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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柑子味 (叔神隐去了)


不过陌免并不似他表面看来那般“普通”,他想要不困倦的时候,那便真会一点都不困倦。
他精神得很,他对所谓“搓仙麻”的分组娱乐,十分好奇。何况,这还是跟鹤承期以及两只奇怪的鲲一起玩的游戏。

事情既然确定,三人两鲲,便来到最小的餐室之中。
他们在圆桌旁坐好后,田阡陌抬起手臂,不远处一只大箱子,因其牵扯之力,从地上升起,飞跃至圆桌上方。数百只牛乳色的光滑长方块,哗啦啦地滑落下来。
长方块正面,是点数、长条、花草、动物和文字等等。
几人同时向这些随机散落的小块施力,它们很快都背过了身去,任人洗牌。
“这所谓仙麻嘛,乃是数千年前某门派掌门,为了消解修行寂寞所创。这掌门十分孤高,本拒绝将它的玩法,教与外人。但不知怎的,这玩法还是传了出来。不过长久以来,它只在修为较高者中盛行。”田阡陌讲述着,“陌兄弟想必是第一次玩,我和承期头子,这便来讲讲它的玩法。你这么聪明,应是随便学学便会了。”

所谓仙麻,跟异世的麻将,有几分相似。只不过仙麻牌数更多,因而更加复杂一些。
每一玩家手中的牌,分别有三组,其中一组摆在桌面上,另两组则悬浮在空中。这玩法虽需运气,但也需大量计算。若是修行不够之人,脑力便也不大会跟得上。
但陌免的学习能力,思维速度,都出人意料的快。
他听过规则后,众人便试着玩了一局。
跟陌免分在一组的尛喵两鲲,与鹤承期、田阡陌两人,打了个平局。
这是不错的开场。
玩儿完这一局,五人便开始正式局。
“我说哎,只这样简单地打打,没什么意思,要不要赌点什么?”尛鲲问道。
“自然也可,不过赌钱总是不好,”鹤承期说,“因为以你们那点钱财来对抗我,输掉就太过凄惨了。”
“我听人说,如今民间流行赌输脱衣,或是男子换女装、女子换男装的惩罚。”田阡陌道。
“那么便由输家自己选择,是换异性服饰,还是脱衣。”陌免说道。
“便这样定了。”鹤承期说。

陌免只是随意地一说,而他很快便开始为自己的随意感到悔恨。
从搓仙麻的技巧上来看,他这个新手并不输鹤承期。
问题在于,他忘记了自己在这方面素来缺少运气。
一个晚上过去,骰子不是把陌免和尛鲲分在一组,便是将他跟尛鲲、田阡陌两个分在一块。
那一鲲一人,乃名副其实的友军杀手,他们买友军的技术,堪称刀剑修界顶级水平。便是历史上最为精明的细作,恐怕也要自叹不如。

天微明,尛鲲的小鱼体上,套了无数条喵鲲以灵力化出的男女服饰——之所以有男女两种服饰,是因无论尛鲲本身,或在场其他人,都弄不清这小家伙究竟是男是女、是雄是雌。
田阡陌那张大黄脸,此时已经变得白里透粉、粉里透红。他头上插着女子的头花,脸上胭脂、指尖蔻丹和华丽服饰,也是一样不少。这些东西,都是进来看热闹的女山贼所贡献。她们有些买过而未用过之物,见田阡陌屡战屡败,便将之贡献出来戏耍他。
至于陌免——由于洞中闲余的女装和胭脂水粉,都尽数被田阡陌用去,陌免只能靠着脱衣来还他的赌债。
所幸他在队友不断的出卖下,险胜了两次,因而才得以遮掩住了关键部位。

而今清晨既至,想到今日尚有小孩要去跟他学刀法,陌免便拾起自己的衣物,打算跑路了。
“陌兄弟,别走啊!我有预感,有你在,咱们定可以翻盘!”田阡陌见状,恳求道。
“是啦!陌兄弟,你至少要帮我看到这家伙穿女装——或男装的模样!”尛鲲鲲鳍,抱住陌免一条腿。
陌免当然知道,就算再战上十次,以两个家伙的能力,也绝对会让他“反胜为败”的。于是他拍着一人一鲲的脑袋,安慰并道别。
最终,他们终于肯放过他了。
陌免看向鹤承期,向后者道别之时,预料之外的情况却发生了。

鹤承期忽然伸过手臂,手越过陌免暴露而出的结实肩膀,按在陌免背后的岩洞壁上。
“输成这样,却想离开?”鹤承期笑问。
“否则呢?”陌免笑着靠近鹤承期。
两人的脸孔,一时贴得极近,几乎擦到一起。
陌免感觉得到,他们不是第一次这样接近。
而鹤承期知道,他们曾经贴近得更为紧密。
“我送你。”最终,鹤承期手臂落下,对陌免说道。

清晨的兄弟村,很是安静,但到达集市时,人却似乎一下子多了起来。
许多人提着自家的碗和锅子,到那一排排面向街道的卖浆窗口,购买新鲜磨制的豆浆。
豆制品的香味,随着白蒙蒙、热腾腾的雾气,化散到街上的每一个脚落。

当真是好闻的味道。鹤承期一时之间,产生了一些普通人的欲念。他想吞咽这香喷喷的东西。
“想吃吗?”陌免拉了他手臂,未等他回答,便把他带到一间卖浆小店外,“店家,给我来两碗。”
“好嘞!啊,不过客官啊,你没带锅碗,就要买我们的木碗,这可需加钱的。”
“没问题。”陌免答道。

店家转过身去,给他们盛豆浆时,此处又来了新客人。
那气息,让鹤承期想到什么,于是他向后看去。
果不其然,那是他认识的人——那位曾卖给他风景画作的商贾。






第24章 家人
鹤承期看向卖画商贾的同时,卖画人也瞧见了鹤承期。
卖画者觉得这人很眼熟,而后他的记忆骤然从意识深处蹦出。是啦!是那个人!他怎么会忘!
“哎呀!你可是位大贵人!”卖画者忽然拉住了鹤承期的手。

“赵叔?”此时,从卖浆人那里接过双碗的陌免,回过身来。
“这不是教刀法的陌先生嘛?你们原来是朋友啊!”卖画者见陌免将一碗热腾腾的鲜浆递给鹤承期,恍然大悟道。
“是啊,原来你们也认识?”陌免问。
“说来话长。”鹤承期手捧着木碗,只觉掌中暖意,传遍了全身。
“你们不知道啊,大贵人那日买了我一副风景画。当时我大弟的矿坑,恰好缺人手,可他女儿今年生了场大病,他没多富余钱财再雇人了。我寻思,自己反正是多赚了,便拿出钱支助他。本来我也只是想帮帮忙罢了。哪想到啊,他的新矿坑,竟出了金子!”卖画者兴奋地讲到,“大弟他找人看了,说是那条矿脉,资源丰厚,还不止有金子而已。因我也是出资人,这辈子的生活啊,就有指望了!”
陌免和鹤承期听罢,恭喜了卖画人。
“要不是大贵人你当天买了我的画,让我家里有了点闲钱,我老婆未必能答应我支助大弟呢!所以啊,真是多亏了大贵人!”临行前,卖画人又道,“照理说,我应该好好答谢大贵人才对!”
“这是哪的话?先生卖画,我买画,生意往来,不过是寻常事。至于先生给大弟投资,是先生心善。善则有善报,也是合情合理。”鹤承期笑说。

那卖画人买了浆回家时,鹤承期二人,也喝成热浆,慢慢朝陌免那小屋走去。
那店里磨浆的技术极好,这热浆非但是滋味醇厚,口感也如仙泉之水般软滑无比,一时将温暖安逸,直送入心中。
“今日要教多久?”鹤承期又问陌免道。
“上午一个时辰,午后两个时辰。一共两批小孩子。”陌免答道。
“那天黑之前,便可结束咯?晚上到洞中用膳怎样?”
“好啊,然后再来几局仙麻?”
“若你不介意尛鲲和田家小哥的技巧,我自是非常期待。”鹤承期则说。

两人说笑时,忽又见那卖画人跑了过来。
此人肩下夹着一精巧的长匣子,不用说,匣中自是画作。
“大贵人,你们等一下。”卖画人追上他们,便把画塞到了鹤承期手中,“这是送给大贵人你的。”
“这……”
“那日我见大贵人注视了这副《独泊刀》许久,想来是很喜欢它。今日既见着你,便把它包起来送给你了。”卖画人言罢,深深施了一礼,“大贵人,请你务必要收下!”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便收下。”鹤承期道。

“独泊刀。”卖画人离开后,陌免说道,“他误解了你注视那幅画的原因。”
“你怎么知道?”鹤承期无奈一笑,问道。
“仿佛自然而然便知道。”
他一直如此。

到陌免房前时,小孩子已被各自家人领着,三三两两地向这“学堂”而来了。
“他们会在我这里,从四五岁学到十来岁。再大一些,便要为继承家业准备,或是到更大的城镇中,进入大小派门、书院学习。”陌免注视着孩子们,说道。
“跟着你学习,想必是他们非常快乐的一段时光。”
两人随便聊了聊,孩子将要到齐时,鹤承期向陌免道别,离开。
“陌大哥,那位先生是谁呀?”
“是我一位朋友,他是个很厉害的刀客。”
“你们两个,谁更厉害一点呀?”
“嗯……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啊。说他比我厉害,有失颜面。不过事实上,确实是他更厉害。你们可不要告诉别人啊。”
听陌免逗弄小孩子们,鹤承期又不禁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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