只坏兔子。”
……
肖邶神态丰富,说得本就不算能言善辩的聂芷兰一愣一愣。
“怎么不说话?我们本就一体,她试着接纳我不就行了?”端着杯子的人抿了一口水,继续问,“难道你也怕我?”
“我……”聂芷兰还真没怕她,但不晓得该怎么开口。
“我什么我。”肖邶放下杯子又贴过去,暧昧的语调道,“不想再试试?看得见,摸不着的感觉不好吧?”
毫不遮掩的蛊惑,她勾着聂芷兰的脖子,薄唇停在微微泛红的耳边:“对她就需要主动,直接上垒知道吗?”
说完,双唇慢慢向下,抚着不算暖和的侧颈,蓦地轻轻一咬。聂芷兰顿时有些眩晕,她的意识清楚地告诫自己,不行,不能。但开过一次荤,又面对模样不曾改变,牵牵念念的人,身体太过很诚实。
半晌,身下的人嘴角含笑地问:“进房间吗?这里太窄。”
“你注意点,我明天还上班,看得见的地方不要……”
客厅的时针指向12,跨过11月5号,来到11月6号,这算是生日礼物吗?
她不知道,醒来前,有人颤抖着唇,在她的唇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生日快乐,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