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梦境
叶妈妈看了一眼顾清木。原来是小顾。她说怎么看着挺眼熟的。
“是小木呀。小安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事了。”叶妈妈进来后。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的叶挽安。声音焦急道。昨天电话里。顾妈妈只和她言简意赅地说了叶挽安受了很严重的伤。毕竟顾妈妈当时并不在现场。不清楚事情经过。
“是这样的。阿姨。”顾清木将大概的过程用简洁的语言大致描述了一遍。
听到陆昊南入室施暴那一段。叶妈妈的脸唰得一下就白了。眼眸里满是愤怒和作为一名母亲对自己女儿的心疼。这么多年来。她因为工作忙。最多一个月一次回去看看女儿。而且也给女儿请了阿姨照顾她的起居。却没想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清木。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在。小安怕是。。”叶妈妈眼眶湿润。声音哽咽道。
“没事。阿姨。这位是叶挽安的主治医生。关于她的病情您可以咨询医生。还有。这是家父的电话。案情方面您可以和他联系。既然您来了。那我就先离开了。”顾清木拿出一张便签。迅速写好电话号码交给叶妈妈。那双黑色的眼眸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
“清木呀。这次真的感谢你了。这里有阿姨在。你就放心回去吧。你妈妈应该也很担心。”叶妈妈嘱咐道。
“好的。阿姨。”顾清木点了点头。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外套就转身离开了。即使没照镜子。她也知道自己此刻的状态有多糟糕。
有她母亲在。她也就放心了。毕竟她是个外人。而且有些事情她也应该回避。
一间宽敞的病房。叶妈妈皱着眉在窗台上打着电话。而一直躺在病床上的人被包裹着纱布的手忽然动了下。
叶挽安做了一个很长时间的梦。那个梦从她还是婴儿时期而开始。前半段与她现如今基本吻合。而后半段似乎是她的未来。
她出生在一个钢琴世家。她的父母都是世界级的钢琴大师。在她还在牙牙学语的时候。接触最多的玩具就是钢琴。
虽然父母平时很忙没空照顾她。给她请了一个阿姨。但是她的家庭还是那般和睦幸福。父亲儒雅帅气。母亲温婉动人。而她是父母捧在手心的小公主。
后来她长大了一点上了学。因为从小就显露出了美人胚子再加之她平时的孤傲。她的朋友很少。基本上没有朋友。独来独往了几年。她似乎厌烦了这种上学的状态。她拒绝父亲再让她去所谓的私立学校。而是自己选择了一所公办中学。似乎想用这种叛逆的方式来获得父母的关注。
后来她的父母还是没有太过关注她。仍是大部分时间停留在国外。而她也自己去了那所公办中学。
她还清楚地记得开学的第一天。好多家长过来送孩子上学。而她孤零零地背著书包一个人站在树下看着这一切。周围的一切都似乎和她格格不入。
绕是平时孤傲的性子。这时也红了眼眶。她慢慢转过身子对着那颗老树。在一个别人都看不见的角落里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却不曾想突然朦胧的视线里出现了一只白皙的手指。
她声音温和“别哭了。把眼泪擦擦吧。”她递给了她一张干净的纸巾。
原本被人发现的恼怒在看见那张笑容温暖的脸一下就散了。整个人有些懵地看着对面那个人。
“你好。我是初一六班的顾清木。”她的笑容温和干净。没有半分瑕疵。
“你好。我是叶挽安。”她声音带着哭过的软糯。
这是她们的第一次见面。
她原本是不知道自己是哪个班的。后来是顾清木带着她找到了自己所在的班级。巧合的是。原来她们是一个班的学生。
她们就这样成为了朋友。她们一起上课。一起放学。一起吃甜品。一起写作业。真的是形影不移。成为了彼此的羁绊。
而她也被她宠坏了。她知道她独爱吃那家的草莓味蛋糕，每次从那家店经过都会帮她带一份。知道她不爱去拥挤的食堂。所以每次都是她自己去食堂打两份饭菜。也知道她不开心时会想要一个大大的拥抱，而她随时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
叶挽安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人捧在手心上呵护。那种被宠爱的感觉真的很好。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叶挽安问出了心中的所想。她说“阿木。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她还记得那时她眼眸里满是宠溺。笑着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简单地想对你好。”
那时她想。如果时间可以暂停。她真想停留在那一秒。
但是这份已经隐隐超越友情的感情却也带给了她沉重和害怕。她开始害怕这份感情的消失和褪去。但是没有。她还得一如既往地对她那么好。
真正让她感到异常的是初三的下学期。已经隐隐出落得窈窕美丽的她受到了很多人的追求。
对于处于花季这个年纪的她确实开始动摇。她向顾清木分享了自己的心路历程。但是一向对她百般顺从的顾清木却半天没有说话，眉眼沉默。特别是陆昊南的出现，让她们之间的间隙不由得开始放大。
陆昊南是她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儒雅帅气。成绩优异。篮球也打得不错。很有叶爸爸当初的风采。她很小的时候。就希望能嫁一个像叶爸爸那样的男人。为她撑起一片天地。做她最坚实的依靠。
直到一天晚上。她们好不容易有了独处的时间。然后顾清木吻了她。那是彼此的初吻。彼此也很清醒。她从顾清木的眼里看见了深深的爱意和深情。也解释了为什么她那么无条件地对她好。只是她当时真的慌了。因为这份感情对尚且不成熟的她来说。真的过于沉重。
在意识到她要说什么后。她制止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然后彼此一言不发度过了那一晚。或许只要不说出来。她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朋友。
她为了和顾清木划清界限也是为了一直能以好友的身份守着她。她答应了陆昊南的追求。
只是慢慢的。顾清木眼眸里的满满的爱似乎一下冷却了。她的眼眸里除了冷漠就是不耐。她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最后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无数个夜晚。一个人的房间。她总是抱着被子就突然一下哭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感觉心里就好像缺少了一块。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格外的孤寂冷清。
还没有等到她去找她。一次分班考试将她和她分在了不同的班级。能遇见的机会屈指可数。她看见她渐渐有了新朋友。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多了。她不知道。在操场上。总有一双眼睛看着她。
高二的时候她就和陆昊南分手了。这段感情让她失去了太多。对于他。她真的无感了。内心的煎熬慢慢让她承受不住。只不过这个消息她也没机会告诉她了。两人之间的接触越来越少。她的眼眸里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深情。她不确定是否她还爱着她。
后来高考。她以为她会留在南方。毕竟她和她说过她最大的理想就是去Q大。但是最后她却去了遥隔千里的W大。
大学开学一段时间后。内心的想念如疯草般蔓延。她自己偷偷买了飞机票去W大。不同于南方的气候湿润。北方的天气干燥而寒冷。
询问了好久才知道她现在在会堂做演讲。人山人海的大厅。她的阿木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眉眼沉静的站在讲台上做着优秀学子发言。好久不见。成年的她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和羞涩。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和冷静。
她站在她看不见的角落。默默看着她在台上发表演讲。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喜欢黏着她的家伙了。心里酸酸涩涩的五味杂陈。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勇气上前去和她说一句“阿木。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在她和她划清界限的那一刻起。她们之间就彻底断了。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她订了当日的飞机回了Q大。
大学四年。她看着周围室友换了一任又一任男友。而她依然是孜身一人看着岁月流逝。在闲暇的日子。她会买好去W大的机票。似乎内心一直在执着什么。
她看着她的阿木越来越优秀。周围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有男生也有女生。而她的阿木脸上再也不见当初的温暖。那双黑眸沉得如一池湖水。不见任何的波澜。
大学毕业后。她听从父母的建议成为了父亲名下一家公司的财务总监。做着日复一日的工作。工作之余。她喜欢待在家里看着那张已经发黄的照片发呆。那是一个深秋季节她去W大，她的阿木坐在树下看书的一张照片。然后被她拍了下来。
随着年纪增长，母亲开始催婚。给她安排了一桩又一桩的相亲。后来陆昊南找到她向她求婚。她和陆昊南刚好都在同一家公司。他说这只是一张纸质婚姻。他的父母也时常催婚让他也是很恼火。大家也是各取所需。以后她可以随时提离婚。
或许是曾经交往过。她对陆昊南终究还是亏欠了不少在那段感情。她同意了这桩婚姻。愿意和他维持表面的婚姻关系。
她给顾清木寄了结婚请帖。其实这也是试探她终究是否心里还有她。但是她没有。那双黑眸还是那样的平静。没有一丝的情感泄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