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要勾着袋子给拽回来,容不渔却道:“这样吧,看你修为不错,我们要前去泠南,你把护送我们到了泠南城,这些黑玉石便是你的。”
宫遗音见他似乎真的没有想要杀了他们的打算,犹豫半天,才道:“你信我?”
容不渔道:“不信。”
宫遗音有些无语:“那你还……”
容不渔淡淡道:“我只是觉得,众生皆苦,需心怀慈悲。”
宫遗音匪夷所思地看着他,大概觉得在末行之日能说出这种矫情之话的人,当真是个奇葩。
她将黑玉石扒拉到了怀里,道:“成交。”
九重葛见状,配合地将顾雪消身上的禁锢解除。
宫遗音一把冲上前,将浑身瘫软的顾雪消抱在了怀里,缓慢闭眸,眼眶有些微红。
犹襄和时尘在一旁用灵力和木头叮叮当当地修灵器,半天才勉强将几件房子修出个形来,那已经粉碎的桌子椅子却是没什么用,被逐鹿一爪子挥了出去。
犹襄边修边咬牙切齿道:“容不渔,要是下回你们再在房子里打架,房子可别再指望着我来修……嘶。”
他手脚不怎么利索,修得地方全都歪歪扭扭,还险些把自己手指给订上去。
而在另外一边,十分能干的时尘却是同他截然相反,所修之处,宛如新生,没有半分裂痕。
众人叹为观止。
几人忙活了一晚上,才终于将一片废墟的灵器修得能勉强住人了。
容不渔已经累得在角落里睡了过去,九重葛帮着时尘将房间收拾得差不多了,才回来轻轻推了推容不渔。
“哥,哥?”
容不渔皱起眉头,胡乱一挥手,含糊道:“别吵。”
九重葛小心翼翼又唤了一声:“房间收拾好了,我们去床上睡。”
容不渔这才不情愿地张开眼睛,被九重葛扶着回房间的榻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灵器中的房间就四间,容不渔同九重葛一起,原本时尘犹襄逐鹿每人一间,现在又有两个人要住下,逐鹿只好搬到了时尘房里凑合。
雷日刚刚过去,犹襄也不敢趁夜赶路,便又在原地停了一夜,翌日一早才开始动身。
容不渔睡了个足,再次睁开眼睛时,身下一阵颠簸,犹襄已经动身了。
九重葛正趴在床沿睡觉,察觉到容不渔起身,他迷迷瞪瞪张开眼睛:“哥?”
容不渔随意应了一声,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九重葛打了个哈欠:“还早,你还能再睡一会。”
容不渔没了睡意,坐在原地半天才想起来问:“宫遗音呢?如何了?”
九重葛一直警惕着那两人,闻言含糊道:“没事,昨晚她用黑玉石为那人续了命。”
他依然保持着二七的模样,歪着头看着容不渔精致的容颜,疑惑道:“为何要让他们跟着,你就不怕他们到时候会反咬你一口吗?”
容不渔淡淡道:“我现在灵力尽失,若是在中途遇到了其他追杀我的人,八成又要折腾个不停,寻个打手省了许多事端。”
九重葛眨眨眼睛,小声道:“我会保护你呀。”
容不渔闻言嗤笑一声:“你先照料好自己吧。”
九重葛:“嗯?”
容不渔迟疑了一下,才有些别扭地开口道:“你的伤如何了?”
九重葛愣了一下,才道:“没事,被燎了一下罢了。”
容不渔没多少力道的挥了他一掌,九重葛都要委屈地装可怜,但是当真正受了伤时,他却又努力遮掩着不让容不渔知道了。
容不渔被两道雷劈中已经灵力尽失了,难以想象九重葛后背的伤到底有多严重了,而且昨日之事,若是搁了平日的九重葛,哪里会用控制顾雪消的办法来制住宫遗音,早就二话不说上去就打了。
容不渔昨晚听时尘喋喋不休地夸二七到底多英勇时,便察觉到了这一问题所在。
唯一的解释便是,他伤势极重,到了不能随意出手的地步,所以才用这般招人恨的方法。
容不渔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拍了拍床,道:“坐这儿。”
九重葛一眨眼:“啊?”
“坐着,别让我说第二遍。”
九重葛不敢违抗,只好面朝着容不渔坐了下来。
容不渔伸手就上前摸,猝不及防直接摸到了九重葛的胸口。
容不渔一惊,手立刻缩了回来,怒道:“我让你背对着我坐着!”
九重葛被摸得心尖一痒,闻言只好讷讷转过来:“我还以为……”
容不渔怒极,冷着脸将九重葛的衣服扒了下来,伸手轻轻抚在了似乎伤痕累累的背上。
九重葛只挨了一道雷,背上却宛如蛛网裂痕般,密密麻麻血红一片,容不渔缓慢抚摸着,虽然瞧不见但也能想象得出那伤到底有多严重了。
九重葛见他的手有些发抖,偏头笑了笑,道:“没事,我不疼。”
容不渔强行崩住心神:“我又没有在心疼你。”
九重葛一僵,有些丧气地垂下了头。
容不渔不知想到了什么,手指突然朝着九重葛后肩摸去。
那枚梅印依然像是烙在上面似的,血肉都微微凹下去一块,细细摸着极其明显。
容不渔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这梅印到底从何而来?”
九重葛摇头:“不知道。”
容不渔皱着眉垂下了头,让九重葛将衣服穿上。
听着耳畔九重葛穿衣服窸窸窣窣的动静,容不渔突然想到了被雷打断的问题,秋后算账道:“你还没回答我,我就是那个把你抛弃的哥哥吗?”
九重葛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个,迟疑了一下才“啊”了一声,道:“时尘好像做好饭了,我饿了!”
说罢,像是兔子似的跑了出去。
容不渔:“……”
容不渔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他捉回来揍一顿。
九重葛离开没多久,忙活了一晚上的犹襄推门而入,瞧见容不渔坐在床沿出神发呆,疑惑道:“在想什么呢?”
容不渔摇头:“还有多久能到泠南?”
犹襄坐下,将容不渔的手腕握住,仔细探了探他的脉,发现他当真一丝灵力都没有,同时也隐约猜到他为何会想要将宫遗音留下了。
“那两人可不是什么善茬,有一个还是半个鬼厌,你现在怎么不厌恶了?”犹襄将屋中的窗户打开。
只要不和九重葛说话,容不渔便会恢复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冷淡模样,他淡淡道:“他算鬼厌吗?”
犹襄愣了一下才道:“差一丝鬼厌灵力便是了。”
容不渔笑了:“同是沦落末行之日的苦命人,没必要这般刻薄。”
犹襄像是见鬼似的看着他,古怪道:“你不会被什么夺舍了吧,你听听这种人话,是你能说出来的吗?”
容不渔:“……”
这是在变着法子地在嘲讽他之前不说人话啊。
容不渔循着声音瞥了他一眼,没理他。
马车在烧得漆黑的官道上行驶着,外面传来了时尘和九重葛的吵闹声,其中竟然还夹杂着宫遗音的声音。
九重葛和时尘十分玩得来,两人正在商议着中午吃什么。
自从昨日时尘射中了宫遗音两箭后,整个人得意得尾巴都要翘了起来,无论到哪里都要背着他的长弓,见个人都要炫耀自己百发百中的箭术。
两人坐在修好的木台上,仰着头看着头顶上飞来飞去的鸟,不约而同留下了惊艳的口水。
时尘指着天上的飞雁,得意洋洋道:“我一箭准能射下来两只,到时候给容叔煲汤喝。”
九重葛点头:“好好好。”
他坐在一旁,看着时尘姿态优雅地将弓拉满,灵力凝在指尖,朝着天空中一群黑压压的飞雁射了出去。
灵力从指尖射出,倏地一声闷响。
两人等了一会,双双一歪头。
“又偏了?”
时尘强装镇定:“不怕,再来一次肯定不会再偏了。”
他再次拉满了弓,咻咻两声连射了两道灵力出去。
飞雁群飞得极稳,没有受任何影响。
时尘看着看着,眼泪险些又要流出来。
宫遗音许是出来寻水喝,瞥见两个少年仰着头眼巴巴看着天空雁群的模样,似乎馋的要流口水了。
她眉头皱了皱,抬步走了过来。
时尘见到她依然有些害怕,慌忙往九重葛旁边躲了躲,忌惮地看着她。
宫遗音走到木台旁,拇指和食指轻轻一环,眼睛看也不看地朝着天空弹出一道细微的灵力。
两人只听到微弱一声闷响,天空中一阵飞雁啼叫,接着从天而降好几只飞雁,轰隆隆砸在了木台上。
细看之下,那几只飞雁的脖子已经被划破,正涓涓流着血。
时尘:“……”
宫遗音冷淡瞥了他们一眼,道:“小废物。”
说罢,扬长而去。
时尘在原地愣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嘲讽自己的箭术,立刻怒极想要冲上前。
“你……你回来!说谁废物呢?!你……”
九重葛一把拦住他的腰,劝道:“哎!算了算了,人家还给咱们打吃的呢,看,雁!煲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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