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自己身处在黑白色相间的棋盘上。极目遥望,所能看见也全部是惹人厌恶的白色棋子,密密麻麻的充斥的在视野内。
棋盘之外,虚空一片,唯一能看见的是银青色的少女。
少女抬起手,棋子们也随之抬起手,高举着手上的武器,缓缓。
女人仓皇躲避着,但最终也无法逃过棋子们的攻击,狼狈的跳下棋盘。
咚的一声,女性滚下床,疼痛让人醒来,半眯起眼揉着脑袋,发出无意义的爱好:“疼···”
女性挣扎着起身,从门外传来敲门声。
“中岛小姐?”门外的女性侍者敲着门,有些关切的说着:“差不多到时间喽?”
女性看了看时间,距离比赛开始还不到一小时。
“我懂了,”女性回答:“我马上就去。”
洗漱一番,离开房间后,走向比赛场。正被堵在走廊上的记者们为了一个圈。
有记者问到:“中岛小姐,我想不会有任何人在比赛前感到轻松,您认为呢?”
“国际象棋,是如此的艰深博大,你很难说自己完全了解它,而今天只是一场比赛。”女性回答道。
“莫求缘来了。”
忽然间,记者们骚动起来,朝着另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女性长吐出一口气,感觉自己如释重负。
数十分钟的修整时间很快过去,比赛正式开始。
银青色的少女落子如飞,步步紧逼。
也不是很强嘛···
女性这样想着。
但很快她察觉到那只是一种错觉,随着局势的渐进,落子越发的困难起来。银青色的少女,仿佛是一只蜘蛛,缓慢而优雅的编制着网,耐心的等待着猎物上钩。
中岛镜已经深陷其中。
但···
“能逃开···还能逃开···”
逃?逃吗···
不是想着胜利,而是想着逃吗···
不能逃不能逃,必须要胜利才行!胜利!
中岛镜屏气凝神,关注着面前的局势,竭尽所能的思考着,但却如何也找不到逆转的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中岛镜的思维无法平复,思绪万千。不想输的杂念充斥在脑海中。
“中岛小姐,你的心乱了哦?”莫求缘问道:“要长考吗?”
长考吗?
中岛镜的心在瞬间活络起来。
不是长考···而是封棋,封棋!
现在申请封棋,在封棋信封中什么都不写入。仔细的思考一晚的话,明天想出破解的办法之后,再拓印进去···
这样一定行得通!
“裁判长,”中岛镜举起手:“我请求封棋。”
裁判们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议论的时长大概有五分钟,最终同意了封棋的请求。
一名裁判将封棋信函放在中岛镜的身旁。
在裁判离去之后,中岛镜装出书写的样子比划着,在将信封封号。
“要确认一下吗?”中岛镜问道。在问话的时候,只感到心脏剧烈的跳动,仿佛要从嘴巴里跳出来一样。
“不必,”裁判长回绝道:“棋士都是高雅之辈,我想不会做违规之事。”
负罪感。
大脑、心灵、灵魂,无论哪里都充斥着负罪感,在负罪感的压迫下,完全不知道自己之后的行动,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样返回房间的。
返回房间的中岛镜甚至于···
什么也想不起来。
封棋前的棋盘是怎样的?要用什么手段才能获胜?
大脑里有的只是一片空白。
女性茫然的走出房间,正看见银青色的少女转动着轮椅,在走廊上缓慢的前进。
中岛镜走了过去,帮忙推动着轮椅。
“散步吗?”莫求缘问道。
中岛镜点了点头。
银青色的少女指了指了大厅的方向:“那边都是记者呢。”
紧接着她指向另一边的:“我知道一条路,那边没什么人,要走这边吗?”
所谓的另一边是一条小路,乘坐电梯前往地下室,在从地下室转向垃圾处理处,处理垃圾用的器材不时的发出轰隆隆的响声,将大型的碎屑全部转成小型的碎屑,之后倒入垃圾车中。再从地下车库出发,离开宾馆。
从宾馆的地下车库出来,是一条可以通向大道的小路。
“这边是垃圾车用的小路啊。”中岛镜说着:“怪不得没有人。”
“中岛小姐有什么心事吗?”
“诶?”被说中的心事中岛镜有些愕然起来:“看得出来吗?”
“下棋的时候,感觉很分心的样子呢。”少女。
“是吗···”
平淡无奇的回答。
但是在这样的回答之下,恶意正酝酿着,不断发酵。
“实际上啊,”中岛镜说:“我跟一位朋友吵架了,我在考虑着要怎么道歉才好。”
“普通的就好吧?”
“感觉上那样不够正式,我想要写信来道歉。不过我的那位朋友是中国人,虽然想写信,但我却不会中文。如果找别人代写的话,是否足够正式呢,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银青色的少女歪着头:“我来帮你写吧?”
顺利。无比的顺利,顺利到让人感觉自己受到神的眷顾一样。
“可以吗?”中岛镜说着,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便签本递了过去:“可以的话就写在这上面吧。”
“写什么?”
“嗯,随便写点什么就好,比如说‘对不起’‘全部都是我不好’‘请原谅’之类的?”
银青色的少女解下便签本上的中性笔,在便签本的一页上写上汉字。
“名字呢?”少女问道。
“啊,不用了。”中岛镜说:“我打算回去把字临摹下来,然后邮过去,这样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
少女点点头:“我们回去吧,中岛小姐也想早点寄出信吧。”
顺着小路返回宾馆,只有垃圾车才会偶尔经过的小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地下车库里也没看见任何人的踪迹。垃圾处理器依旧努力的工作着,轰隆隆的响着,将丢下来的垃圾碾碎。
“虽然现在已经是封棋的状态,但如果我们两边都同意的话,让比赛停止几天也可以。我也想跟状态完好的中岛小姐比试。诶?”
忽然间,莫求缘注意到,自己整个人朝着处理器前进着,并且确实的掉了下去。
“哈···”
看着手上的便签,中岛镜颤抖着身体。
恐惧感与负罪感交杂成一团,但不知道为何,压力消失了。
结局篇!
说来,真死了居士会不会砍我···
第四十七章 关键对决(二)
杉畑家的两名成员正悠哉悠哉的倒在沙发上。
黛的左腿缩卷在沙发上,右腿在沙发下摇晃下,头靠在沙发左侧的扶手上,双手摆弄着的掌机,标准的废人姿态。
沙发的右侧,幼女正坐在沙发上,关注着电视。
电视上正进行着节目:棋后争霸赛。
“能躺着,为什么要坐着?”黛问道。
灰原哀没有回应的打算。
“作业写完了吗?”黛问道。
哀叹了一口气:“当然啦,不过真是不可思议呢,你居然会想到作业这两个字。”
“作业呀,”黛哼哼笑着:“我小时候为了逃避写作业假装自己被绑架,所以我对作业印象很深刻。”
灰原沉默以对,并且也不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深入,于是转到别处:“我还以为这个比赛,你会去现场看呢。”
“才不要,”黛回道:“象棋比赛的现场无聊死了,就算是下快棋一着也要十几分钟,何况是慢棋。如果算上长考啊,说不定还会封棋呢。”
“长考?”
“象棋比赛里,将思考时间超过一到两小时内的一着称为长考。”黛回答:“不过这已经是现代象棋精简化的产物了,在古代的时候长考甚至于是不限时的考虑,一盘棋要用一个月来决胜负也有是可能的。”
“嘿···”哀没什么兴趣的说着:“但是保留下长考,也就是单纯的快棋没什么意思吧。”
“象棋就是越思考越有趣的比赛,”黛说:“世界上最近的超长考是加里·卡斯帕罗夫对五万爱好者的网上战斗,卡斯帕罗夫有一天的时间来思考如何下棋,而爱好者们则通过投票来决定如何下,整个比赛持续了四个月,却仅仅有六十二着。”
“哦。”哀毫无兴趣,眼神专注的看着面前的电视机,即使她对电视里的内容同样毫无兴趣。
因为她完全看不懂。
“这都什么啊···”
“看不懂吗?”黛坐了起来:“白方想要采用保守的打发,这意味着莫莫想要用等待性或机动性的局面,这种下发没有明显的战线,封闭式的局面所构成防守式的打法,能逼迫对方去选择战线。”
“是是,”
哀敷衍的说着,站起身,将黛手中的掌机拿了过去,然后坐在黛的怀里。
“再喋喋不休的说,我就不陪你看了哦。”
哀低下头,看着掌机上的游戏:“居然是怪猎?你真的有好好看棋的打算吗?”
“下棋有什么好看的,电视节目我就看搞笑节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