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做什么?”男子略责备的看着他们。
侍卫们见了他便立刻尊敬的作揖,解释道:“巨门星君,是这位业神君,他……要把犯人带走。”
津南饶有兴趣的看着扶风,问自己身边的友人说:“这位就是鼎鼎大名鼎鼎的业神君?”
季淮点了点头,津南笑的更欢了。
扶风看着他们觉得不舒服,正要走,就被拦住了。几乎是他一动,所有人都跟着动。
津南悠悠道:“业神君,你这就不对了,我们天族有天族的规矩,你们兽族有兽族的习俗,你来了天上,什么都不说就想把我们的囚犯带走,不好吧?”
“那你当如何?”扶风不屑道。
“好说,津南久闻业神君之名,传闻业神君乘着银甲异蛇横扫战场,我也有一只坐骑,正好可以与你切磋切磋。”
“我没兴趣。”扶风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不知怎么他就是反感这人,特别是他那阴阳怪气,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
津南又补充道:“赢了你就可以把他带走。”
扶风嗤笑一声,走到他面前,逼近了看着他道:“赢?你可知自己在与谁说话?我要带他走,看谁敢拦我!”
津南脸色有些难看,季淮也略诧异的看着他。
津南不悦道:“可不要太狂妄了,四方天下多的是强者。”
扶风淡道:“是,可你不在其中。”
“哈哈哈……真是狂妄啊!”
战国已经笑了好一会了,可在场的除了他,其他人却都笑不出来,特别是津南,他长这么大,是真的没有被这么气过。
“父亲,扶风干涉天族的内事,随便就带了人走,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津南是天帝之子,被囚禁的贪狼星君也是。两人同父异母却都是下一任天帝的候选。只不过单看天赋能力的话,贪狼星君要更胜一筹,他也是龙族新一代的抵柱之一,做天帝的机会极大,只是现在这事一出,一切就都得重新定论了。
大殿内,其他人都开始纷纷附和津南,说要抓白星雨和扶风回来问罪,却不知道,这些话倒是先把一旁的战国得罪了。
他恶狠狠的瞪了那个年轻人一眼,完全没有平日和颜悦色的君子模样,甚至可以说是判若两人。只见他幽幽说道:“吾许久不曾活动过身体,看来得先打碎几个人的骨头热热身才行了,不然这把老骨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人骑到头上去了。”
一干人倒吸了一口冷汗,讪讪笑了笑,却不敢再说什么。这位负月神君的威名即使过了数百年,在天上依旧令人心惊,再加上他又是上上任天帝的长子,这任天帝的叔父辈,身份地位都不能是一般人能比的。
见众人缄默,只有津南不甘心的继续道:“业神君尚且不论,白星雨那只野狐狸与负月神君无亲无故的,抓回来问罪应当没什么问题吧?”
战国便问道:“他犯了什么罪?”
“魅惑天帝之子。”
“你看见了?”
“是贪狼星君自己说的,竟然还求天帝给他一袭名位。他要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可他未来若继承了天帝之位,难不成还要让一个男子坐天后之位吗!他真是丢天帝,丢龙族的脸面。”
“够了!”一直默不作声的天帝终于被津南激怒了,他下令道:“将白星雨抓回来!贪狼星君若悔改,从此与他断绝联系,吾就既往不咎,若还是满嘴胡言乱语,就用白星雨的血让他清醒!”
“等等!”战国阻拦道,“白星雨不能碰!”
天帝怒了:“为何?!因为你,吾已经对业神君网开一面了,你昨夜执笔两行,吾就让他在天宫行无阻拦,还不够吗?白星雨的事与你无关,他,吾是一定要抓的!”
战国却不顾震怒的天帝,幽幽沉声道:“如何无关了?他是吾的干儿子……”
“……”
☆、道破 一
不知天上的状况如何,自从回来后,白星雨就一直提心吊胆的,总觉得天上的人不会轻易放过他,惊弓之鸟一般,连晚上睡觉都连连惊醒。最后还是被云非拉到了风府住下,感觉到了一丝保障,他才终于睡了几日安稳觉。
可每日醒来,他就开始发呆,除了发呆就是叹气,那不绝于耳的颓废声听的云非一阵头疼。
“你自己拉回来的,现在又烦了?活该!”
扶风正慢悠悠的在池塘边钓鱼,鱼饵嘛就是一脸天真无害,还在牙牙学语的扶书。
“毕竟他救过我们,不收留他也说不过去啊……不过你真的直接把人带走了?那天帝,龙族的人都不说什么?”
“不知道。”
“不可能,龙族是出了名的好脸面,肯定有什么隐情,不然你怎么可能还能安然无恙地在这儿钓鱼……”
话没说完,就听“扑通——”一声,扶风淡淡看着云非道:“鱼饵掉了……”
又过了几日,傍晚时分,一直颓丧的白星雨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没了唉声叹气不说,还胃口大开。那风卷残云的样,引的扶书都连连侧目,生怕饭菜被他吃完了,小嘴吧唧吧唧的吃了不少。
晚上,他又跑到了扶风房内。
中气十足道:“业神君,我最近想了很多,有些话想与你说……”
扶风:“你说。”
“我想再上天去,就算见不到箴人,就算要受刑受罚我都认了……”
扶风不是很理解,虽然救他出来的过程不算艰难,但是也不用这么轻贱自己吧。但他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出口的话则是:“你自己的决定,后果自己承担,我不会再救你第二次了。”
“我知道了。”白星雨相信他说的不会救就真的不会救了,却重重点头,眼神坚定不已。
做出决定后似有解放之感,话也轻松起来,他略感叹道,“不过,想不到像业神君这么……清冷的人,竟也入了世俗……真是每个人都逃不过啊……呵呵……”
白星雨自顾自的感慨,却不见扶风脸色都变了,他皱眉问道:“谁告诉你,我入红尘了?”
白星雨一愣,看他脸色不悦,一下子慌了。
“业神君头上这个不就是信物吗?”
“这个?是别人送的。”
白星雨见他真的不知,诧异道:“你不知道吗?这是龙族的护心鳞。龙身上共有三万九千八百二十一片龙鳞,其中有三万九千八百二十片都是宽大厚重,坚硬如铁的鳞片,唯有一片,龙心处的龙鳞十分微小,柔软,却是有着灵气的无可替代的鳞片,也是他们的心之所向。只要遇到了命中之人,护心鳞便会产生感应,纠缠住那人,就像一个标记。你看,这是箴人的护心鳞。”
说着从脖子上拿出了一块同样大小,却不同形状,还发着浅色金光的石头。
他又补充道:“箴人原身是金龙,可是修为还浅所以龙鳞颜色浅。你发间的龙鳞发着红光,说明是一条赤龙身上的,因为赤龙从未出现过,弄得一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想错了……业神君?你在听吗?”
目瞪口呆,用来形容此时的扶风最为贴切,那模样却吓着了白星雨,一向清傲孤冷的人,怎么会露出这样的神情,简直不可思议。
其实扶风震惊不过一瞬的事,他只是回想起了很多事情……这龙鳞第一次跃上他指尖时候,错愕的苍梧战国;与蚩尾一战时他的话语,他的动作间的相让;上天宫时的畅通无阻;以及无天兵追来的隐情……全都是因为这个!
扶风的脸色一会黑一会白的霎是好看,白星雨突然觉得自己闯祸了,敷衍了两句就赶紧遁了,只剩下扶风紧抓着那片龙鳞,捏的指甲都泛白了。
第二日,一晚无眠的扶风,天还未亮就直奔天宫。
“负月君在何处?”
侍卫瞧着杀气腾腾的业神君,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却也不敢不说实话。
“负月神君在大殿内,此刻,贪狼星君和一干人都在那儿,要我去禀告吗?”
扶风皱眉,才想起昨晚白星雨说的话,好像是要做什么来着。扶风停驻了会儿,才道:“不用了,我改日再来。”
七日后,白星雨回来了,神色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只是一直喃喃道:“幸好,幸好还有一线机会……”
云非追问下才知道,原来,天帝终于松了口,只要白星雨未来能成为一个与贪狼星君比肩的人,他就睁只眼闭只眼,不过在此之前,他们的事不能宣扬出去,也不能私会,惹人笑话。
云非略有所思,“没想到那些老古板能做出让步,真是稀奇啊……”
“也是多亏了负月君,不对,是负月神君……听说他与业神君交好,定是看在业神君的薄面上,才为我说话的吧。”
本来是想感谢扶风的,结果扶风一听战国的名讳,直接扭头就走了。
白星雨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什么了,不解道:“哎,业神君……他怎么突然生气了?”
云非叹道:“哎,红尘滚滚来……他这样也好,扶书终于能安生一段日子。”
白星雨无奈笑笑,向云非告辞,“那我先走了……”
云非:“去吧,回你的洞穴,好好想想怎么办吧,没想到之前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