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秋社吓了一跳,见他们似乎想要走,立刻捡起地上的钱袋就要往上扔:“哎!你的钱!”
他还没开始扔,白穷已经张开巨大的翅膀飞上了天空。
容不渔神色恍惚地靠在白穷的背上,感受着狂风从身侧穿过,他未束起的长发被吹得瑟瑟作响,让他的耳畔也有些嗡鸣。
但是他还是道:“再快点。”
白穷低沉地“喵”了一声,朝着远处的五华城更快地飞去了。
而在已经是一片废墟的五华城中,禾沉坐在巨大的祭台上,微微仰着头看着天边。
九重葛微微垂着眸坐在巨大的法阵中央,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在睡梦中,他浑身上下似乎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将他的身体牢牢禁锢在原地。
观鹤一身白衣,坐在祭台边缘看着那早已乱草丛生的花田,不知想到了什么,淡淡开口道:“他会过来?不是说关于小九的记忆他都没有了吗?”
禾沉不说话。
姬奉欢不知何时到的,正坐在九重葛对面,来来回回地扯着九重葛的脸,嘴里还在咬牙切齿。
“让你打我,让你找哥告状!”
“小兔崽子,落在我手上,等死吧你就。”
“到时候就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
他嘀嘀咕咕个没完,禾沉却是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回头:“你别弄他,当心他醒过来咬你。”
姬奉欢大概是想到了小时候被这小狼崽子叼着手咬的不堪回首的往事,又掐了两下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手。
“便宜你了。”
第77章 血债血偿
九重葛不知道昏睡了多久。
只记得恍惚中, 九重葛似乎看见了容不渔,但是细细去想,记忆却又有些模糊了。
他自小到大见过容不渔的各种模样,笑的, 哭的, 愤怒的, 悲伤的。
年少时的容不渔从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哀乐,也对人不知设防, 干净得宛如一张白纸,只是两人一别三年后,那张白纸上, 却因两个至亲之人的逝去染上了一堆颜色。
九重葛从未见过那般如同恶鬼似的容不渔。
就连禾沉姬奉欢和他更熟悉的人,都没有见过。
末行之日开始后, 不过七日,那滔天魔息才缓慢地融于世间各个角落里,禾沉和观鹤等人虽想方设法地去阻止, 却依然没有遏制住无数人活生生变成活尸的场面。
一夜之间,三界大乱。
九重葛跟随着禾沉行走在满是尸身的道路上, 眸子里全是惶恐不安。
观鹤已经去找寻解救之法, 三日未归。
少年九重葛死死抓着禾沉的袖子, 声音都在发抖:“他到底去哪里了?会不会也变成……”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
禾沉沉声道:“不会的,容陵那么疼他,定会给他护身的法器,不要瞎操心。”
话虽如此, 他握着九重葛的手却在微微发着抖。
九重葛锲而不舍地跟着禾沉又找了几天,依然没有寻到容不渔的踪迹。
就在两人快要绝望之际,观鹤终于回来了。
九重葛不知道观鹤和禾沉到底私底下商谈了什么,再次出来时,两人却是要去找寻一个鬼厌。
九重葛身体本就有鬼厌的血脉,闻言浑身一颤,喃喃道:“找他做什么?”
观鹤道:“解铃换需系铃人,既然那魔息是从魔修塔的阵法中散播出去的,那么再找寻一个由魔修塔而获得鬼厌灵力的人,便能阻止魔息的扩散。”
九重葛一愣:“什么叫……由魔修塔而获得鬼厌灵力的?”
鬼厌为魔修,身体中的灵力是与生俱来的,而他们要寻的人,却是本为人类修士,却因有一半鬼厌血脉,被魔修塔的法阵中硬生生变成鬼厌之人。
容陵曾经让人去试过那法阵的作用,成功变为鬼厌的那个人,便是末行之日唯一的救星。
观鹤道:“他叫未垣。”
九重葛愣了半天,才道:“你是如何知晓这些的?”
观鹤沉默了一下,才道:“云归城有位归隐多年的前辈,他告诉我的。”
禾沉看着九重葛魂不守舍的模样,皱眉道:“这件事你别管了,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九重葛呆愣地摇头:“我哥还没找到,我不想回去。”
禾沉也没管他,道:“随你吧。”
九重葛又在几个城池找寻了好几日,依然没有容不渔的影子,而很快,禾沉和观鹤两人合力抓到了未垣。
那个鬼厌修为极其强悍,但是不知是被谁打成了重伤,被抓住时已经奄奄一息,手中还握着一把几乎废旧的剑,剑柄上隐隐刻着一个“顾”字。
半日后,花对玉匆匆而来,将险些成为废墟的五华城画出了一个巨大的法阵,上面密密麻麻全是符文。
未垣被困在一个圆里,眸子猩红,正死死地盯着众人。
三界残留下来的门派,大多数都到了这里,冷漠地看着阵法中的鬼厌,恨不得将之剥皮削骨。
未垣咧嘴一笑:“一群手下败将!”
花对玉冷冷地一抬手,他面前的阵法骤然收紧,险些将他的身体生生压碎。
九重葛魂不守舍地站在一旁,满脑子都在想着容不渔的下落,在他脚边,白穷蹲坐着,正百无聊赖地舔爪子。
阵法已经在微微地发亮,红光宛如血线蔓延而过地面的凹槽,很快连成巨大的法阵。
突然,一直安安静静的白穷却像是感应到了什么,蹦起来朝着不远处欢快的“喵喵”叫了起来。
九重葛被唤回神,皱着眉将白穷抱在怀里,道:“别乱叫。”
这阵法可是出不得丝毫乱子。
白穷却是不管,一直蹬着爪子,九重葛险些抱不住它,让它从自己的怀里跳了出去,欢天喜地地朝着不远处跑了过去。
九重葛皱眉:“小白,回来!”
白穷没有理他,小翅膀还扑扇着,飞快冲去了阵法下的台阶旁,喵喵个不停。
禾沉也看出来了白穷的一样,将视线从阵法上收回来,皱着眉看着白穷,道:“怎么了?”
白穷朝他喵,尾巴摇得险些转出风。
禾沉一惊,转头对观鹤叮嘱一番,飞快地走了过去。
有人轻轻踩着山阶而来,随之而来的却是满满的血腥气。
禾沉只看了一眼,瞳孔一缩,竟然直接愣在了原地。
容不渔一身白衣,长发被引魂铃束着落在左肩上,平日里闪着微光的双眸此时却如同一潭死水,空洞无神地盯着虚空,缓慢地踏着石阶一步步往前走。
他手中握着沾满了鲜血的玉楼春,浑身杀意,宛如厉鬼。
禾沉皱眉:“容容?”
容不渔踩上最后一层台阶,目不斜视地从禾沉身旁擦肩而过,带起一股凌厉的寒风。
禾沉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沉声道:“容容!”
容不渔眼睛动也没动,声音冷漠:“放手。”
禾沉见他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手越发紧了:“你要去做什么?”
容不渔的视线一直看着远处阵法中的男人,愣了半晌才仿佛反应过来了,轻声道:“报仇。”
禾沉不明所以:“你报什么仇能来这里?先回去,等我们这边事了了就去找你。”
容不渔挣脱禾沉的手,微偏着头,眼神如刀,冷冷道:“我说,放手。”
禾沉从未被容不渔用这种眼神看过,当即愣了一下,松开了紧握着他手臂的手。
九重葛看到他的影子,早已经飞扑而来,他没有看到容不渔身上的杀意,直接不管不顾地扑了过来。
“哥!”
容不渔眸子一颤,本能地便要伸出手挥开他,但是手还没动作,一股熟悉的感觉铺天而来,让他呆怔在了原地,任由九重葛抱住了他的脖颈。
九重葛抱住他,浑身都在发抖:“哥你到底去哪里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你呜……”
容不渔顿在原地,半晌没有说话。
九重葛察觉到了不对,疑惑地起身,对上容不渔古井无波的眸子。
九重葛被吓住了:“哥?”
好在容不渔还认得他,伸出手轻轻推开他,道:“别碰我。”
九重葛满脸茫然地被他推得后退了几步。
容不渔眼睛眨也不眨,抬起玉楼春直接挥出一剑,剑意轰然一声作响,直接将坚硬的地面划出了一道凹槽,朝着阵法中央的未垣冲了过去。
砰的一声,花对玉挡在阵法中间,美艳的脸上全是杀意。
“容、不、渔。”她一字一顿,眼中全是滔天怒意。
容不渔只是道:“滚开。”
花对玉冷笑一声,直接抬手挥出一道灵力,地面上其余的符咒密密麻麻仿佛有了生命缓慢地漂浮在了空中,受她灵力牵引,朝着容不渔的身体宛如一道道利箭呼啸射了过去。
禾沉厉声道:“住手!”
他正要上前,却见容不渔直接一抬手,连剑都没有用,便将花对玉的符咒一掌扫去了旁边,直接将旁边的废墟轰成了粉末飘扬而下。
九重葛呆呆地看着,他从未见过容不渔出手,也从来都不知道他会有这样滔天灵力,在三年前的时候,他根本连剑意都不会操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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