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把你奶吸干,你就没有价值了,miamia肯定也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霍潜把手举高,默默看血糊满手心,面无表情:“松嘴。”
高冷如霍潜,当然不会想到自己在崽子心中的地位堪比羊奶:miamia一定是迷上了你的味道才把你留在家中的。
崽崽没吃着灵力但尝到了鲜血的味道,惊觉他这便宜舅舅连血都比别的食物美味。当即嘬得更起劲了。
他灵活地把身子拉长,两个后腿落在吊篮垫子上,小舌头还是砸吧砸吧舔霍潜的血。霍潜把手举高,就见叼着自己手指的小猫精拉长成一条猫。他把手指左右晃动想让猫崽松口,这条猫就化身钟摆,跟着自己在三点到九点间晃动。
糯糯端着猫崽的饭出来时,就见得霍糖个大呆逼叼着霍潜的手不放,不知道在从他指缝里吃什么。前者正一脸诧异地抬手——站起——站直兼抬手,后者随着他的动作变成一只猫——一条蛇状猫——一条绳子状的舞动的猫。
后腿还稳稳踮在吊篮的垫子上。
一见着糯糯,崽崽火速松口并团成一团滚进吊篮深处。眼瞧着格外像被喂了坏东西闹肚子的小猫。可怜无辜又弱小,全然不像干过坏事的小坏猫。
霍潜看看自己的指尖。
好么,上头的血舔得干干净净,自己愈合能力又强。竟是只留下了几个浅浅的伤口痕迹。
糯糯忙不迭把崽崽抱起来,拨开他的小嘴巴和肚皮上的小短毛检查有没有吃坏东西。本想斥责霍潜,愧疚心作祟,最终还是只嗫嗫给了一句话:“不要乱给他吃东西。”
霍潜坐在一边看他动作,发现这货全部注意力都在不知到哪任情人留下的崽子那里,全程都没往自己这边送个眼神。检查完毕发现猫崽无虞时,那瞬间的欣喜与松快,眉目中蕴藏的拳拳爱子之心做不得假。
霍潜全程被糯糯忽视,晾在一边连个余光都没有收获,不由妒火中烧。刚刚被压下去的积怨又噗嘟噗嘟开始冒泡,开始妒恨起为他生了崽的雌性,埋怨起他对自己的无情。
男人么,也就这点心思。
猫崽被检查完毕,跳下吊篮去吃猫饭去了,一口能吃三四粒被切成小丁泡软的肉,胃口咔咔的。糯糯蹲在一边拿勺子压还没有泡软的小肉粒,生怕崽子噎着的细致模样。霍潜见糯糯还是一心吊在不知道谁留下的小野种上,心中的小气球骤然爆炸。清高的外皮剥落,掉出糟糠之夫的刻毒内里:“小姨子,我看你长得也并不十分清丽动人,到底是谁瞧上的你,还和你生猫崽?”
——世间至美若为一百,你为九十九,剩下一分在你盛放之时。
糯糯与霍潜挨得这么近,想要与他说什么又不知现在这身份能如何开口,干脆就埋头压肉粒消磨时间。崽崽的大肉粒被压成沫沫,两个大眼睛都是委屈的形状。
骤然听到这样的话,他惊讶地张大了嘴:阿娇你怎么了?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刻薄的仙。
霍潜以为此话打击到了风流成性的混账猫精,当即再接再厉ky成精:“你的原形我也见过,肉垫还是黑色的。路边小野猫的肉垫都能是粉的,你怎么连野猫都不如?”
——我以前夸你肉垫墨色如梅煞是好看,夸得你兴起了,还曾拿肉垫沾上墨水,偏要将脚印烙在我心口。这样热情大胆的猫精,想来背弃我之后,也用相同的情趣伎俩玩弄了不少人心。这崽子的亲娘就是你的众多裙下之臣中最为成功的那一个。我不能与你有崽子,也不是你想要厮守终身之人,想来是你众多俘虏中较为不合你心意的那个。
糯糯还记得霍潜非要抓着他jiojio亲的画面,尴尬癌犯了:“我我我……”
霍潜胸中一股子恶气:“你眼睛也比别的猫大,这么大眼睛眨起来一定很累吧,还妖里妖气的。”
——你用这双天生就含情脉脉的眼睛勾引过多少人?
糯糯尴尬地直想钻地:阿娇你怎么了?你不记得你喜欢面对面的姿势,就是因为喜欢我这双眼吗?你非要在我眼中看到满满当当的你,还亲口说过喜欢逼得这双眼失神朦胧。说它总是格外深情,讨人喜欢。
“你这毛色儿,不如你们猫精中最出名的列短族灰猫好看……”
糯糯背过身去,十分惶恐:阿娇吃错药了吗?我们分别前四处找地方定居,路过列短猫的领地,你自己说的他们像灰耗子……
耗子……
子……
“所以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男人能看上你,还和你生猫崽呢?”霍潜低眸,嘴角勾出哂笑的弧度。
糯糯心中十八级飓风扫过:这这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变心”吗?
娇滴滴的小猫精玻璃心发作,泪奔而走,只留下一句悲鸣就跑了个没影:“哥夫,你别忘了我和我哥哥是双胞胎,我们两长得一模一样。”
霍潜望着他跑没影的方向,捂头:我是谁我在说什么……
还没回过神来,一团猫球猛地照着他面门扑过来:“大鸟精敢欺负我miamia,我咬死你!”
第83章 大道
巴掌大一只猫崽凶哒哒朝他扑过来的时候, 他脑内还是混乱的。甚至有一丢丢委屈:怎么回事,我才是被始乱终弃那一个吧?糯糯小混球那把子脆骨头还不禁我碰一下, 我不能对他动手,怼一下也不行吗?他都抛弃我和别的小妖精生崽去了,我怼一下他都受不了吗!
这只猫崽又是怎么回事?大混账教出来的小混账。
霍潜哪里能对一只幼崽动手,胜之不武。随手就划了个结界把猫崽挡在外边,任他做强行突破的无用功, 急急朝着糯糯的方向寻去。
没走两步, 一阵疾风掠过他的耳边。霍潜以为是哪位大能期的精怪修士突破了他的结界,下意识就是一挥手。随即就听见耳后“咩”地一声惊呼, 猫崽被他拂出好几里远,化作一颗流星消失在天边。
霍潜的脑子仿佛随着猫崽的行迹被挖走了, 懵上加懵:怎么回事?是谁, 突破了我的结界?而我,又打中了谁?不会是小猫崽吧?可他才两个月大,哪里能突破得了我的结界……
不过他很快就不用再多加思考了,因为糯糯泪奔数千里总算想起来他忘记带着崽子一起奔了,扭头就回来叼崽儿。好巧不巧看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崽儿亲爹一袖子把崽子挥老远。
糯糯大怒, 一脚踩向霍潜的背, 借着跳板潜一个高跳冲向崽崽消失的方向,老远还能听见他的怒吼:“你敢打飞孩子, 等我把他找回来我跟你没完!”
超凶巨凶宇宙无敌凶, 他从来没有跟霍潜那么凶过。
霍潜和所有因为拙劣的育儿手段而被老婆吼的男人一样, 原地楞了几秒, 呆头鹅一样追了过去。
两人先是把周围的山谷找了一圈,没找到崽崽的踪影。糯糯脏兮兮从树林里窜出来,迁怒大吼:“你找孩子都没个动静的,他就算在你脚底下,也不知道要应你。”
霍潜感觉自己要是只公猫,鬓毛都要被他吼得迎风飘起来。出于打飞了别人孩子基本的心虚,他老实巴交听指挥:“该当如何?”
“跟我一起叫孩子的名字呀!”
“喔……”霍潜犹豫了一下:“是叫糯崽是吧?”他找着糯糯也才不到48小时,期间就一直听糯糯叫崽子做“崽崽”。理所当然就把崽崽当成了大名。
糯糯暴躁吼:“糯崽是谁,你别跟着我叫‘崽崽’,这名儿我叫他才会应。你得喊……”话到一半突然卡壳。
“喊什么?”霍潜一闯祸就脾气很好,也不介意糯糯先是把他始乱终弃再是将他呼来喝去,一门心思干正事找猫崽。此时的模样和昔日的高岭之花毫无二致,谦和有礼,叫人倍感信赖。
糯糯看着他,孩子跑丢的焦躁与孩子爹就在眼前却没勇气认的心酸一齐涌上胸口。他转身,不去看霍潜。
“他叫霍……嗝……”糯糯抹眼泪,哭得像个小孩,“他叫‘霍糖’。”
霍潜把孩子的名字念了一遍,也无心指责“你个惯爱玩弄人心的小猫精能不能别老是逮着姓霍的糟蹋”。他向着远处飞去,声线平稳,很是坦然地叫着霍糖的名字,不多会儿就被山峰挡住了身影。
糯糯目送他远去,抹抹眼泪,瘪着嘴,声音都是抖的:“崽儿,崽崽……”
霍潜挥手时并没有使多大劲儿,但要是寻常的小猫精多少也得受点皮肉苦。崽崽就不一样了,他根骨和霍潜同出一脉,霍潜的结界挡不了他多久,霍潜的掌风也祸害不了这只铜墙铁壁小猫精。
他只是被扇远了,落在了一处溶洞之中。
十里八村的小霸王崽早就把附近巡视过许多遍了,山上的精怪都被抓出来陪玩过。以前可从没发现附近有溶洞,一时就被内里瑰丽曼妙的景观迷了眼,迈着小短腿奔了进去。
溶洞之中的石头皆被腐蚀成景,似并蒂的莲花、盘柱的巨龙、倒悬的剑阵,一步一景。溶洞深处还有一几人合抱的石柱,洁白纯净如玉脂,只在石柱中央有一个月牙一般的暗影。好似一抹新月,落在了羊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