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曼华直直地看着萧毅。
萧毅眨眨眼,“怎么了?”
殊曼华捂着眼睛笑了, “小牛,别面无表情地说这么好听的话。”
萧毅很正经的反驳,“我不是为了阿言开心才故意说好听的话,我说的 都是肺腑之言。”
“……我现在相信你说你能教你爹爹说情话了,以他的条件在加上你这 口才,他要是喜欢什么人想和谁在一起,一定无往不利。”
萧毅依然冷着脸,但眼中光芒跳动,“所以如果爹爹能像我_样对阿言 说好听的话,阿言就会接受爹爹了?”
殊曼华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萧毅会用自己刚刚说的话来反驳自己。
这孩子虽然沉默寡言,但真是有一颗七巧玲球心,不说话,却什么都看 在眼里,也都看得明白。只怕这孩子比自己还更早知道萧鼎的心意,也看出 他心里没有萧鼎。
殊曼华叹息一声,走过去抱着萧毅坐在自己腿上,一边替萧毅整理衣服 一边说道:“我知道你希望我和你爹爹在一起,但是小牛,有些事情是不能 勉强的。”
萧毅皱眉,似是不懂,“怎么就是勉强了?我们不一直都在一起的吗? 为什么不能继续在一起?阿言讨厌爹爹?”
“……”这孩子这问题问的,不喜欢也不一定就是讨厌啊!
看着殊曼华沉默,萧毅又道:“那就是讨厌小牛了?”
看着萧毅眼里说来就来的泪水,殊曼华赶忙辩解,虽然他觉得这有可能 是小崽子故意的。
“怎么会?我非常喜欢小牛,也不讨厌你爹。但很多时候,不讨厌并不 等于喜欢。喜欢也分很多种,你爹爹想要的那种喜欢,我给不了他,因为我 已经喜欢别人了。我的心很小,只能住进一个人,就是我喜欢的人。你爹爹 住不进去。小牛,以后你跟你爹爹在_起生活,虽然没有我,但是你们的生 活会很好,你想要什么吃的、喝的、玩的都有,会有很多朋友,会有更多人 陪着你,就算没有我你也不会感觉到孤单。”
很多小孩子都很敏感,更何况是萧毅这样心思细腻的,他从殊曼华的话 中听出了分离的意味,当即就哭了起来,而且是真哭,抱着殊曼华的腰扎进 怀里,泪水怎么都停不下来。
“我不要别人!我就要爹爹和阿言!阿言你不能丢下我!你要是丢下我 们,我会恨你!非常非常恨你!”
一般小孩子在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离开的时候,通常都是表现得很乖巧 ,并且说自己一定会听话懂事什么的,可萧毅却用这种带着狠决的话来要求 殊曼华留下,这明显是深受萧鼎性格脾气的影响。
萧鼎这个人从里到外都很硬,他做不出那温情的姿态留住殊曼华,只会 用自己认为最有效最直接的,哪怕是强硬的手段,也一定要把人留下!
于是当天晚上,这个偏远穷困的小村子里就涌入了大批的官兵。
这些还不都是一般的官兵,除了常见的官府衙役外,还有许多身披铁甲 的将士,步伐整齐脚下稳重,这些人身上都带着肃杀之气,面容刚硬,周身 充满了在沙场上浴血奋战磨炼而出的煞气。光是远远看着都觉得心惊胆战。
县太爷亲临,却是一副伏低做小的姿态,恭恭敬敬地迎着一个血红披风 、金甲银冠的男人走进了张家。
□作者闲话:
第252章 堂堂侯爷,要点脸!
周围有很多村民围观,眼尖的都能看出来那个男人可不正是张家的张二 牛?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连县太爷都要奉承的大人物了?瞧着凛冽冷峻的气 势,竟是叫人不敢直视。
“我早说过那张二牛不是一般人吧? 一般人能有那气势?”
“早说过?你什么时候早说过,我记得以前你还嘲笑张书言只能从外面 捡个人来跟自己做契兄弟!”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能一样吗?”
“不管你们一样不_样,这张书言以后可是攀上了高枝儿了!这是找了 个什么人物当契兄弟啊?竟是能让县太爷都这般捧着?”
“是呀是呀!我说那张家小子什么时候开了窍,竟然弄出来那新鲜吃食 卖了不少钱,肯定是这位贵人相教。不然他哪有这见识!这以后啊是真发达 咯!”
“是发达了还祸到临头了还不一定呢!别忘了当初张家父子是怎么坑骗 那个张二牛的!现在看这位贵人明显是恢复了记忆,这么兴师动众地过来说 不定是来拿人的!”
“就是!我看也是那张书言死到临头了!之前就听说他们感情不睦,张 家小子好吃懒做,什么事都推给贵人,自己在家游手好闲,哼,贵人肯定是 来发难的!”
众人议论的声音此起彼伏,羡慕的有之,嫉妒的亦有之。
殊曼华听到动静走出来,刚_推开门就看到快走到门前的萧鼎,一身戎 装。
要不是盯住了那张脸,殊曼华差点都没认出这是萧鼎。这一身战袍穿在 身上,更显高大威武、气势雄浑,实在是刚毅硬朗!
见殊曼华出来,萧鼎面无表情,右手猛地抬起,殊曼华都能听到刷的一 声。
后面众军士看到萧鼎打的手势,齐齐单膝跪下,高呼:“恭迎定国侯夫 人回府!”
都是战场上冲锋陷阵、杀伐果决的将士,这齐齐一声吼简直有震天之威 ,令周围的衙役以及围观的百姓竟然有一瞬间被震出了耳鸣。
然而就算耳鸣也不耽误他们明白,张家二牛竟然是位侯爷!就算是他们 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不太清楚侯爷是什么品级,但也知道那是类似天潢贵胄 的存在!是真正的贵人啊!比那些朝廷大员都还厉害!而且他们也看明白了 ,这位定国候哪里是来兴师问罪的,分明就是要把张书言接走去过好曰子!
没听见那些人都叫张书言侯夫人嘛!
谁说他们感情不睦来着?真要是不好,人家侯爷记忆都恢复了,还会来 接张书言?就算结了契,但那是在侯爷失忆的情况下,说解就能解了,旁人 还能怎的?
只是这侯爷当真情深义重,就算张家小子是个男人,但扔愿意以夫人之 称将人给请回去!也不知道这张书言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竟然有这样的运 气!
人群中唯一一个脸色苍白机会都站不稳的人就是杜招财。他今天才知道 自己到底招惹了什么人?侯爷!侯夫人!要是张书言上辈子是积了大德,那 自己是不是做尽了伤天害理的事,才会让他这样得罪两人?
难怪城里布庄不要他了,难怪他想找别的事儿做不是没人要他就是要了 之后倍受刁难!原来是因为他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这必然是定国候对自己 的惩罚,杀了自己不过一刀子的事儿,太痛快了,侯爷这是要为张书言出气 ,想慢慢折磨他啊!
如今他给一家酒楼酒楼做事,还被骗签了死契,不做满三十年不能离开 丨每个月的工钱还没他以前一半多,整日就是倒泔水刷恭桶,尽都是因为… …因为他得罪了张书言!原本还想谋些小算计,现在知道整治自己的是定国 候,他这辈子就都没一点指望了!
殊曼华眨了眨眼,随即也学着后面那些将士的样子,单膝跪下,“草民 参见定国候!”
没等他跪完,就被萧鼎扶了起来,“你我之间,无需如此。”
殊曼华笑了,“怎么无须如此?您是侯爷,我只是个平民百姓,见到您 自然是该行礼。虽然已经料想您身份不凡,但真没想到竟贵为侯爷,请恕草 民这段时日无礼了!不过您夫人在哪?草民怎么没看到啊?”说着殊曼华还 故意左右瞧了瞧,“这没女的吧?”
萧鼎目光幽深的目光中毫不掩饰灼热,“你知道,侯夫人就是你。”
殊曼华勾起的嘴角一点点掩平,“侯爷,草民之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草民……”
“里正!”
被点名的里正差点胸口_突突晕过去,被县太爷带着两名衙役给架了过 来。
县太爷恭恭敬敬地低着头,压根就不敢抬眼跟萧鼎对视。这位侯爷就是 位铁面杀神,整个东华谁不知道知道定国候的尊崇就是这位侯爷踩着敌国堆 积如山的尸体挣来的?皇亲贵族都不曾被他放在眼中!要是自己没能顺了侯 爷的心意,那不就是说杀就杀的事儿?别看他是朝廷户部登记在册的官儿,
这位侯爷要杀他的话跟砍白菜没什么分别!
“侯爷,您有什么吩咐?”
“周大人,您帮本侯问问里正,本侯与张书言结契,是不是走得正规流
程。”
县太爷推了推里正,“侯爷的话都听到了吧?这结契是你给登记的,是 不是走得正规流程?”
里正都快七十了,在这半截身子入了土的时候见了_回侯爷,还没惊地 撅过去那是他能撑。
“回、回侯爷,是、是走的正规流程。”
“那也就是说,张书言,就是本侯的夫人了,是也不是?”
虽然两个男人结契,没有说谁是谁的夫人,但里正本就是聪明人,而且 也还没老糊涂,他知道侯爷的意思并不是要说夫人不夫人的,就是表明张书 言是他的人,于是立刻忙不迭地点头,“没错没错!侯爷和……和张家小子 是契兄弟!这是做过见证的,也在县里头做了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