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穿过转角走到大门,便看见了那个已经在这里快站了一个星期的人傻乎地捧着一束玫瑰花,那双通透的黑眸因为不敢与她对视而低了下去。
清冷的俏脸上的冷意不由得浓了几分,她也像没看见她一般,准备就这样擦肩而过。
正不断控诉着顾清木罪行的Allen自然看见了捧着玫瑰的顾清木,来不及多想,他直接挡住了叶挽安的去路,单膝下跪,那双湛蓝的眼眸溢满了深情,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枚新的钻戒。
“Ann,嫁给我吧,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等了你五年,这五年来,我的眼里心里都是你,Ann,嫁给我好吗。”
英俊的男人,深情的告白,自然吸引了很多来往的行人,特别是那枚硕大圆润的鸽子蛋更是让很多围观的女孩忍不住尖叫。
这般英俊多金深情的男人,此时不嫁,更待何时。
“嫁给他。”随着围观的群众越聚越多,不知道是谁喊了这么一句,直接拉动了现场的气氛。
“啊啊啊。不行了,那个外国人好帅。你要是不嫁,我就嫁了。”
“多好的男人,怎么不嫁。”
气氛越演越热,原本安静的医院门口开始变得嘈杂,有起哄声,也有议论声。
叶挽安冷若冰霜的寒眸厌恶地看着地上跪着的那个深情男人,冷白的手指紧紧地扣住了手心。
作为一名医生,单不说她和Allen之间的过往,她首先想到的是,他是不是疯了还是没长脑子,这是医院门口,造成的后果他能负责吗。
转身想出去,却因为人群的拥挤和围观群众的恶意阻扰根本不能出去,她从医这些年来,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尴尬的场景。
“滚开。”顾清木黑眸酝酿着情绪,白皙的手指捏着玫瑰花狠狠地砸向那个挡住叶挽安去路的一个中年男子。
几乎没有任何商量的口吻,只要谁挡路,她就用那一束花砸谁,硬生生地给她开出了一条离开的路。
只是那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也因此变得残破不堪,满地都是被踩烂了的鲜红的花瓣。
Allen见叶挽安离开,赶紧起身准备去追,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纤手捏住了手腕。
顾清木冷着眸看着他,越是平静不起波澜的眼眸越是蕴着那般滔天的怒火。
“你想干嘛。”她的声音冷得掉碴,使人感觉如坠冰窟。
而被她捏住手腕的Allen因为那股不可挣扎的强硬力度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松手。”Allen同样怒视着顾清木,只是相比较她的隐晦,Allen眸里的愤怒是那般的明显。
原本因为该事件女主离开而慢慢消散的围观群众又聚集了起来,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
“打起来了,快叫保安。”
两个穿着西装的成年人不顾理智地撕打了起来,西服上都染上了地上灰扑扑的尘埃,两个人完全就是不留手地在互殴对方。
不过从局势上来看,顾清木还是占了上风。先不单提她有一个军人父亲,当了这么多年的总裁,她也一直有武术方面的训练。比起一直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Allen,体能方面强了很多。
她虽占了体能方面的优势,但是近视的眼睛无疑给她拖了后腿,Allen找准空隙,铆足了劲一拳打在她那副金丝眼镜上,那副特别定制的眼镜瞬间炸裂开,玻璃渣横飞。
虽然及时闭眼,保护了眼睛,但是那玻璃渣还是划伤了她白皙的眼部,也让她一时有些睁不开眼。
Allen抓住机会,一把扯住她的西装领带将她摁在地上,那双湛蓝的眼眸闪过一抹狠辣,抡起拳头就开始疯狂地殴打。
不过因为顾清木的还手,两人的伤势都惨不忍睹。Allen只是鼻青眼肿,但是顾清木那白皙脸庞上隐隐流下了鲜红的血迹,玻璃渣划伤了她的皮肤。
在路人的尖叫声中,医院的保安总算来了,迅速分开两人,并打电话报警。
下午六点,橙红色的晚霞已经染红了半边的天空,那散发着最后光芒的太阳也渐渐落山了。
“你可以走了。”做完笔供的警察接到那边传来的指令放人。
顾清木拿起凳子上已经脏得不成样子的西服外套起身出去。
她那白皙脸庞上的血迹都已经干涸了,一块一块的,显得很是吓人。
“顾总。那边的医生我联系好了。”
拿来干净换洗衣物和眼镜的许曦站在一边。只是见到受伤的顾清木,还是不免有些惊诧。
一向把自己打扮得一丝不苟的顾总,穿着染了污迹的白衬衫,看不出颜色的脸庞上印着暗红的血迹,整个人看上去颓废又落寞。没有往日那般的意气风发。
顾清木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拿过她手中的车钥匙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总。。”许曦看着那远去的黑色轿车,清亮的眼眸闪过一丝担忧和不解。
顾总是不打算去医院吗,她身上的那些伤真的没事吗?要不要给叶医生打个电话,让她劝劝她,真是纠结死了。
璟园1601号。低调奢华的简约客厅,室内昏暗一片,仅存的一点光亮还是微弱的月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的,
偌大的灰色沙发上坐着一个穿着白衬衫的人,那张很是骇人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青肿的手指握着一个玻璃酒杯,仰头一饮而尽,随即又倒满。
她低眸看着手中已经空了的酒瓶,自嘲地笑了笑,直接甩在那铺着昂贵大理石的地板上,任由它摔得粉碎,赤着脚又走向了那不远处的酒柜。
只是与此同时,门铃响了。她眼神涣散,仿佛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才去开门。
门打开的同时,那张熟悉的精致俏脸让她手中的酒杯都不由得滑落,怔在门口,宛如呢喃般喊了一声“安安。”
那双已经趋于死灰的眼眸渐渐有了光采,甚至是欢喜。
叶挽安低眸避开她火热的视线,轻轻推开那个挡在门口的人,声音清淡道。
“是院长让我来的。”
因为Allen的恶意闹事,她也有责任,所以院长让她过来给她看病,也等于是将功补过。也可能是因为许曦的那个电话,让她不放心。
“噢。”顾清木失落地低下了头,眼底满是落寞。
随着顾清木很是听话地闭上眼眸,叶挽安动作小心地取下她鼻梁上的那副已经破碎的眼镜,棉签沾了酒精后替她细细地擦拭脸上的伤口,清冷的眼眸里溢满了凝重和一种很是复杂的情绪。
或许是因为她的动作太过轻柔,又或许是鼻间都是那股安心的味道,顾清木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渐渐没了意识,靠在了那柔软沙发的边上,却不忘抓了她的白大褂的衣摆一角。
替她包扎好脸上和手上的伤口,刚要告辞离开,只见那人靠在沙发上正睡得香沉。
叶挽安敛了敛眸,动作轻柔地整理好医疗箱准备起身离开。
只是她刚一起身,衣角就被人扯住了,原本睡得很好的某人睁着清醒的眼眸瞅着她。
四目相对,仿佛穿过了那空缺的时间段,曾经的她和她。
“放手。”叶挽安面无表情,声音冷漠。只是那紧握这医疗箱的纤手暴露了她并不平静的内心。
“不放。”
是那人执着的声音,顾清木猛的站起身,一把将她拽进了怀里,扑鼻而来的清香让她不由得红了眼睛。
叶挽安垂在两侧的纤手紧紧地握着,眼眸里闪过挣扎,闪过难受,最后是闪过一抹心疼。考虑到她的伤口,她没有推开她。
她就这样抱着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那滚烫的眼泪烫在了她的心上,让她也不免红了眼眸。
“哭什么,是你当初不要我,我都没有哭。”
她纤细骨感的手指拿着纸巾替她细细地擦掉眼泪,动作那般的温柔多情,只是语气却是那般的自嘲。
她只是因为她的眼睛刚包扎好伤口不能哭,才会帮她擦眼泪,不为别的原因。
只是眼眸怎么还是红了。
“安安,我没有不要你,当时是我没用,明明你是为了我才出的车祸,我却没有一点办法不让你妈妈带你走,我没有想过不要你。我只想变得强大,有能力保护你以后,再把你带回来,任何人都抢不走。”
她眼眸认真地看着怀里的人儿,声音因为难过一度哽咽。
叶挽安努力控制眼眶里不受控制直打转的眼泪,撇开眼不看她,声音沙哑道。
“然后呢。你就不怕我不会再爱你了。”
“怕。但就算你不爱我了,我也要把你抢回来,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你。。唔。”没等她说出那句话,她娇嫩的唇瓣一热,她箍紧了她纤柔的腰身,和着女人微咸的眼泪,强势地长驱直入。
唇齿交融的瞬间,慰藉了彼此曾经空缺的那五年。
直到两人交错的鼻间呼吸越来越急促,即将缺氧,才放开彼此。只是那两双同样精致的眼眸却胶在了那里,气氛渐渐暧昧,室内的温度急速上升。
只是看着顾清木那肿得跟猪头一样的脸,不得不让叶挽安有些出戏地挪开视线,眉眼低垂,精致柔和的唇边漾起了一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