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陵见状又有些心软,只好将他抱着,又瞥了一眼旁边仿佛吓呆了的九重葛,叹了一口气将他也抱在怀里,转身出了密林。
姬奉欢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九重葛被容陵的暗卫送回了房中,洗漱了一番便浑浑噩噩睡了过去,直到翌日清早起来时,才听说容不渔被罚了。
他吓呆了,连忙裹着衣服去容不渔房间,还没进去便瞧见了守在门外的禾沉。
九重葛年纪虽小,但是也察觉到了禾沉可能不太喜欢容不渔,见他眉头紧皱在门口迟疑,泄愤似的狠狠瞪了他一眼——只是他眼睛还带着点没睡醒的水光,瞧着像是小猫伸爪子似的,没什么威慑力。
禾沉瞥了他一眼,他立刻吓得收回了视线,颠颠从他旁边跑过去了。
昨晚容不渔被容陵抱回了原本的住处,不知发生了什么,今日一早回来时,已经昏迷了。
姬奉欢正单膝跪在床沿,皱着眉给他擦汗。
九重葛见到他,昨晚的事似乎也转过神来了,迷糊间知道他是在骗自己出去,所以才连累的容不渔和他险些被啃,立刻凶巴巴地上前,往姬奉欢身上一推,怒道:“你出去!”
姬奉欢瞥了他一眼,没心情和他闹。
九重葛气得又瞪他:“你是坏的,骗我……”
姬奉欢有些不耐烦了,随手从旁边碟子里捏着一块桂花糕塞到他手里,道:“边吃去。”
九重葛立刻安分下来,乖顺地捧着桂花糕在一旁啃去了。
容不渔似乎被容陵罚了一顿,后背上全是伤痕,烧得整个人都傻了。
后来姬奉欢才知道,容陵将他带回去后便责问发生了何事,容不渔前几日听姬奉欢说过要出城的事,唯恐容陵把他们扔出城去,便将一切罪责担了。
容陵气急,破天荒地把他打了一顿。
容不渔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样的惩罚,还没挨几下就哭着昏了过去,容陵也不好再下手,只好让人把他送了回来。
经由昨晚的事,姬奉欢和禾沉知晓了外面密林的阵法位置,原本容陵出现时,他们已经抱了东窗事发被扔出城喂活尸的准备,只是没想到容不渔竟然傻乎乎的,明知他们不怀好意还要替他们去背罪。
姬奉欢原本就对他没多少恶意,这下更是不愿再伤他,连一向强硬冷漠的禾沉都有些松动。
容不渔昏睡了整整三天,第四日才迷迷瞪瞪张开了眼睛。
禾沉在一旁守着,瞧见他醒来,眉头一皱,有些别扭着开口:“喝水吗?”
容不渔睡懵了,半晌才道:“小九……”
禾沉道:“他没事。”
容不渔这才松了一口气,眸子一阖,再次睡了过去。
容不渔细皮嫩肉的,后背的伤痕极其明显骇人,每回姬奉欢给他上药时,定要有人在旁边按着,要不然他准能将自己给扑腾下床。
“疼疼疼……”容不渔咬着被角,含糊地发出一串痛吟,“轻点轻点啊……”
姬奉欢皱眉道:“你别乱动。”
禾沉和观鹤在旁边抓着他两只小臂按在榻上不让他乱动,姬奉欢缓慢将药在他后背推开,容不渔疼得浑身都在抖。
观鹤垂眸看着他,慢吞吞道:“我给你念大悲咒吧。”
这还是观鹤头一回同他说话,容不渔颤颤巍巍抬起头,艰难道:“要为我超度吗?”
观鹤性格温吞,按着容不渔时懒得花力气,根本就是在划水摸鱼做做样子,他一歪头,道:“让你静静心,就不疼了。”
容不渔呜咽个不停:“不听,你闭嘴。”
观鹤也不听,固执己见地开始念大悲咒。
容不渔:“……”
容不渔大概是服了,彻底不再动弹,任由姬奉欢给他上了药。
自那之后,每回上药观鹤都要在一旁念咒,九重葛每回瞧着都以为这几人有把容不渔弄死顺便超个度的打算。
容陵许是真的动了真气,直接将伺候容不渔的人给招了回去,什么都没给他留。
平日里的容不渔本就很难伺候,加上没人在身边侍候他的起居,只好使唤姬奉欢等人。
姬奉欢见他伤成这样,心中愧疚非常,便心甘情愿伺候他,每日被他指使得转来转去。
九重葛还太小,连个碟子都端不稳,只好跟在容不渔旁边享福。
容不渔的那双手,自小到大做过最繁琐的事便是编花环,他无师自通,随意几下就能将花环编得极其貌美。
不过,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会。
让他自己端碗喝药,他都能将半碗药洒得满床都是。
有时,年幼的九重葛都十分怀疑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直到后来才发现,容不渔真的不是伪装,他是真的手残。
禾沉似乎瞧不过去了,便让他学着握剑——只是他第一天拿剑便被剑柄砸到了脚。
至今,已十几年过去了,容不渔依然什么都不会,连拔蘑菇都能将人一半青丝给薅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蘑菇丛里拔头发。
容不渔不知道九重葛在想什么,自顾自摸索着将蘑菇拔完,才将九重葛的头推开,挑眉道:“随意调戏兄长,我之前就是这么教你的?”
九重葛眨眨眼睛:“我没有调戏你。”
容不渔道:“可是你说我好看,难道不觉得自己有些轻浮浪荡吗?”
九重葛不知道为什么夸个好看就轻浮浪荡了,只好认真地解释道:“我说的是真的,旁人都比不上哥好看。”
容不渔幼时很少同人接触,根本不觉得自己容貌有多好看,虽然后来在清河之境待了几年,每日都能听到众人在议论他的相貌和气运,他只觉得那是边陲乡野之人没见过多少世面罢了,并未放在心上。
此时九重葛突然夸他,容不渔开始认真地思考在末行之日靠容貌能不能找个冤大头吃软饭。
虽然这样,但是容不渔还是皱眉,道:“不准再说这样的话,没有礼数。”
九重葛见他不喜,只好闭嘴。
两人拔了半天蘑菇,再次入了夜。
九重葛试探着开口道:“哥,我能同你睡在一起吗?”
容不渔被石床硌得浑身难受,闻言皱眉道:“怎么?”
“我怕等会再长蘑菇。”
容不渔此时已没那么因鬼厌的身份而仇视九重葛了,相反,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九重葛身上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气息本能令他心安。
容不渔朝他招手:“先过来。”
九重葛颠颠坐过去。
容不渔二话没说,手在九重葛胸口处从上到下摸了摸,又滑到笔直修长的腿上摸了半天。
九重葛被他摸得浑身发痒,不知为何脸有些红,但是又不敢挥开容不渔的手,只能强行忍着,讷讷道:“你在摸什么呢?”
“摸摸你硌不硌人。”容不渔随意答着。
九重葛身形颀长,宽肩窄腰,衣服下的骨肉肌理分明,反正容不渔摸来摸去,觉得应该会比石床要软一些。
容不渔将他拉上了石床,半靠着倚在他怀里,闷声道:“不要乱动。”
这是把他当垫被了?
容不渔又冷又怕,整个人蜷缩在九重葛怀里,微微闭上眸子,似乎要睡觉。
幼时九重葛都是这样被容不渔抱着睡的,他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两人位置会这般调换,愣了半天才轻轻收紧手臂。
容不渔眼睛也不睁,威胁道:“再动我把你手臂也拔了。”
九重葛一僵,立刻放松了身体,不敢再动了。
容不渔这才满意地在他怀里蹭了蹭,手指抚上九重葛的心口,缓慢地点着画圈。
九重葛有些想不通容不渔到底想做什么,讷讷道:“哥……弄死我,没人给你找果子吃了。”
容不渔几乎被气笑了,他使劲点了九重葛心口一下,似笑非笑道:“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就知道吃啊……”
他话刚说完,突然察觉到哪里不太对劲。
九重葛没发觉他的变化,依然僵直着身体充当垫被。
他身体源源不断传来热意,将容不渔整个身体包裹住,没一会两人都有些昏昏欲睡。
容不渔靠在他怀里,神色有些凝重,但是沉默半天,依然没有做什么。
两人没一会便一齐睡了过去,直到第二日下午才醒了。
容不渔率先清醒,感受着九重葛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抱着他,不自觉笑了笑,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之前的疑虑。
他轻轻抬手扶着九重葛的脖子,在他耳畔吹了口气。
九重葛睡得迷迷瞪瞪的,恍惚间突然感觉到容不渔在他怀里蹭了两下,他眼睛睁不开,只好伸手拍了拍容不渔的背。
容不渔摸索着凑上前,在九重葛耳畔轻轻蹭了蹭,试探着唤道:“还醒着吗?”
九重葛茫然张开眼睛,眼里全是睡意。
“哥?”
容不渔轻轻一笑,柔声道:“二七,你饿吗?”
九重葛没反应过来,呆呆点头:“很饿。”
容不渔:“……”
容不渔笑容未变,直接一蹬腿,一脚将九重葛踹了下去。
九重葛猝不及防掉了下去,坐在地上愣了半天才彻底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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