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回贪凉赤着脚在石板路上走,也是被这样扛起。不过那时的师兄正直,坦荡,不像现在这样,不仅……拍完屁股之后竟然没有把手拿开。
归不觉永远是他年少时的梦,可以被尘封,但永远不会褪色。这分颜色体现在他们的每一次针锋相对和共襄与谋中,也体现在某些独特的旖旎的时刻。他是一根刺,扎人,扎心,可也扎根于路千里所有情爱的起源之处。稍不注意,及冒出尖来,叫人总也不能当他不存在。譬如此时此刻。
路千里咬牙:“你想,可是我不想。”
归不觉进门,把他放进软软的床铺中:“不,你想。”他将路千里的鞋袜脱去:“你也想着我,所以你为我要找女人来服侍你的事愤怒;你为我龟缩的态度不齿;你羞辱我,又引诱我。”
“我没有引诱你!”
归不觉执他的脚:“你本身就是我的诱饵。”
路千里不说话。
过不觉便回身把门关了,又回来拉下窗幔:“我找女人,你要发脾气,那……师兄来帮你?”他拉过路千里的腿勾在自己的后腰上,而后者自暴自弃抱个枕头挡在自己脸上:“我就当嫖了你!”
“下回再来。”
归不觉一手摸上了路千里的胸膛,心生欢喜:你百年以前是想让我触摸你的真心吧。我现在摸到了。
它就藏在这里。
……………………
药效在路千里身上并不猛烈,但是绵长,以至于他第二天醒来时还有些浑浑噩噩:我几时睡的,又几时醒的,怎么这般困倦。
还没琢磨明白,身后的男人极度自然抱过来,声线沙哑:“还想要吗?”
记忆骤然回笼。
他们昨晚先是略显温情地来了一次,归不觉初次尝试云雨,还是和自己惦记已久的师弟,一时间做过了头,后期叫身下人觉得不适了。路千里是个享乐主义,伺候得好时相对配合,叫他抬腿就抬腿,对于跪趴这样略显羞耻的动作都接受良好。
他还是秉承一贯的观念,大家都是男人,在床上没有谁占谁便宜的说法。对于他处在下位的事实也没有任何微词。
但是要没伺候好他,路师弟翻脸也是很快的。当即就从年少时的迷梦中清醒过来,要把辛苦伺候他一场的男人赶下床。并且口不择言,嫌弃他不如前任们温存。
男人在床上是经不起挑拨的,尤其不能在将他与前任比对之后否定他的努力。于是乎醋海翻涌,表现欲旺盛地来了第二次,把这糟心师弟从床尾顶到床头,险些将他顶下床去。
路千里本就处在略显被动的位置,头脑昏昏哪里干得过掌握主动权的男人。当下被弄得呜咽不已,没空去指摘枕边人经验不足的问题。还叫了几声相公,掉了几滴眼泪,妄图讨饶。可他人前风姿卓绝高傲冷艳,床上小媳妇一样哀哀地求饶。他男人见得此景,身心都饱受巨大的鼓舞,更加不肯轻饶他。
第二次和第三次的间隙,归不觉把昏昏沉沉的路师弟唤醒,与他商量成婚的事。
路千里惊醒,并表示师兄你是不是有病病,我只是嫖嫖你,享受一下实现百年前心愿的滋味而已。
归不觉气得团巴团巴衣服走人,半个时辰后见没人追出来找他,又识趣儿地自己回来了,拉过路千里:“再来几次。”
第三次来完,两个人打起来了。因为归不觉趁着路千里精疲力竭小憩的时机,在他小腹上用药水染了一个“归”字。
路千里自麻痒中醒来,发觉归不觉俯首在他腹下,乍一看以为师兄又要服侍他,还颇为客气:“师兄也歇了吧,出精要节制。”
定睛一看什么服侍!这是要断了他以后结交别的道侣的可能!没有人能忍受自己伴侣的私密处刻上别人的名字。
路千里一通忙活没法子除掉这印记,十分恼火,起身和变态师兄大打出手。睡没睡过到底是不一样,路千里没舍得下狠手,又气又恼地把师兄赶下床,自己睡了。
睡到半夜被摸上床。奈何累极了一时没想起来他们已决裂这茬,被人抱着睡了半天没起来捶人。后半夜甚至有些睡懵,恍惚间以为自己还在百年以前,便又甜又腻地叫了几声“师兄”,拉他的手放到自己腰上,期间还主动掀开了自己的睡衣。
于是便有了第四次。
第四次最和谐,路千里全程半梦半醒,十分小意温柔,黏人得厉害。归不觉顾念他累乏了,草草出来,还遭到了始料未及的挽留。小师弟不记得前三次,以为师兄不尽兴才草草收场不去碰他。他怕自己魅力不足,热情且踌躇满志地邀请师兄再与他试一次。
师兄身体力行打消了他的疑虑。
这才有了现在的归不觉对他的问话:还想要吗?
路千里捂腰,一脚把他师兄踹下了床:我要你滚,牲口!
他垂眸,看归不觉若无其事地起身,忙前忙后给他备起床穿的衣服。他彷徨不知往后刚当如何,内心却被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定之感包围了:师兄……
第120章 番六
霍糖梦到奇怪世界的那一天, 一切和往常一样。不靠谱的双亲又一次双宿双飞不带崽,而崽崽就不像他们这么爱偷懒了。他任劳任怨把妹妹一只一只叼进篮子,带她们去羌活家玩。
妹妹们已经会说话,会走路,个别都能飞了。糯糯告诉她们, 要学会自立,哥哥像你们那么大时都会打猎补贴家用。可是这四个小的偏不听, 非要黏着哥哥,棉花糖一样四大朵,扯都扯不下来。
崽崽也有一颗想变成棉花糖黏在糯糯身上的幼崽心,奈何嗲不过妹妹不能再做家里的小娇娇,这天叼着妹妹们跳上羌活家窗台时,便愤愤想:都怪爹爹!
他们老霍家所有的锅全是霍潜的。
羌活不在家,他便把一个风铃挂在床上头,让棉花糖们暂时先够风铃玩儿。他自己则在羌活屋子里翻翻弄弄, 枕着一本厚书小憩。未几,崽崽就梦到了名为“二十一世纪”的奇怪地方。
在那里他拥有了一位完全属于他的,每天都沉迷看他撒娇娇喵咪咪, 还自称是他爸爸的的铲屎官。“二十一世纪”这个名词还是崽崽听他这位可爱的爸爸说的!
他的爸爸,可爱!叫唐糯糯,巨可爱!和miamia长得一模一样, 世界第一可爱!
有了这个爸爸, 他感觉自己都可以容忍他在梦里会失去灵力变成一只普通小猫咪的奇怪设定了。
这位和糯糯长得一样的铲屎官是一个小农场的主人, 以卖盆景和扦插花苗为生。白天带着崽崽猫在田间地头走, 各种给他拍照,小甜心小可爱地叫个不停。晚上就抱着崽崽睡觉,亲他的头,亲他的jio,还要把脸埋在他毛茸茸的肚皮里。
崽崽感觉自己的猫生达到了巅峰:他终于可以一脚踢开讨厌的爹爹独霸miamia了。这个世界竟然没有爹爹简直太完美太合乎小猫咪的心意了。他愿意叫这个梦长长久久得做下去!
于是崽崽积极回亲,各种挨挨蹭蹭要抱抱,还主动翻出肚皮来让铲屎官吸肚皮。一人一猫如胶似漆,恩恩爱爱,缠缠绵绵,焦不离孟。
直到有一天糯糯翻开崽崽的屁股毛,惊讶道:“崽崽,你长猫藓了。”
是的,糯糯在这个世界中叫唐糯糯,崽崽还是叫崽崽。
崽崽看不见自己的屁屁,不知猫藓为何物,又委屈又娇气地“喵”一声,围着糯糯的两只脚踝转了好几个8字求恩宠。糯糯这回没有中美猫计沉迷在小猫咪的肚皮中。他放下农活背起小猫咪,开小毛驴穿越一大片无尽夏的花海,将崽崽带进了宠物医院。
崽崽趴在糯糯肩膀上,小鼻子一动一动,没有适应花园以外的“二十一世纪”:噫?这群穿白衣服的是什么人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呀,当中那个只露出半张脸,但凭着挺拔的身材和俊挺的眉目在一干人中间脱颖而出的不是我那讨厌的爹爹吗!
崽崽身上的每一根毛都根根竖起,好似突变成了一只刺猬:来了来了,爹爹又来了。他来了以后miamia就不爱跟我亲亲了,因为爹爹要和他亲;miamia也不能常和我抱抱了,因为爹爹要和他抱;miamia甚至都很少跟我同床了,因为爹爹爱吸miamia,他晚上要独霸miamia的肚皮,舒舒服服躺在上边睡。
他还会以“崽崽已经是一只大猫咪了,要自己睡了”为由把崽崽赶到小房间里睡。自己却以三位数的年龄霸占糯糯。
惨绝猫寰,丧心病狂,丧尽天良,臭不要脸。
崽崽吓得一个回头就把自己张成一片猫,扒拉在了糯糯的脸上:这回不能让爹爹再来抢人了,你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看不到。
可是这个世界对小猫咪充满了恶意,名为霍潜的兽医上前来,单手揪住崽崽的后脖子把他从糯糯脸上扒下来。果然不出崽崽所料,在他见到糯糯的一瞬间,双眸里飞速闪过一丝惊艳的色彩。本是肃然的眸子也蓦地出现了一点柔情蜜意。
他摘下自己的口罩,露出俊俏如青山朗月的容颜。对着糯糯微微一笑,他拎走猫崽招呼猫爸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