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白费心思了。既然我站出来对抗大梵天，就没想过要全身而退。倒是你——”苏摩回过头，看着身边被捆得结结实实的舍脂，“身为修罗族的高层，你此时原本应该掩护民众撤退。但是，我需要有人操控神之防御，因此必须把你留下，你会不会怪我？”
“呜呜呜呜！”舍脂疯狂摇头。
——不会不会！这种事情，卡莉这个伤残就够用了。
“计划是我定下的，没有亲眼看到最后，我绝不甘心。”苏摩抬起头，通过全息影像看着身后疯狂追来的光臂，“哪怕是进入地狱深渊，我也要看一看它是不是如传说中一样的生命禁区。”
迦楼罗拍打的翅膀，绕着光臂一圈圈盘旋。突然，它发出了一声尖啸，化为一阵破碎光点消失了。
“无耻的紧那罗族人！竟然敢伤害我的身体！”
大梵天的咆哮声响彻了整个修罗星系。原本正要伸入地狱深渊的光臂突然停顿，然后缓缓地缩回了空间裂缝。
随着光臂彻底缩回，空间裂缝渐渐变小、合拢。就在它快要彻底消失的时候，地狱深渊中突然出现了一小点亮光。
“嗯，那是什么？”苏摩双眼圆睁。
小小的亮光在他眼前急速放大。那是一道剑光，贴着修罗城呼啸而过，射进了即将消失的空间裂缝。
“剑气……”苏摩喃喃道，“吕岩……”
此时，修罗城坠入地狱深渊的速度开始变得越来越慢，最终完全停止了。从黑洞中涌出了大片黑色烟雾，不停地汹涌翻滚着，最终形成了一张足有一个星球表面积那么大的人脸模样。
原本正在不停挣扎的舍脂突然停止了动作，呆若木鸡。感觉到目标放弃反抗，人工智能对她的禁锢也稍稍放松了一些，口封也被撤下了。
“我靠靠靠！”舍脂也顾不得在男神面前的形象，爆出了粗口，“那个是……老板！？他这是变成希瓦神了？！”
在地狱深渊外漂浮着数千个避难舱，舱里数万修罗城居民亲眼目睹了那如噩梦一般的迦楼罗消失。控制室里的环境监控仪上，原本已经爆表的光明能量指数先是降低到了可监测范围，然后一路走低，最终停留在了“0”上。
“那东西……走了？”有人不太确定地问。
“它走了。”
“对，我们安全了！”
“万岁！”
欢呼声陆陆续续地在各个避难舱里爆发。这时，他们又发现，电磁风暴不知何时也已经停止了，精神网络恢复了正常，每个人随身携带的手机、电子手环等物品又开始了正常工作。
大梵天化身的迦楼罗已经败退这件事情很快便通过网络传遍了整个修罗星系，每一个星球都庆幸着劫后余生，都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但是，这份幸运并不属于天堂星系。
梵天星云上的黑斑突然停止了扩大并开始缩小，就像伤口开始痊愈一般。
与此同时，一阵包含着怒意的灵魂威压笼罩了整个天堂星系，压得众多紧那罗族人喘不过气来。
老族长的心猛然沉了下去——
——大梵天的主体意识回来了！
“紧那罗族人！”大梵天的声音从来都没有如此愤怒过，“你们通通变成我的养料吧！”
大梵天的意志就是法则！所有的紧那罗族人顿时觉得自己就像被抽离水底的鱼一般呼吸困难，意志模糊，好像马上就要融化了一般。
这时，一道剑光毫无征兆地从宇宙的彼岸飞驰而来，一路上不停伸长、扩大，最后变成一道足以贯穿星系的长虹，狠狠地劈在了梵天星云上！
第99章 解秘了
一道宏大至极的剑光星瀑一般重重地撞击在梵天星云上。原本快要愈合的创口又被冲开了，露出了梵天星云黑暗的内心。
星云的外部越是明亮，就越是衬托得内部阴暗昏昧，鬼影重重。
惊艳一剑的剑光散去，吕岩的身形显现，漂浮在梵天星云之前。人类的身体相对于一个星系而言，确实渺小得连个细菌都不如。
但是从表情上看，他明显不觉得自己渺小。他轻轻一笑：
“果然……你这么急着想要争夺门，是因为你的寿命快要走到尽头了吧？大梵天。”
梵天星云动了。从远处看，它就像白金的云雾一般轻薄飘逸；但是近看，这些云雾是却由无数大小小的梵天晶石组成的。华丽的晶石“哗啦啦”地在星云表面掀起了惊涛骇浪，一张巨脸从这无垠的晶石之海下破浪而出。
那是一张由一整块的梵天晶石凝结成的脸。即使是在资源最丰富的天堂星系，一块拳头大小的超高纯度梵天晶石也是价值连城。而这张晶石巨脸的纯度要比人类已知的所有晶石的纯度都更加高，体积更是达到了一颗行星的大小，简直匪夷所思。
“门外人，你是怎么做到的？三天之前你绝对没有这等实力！”巨脸转向吕岩，嘴巴虽没有动，声音却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这是直接来自星系神本体、毫无削弱的灵魂波，如果是四年前刚刚来到这个宇宙的吕岩，只怕已经直接爆体而亡了。但是现在，他却恍然无觉，仿佛在他面前和他对话的不是一个星系，而是一个普通人。
“这个啊，我去了一趟‘门’后——”吕岩闭上眼睛稍稍回想了一下，立刻一脸的不堪回首，“——那可真是一场漫长的旅行啊。”
一道神识在他身上扫过。他也不遮掩，张开双臂，任凭大梵天窥探。
“门外人，你的神识本就高于常人，没想到竟然还能无限拔高。嗯……精神力要达到你现在这种程度，至少要经过一万年的磨砺和进化，可这是不可能的！你哪来这么多的时间！……是‘门’？！”
“对，‘门’后世界的时间流动规则和我们这个宇宙是不一样的，只要在这个宇宙里留下时空定位，不管我在‘门’后漂流多久，最终还是能够回到固定地点的固定时间点的。”
“你在‘门’后滞留了一万年？那你一定是去过那个所谓的‘高维宇宙’了，是不是？”大梵天的声音突然变得急切起来，“你们在那里见到了毗湿奴和西瓦，是不是？”
“毗湿奴没见到，但是确实见过一个疑似西瓦的人，只是不确定是不是他。”
“他怎么样了？那里到底是个怎样的世界？快告诉我！”
吕岩把他在最后一个世界的所见所闻全都告诉了大梵天，只略去了西瓦看小电影自撸的那一段，算是保留了星系神最后一点颜面。
“……完全变成一个普通人？”大梵天喃喃自语，“这难道就是你们想要的吗？”
“好了，我所知道的事情已经全都告诉你了。你不说说你的吗？好歹我现在也是一个去过一百个不同宇宙的人，说不定真的对你有所帮助呢？”
也许是吕岩的这句话真的起了作用，也许是大梵天只是想要找一个树洞倾诉，它沉默了一番，终于开了口。
“星系神的生命并非无穷无尽。首先，宇宙的诞生、星系的形成便需要花去百亿年的时光。然后，又花去数十亿年的时间诞生生命。而在数百万年前的某一天，因为某种未知的机缘巧合，智慧生命诞生了。”
“当时诞生的有智慧的生命体并不仅仅只有最终进化成人类的灵长类动物，还有迦楼罗、摩呼罗迦等强大的神兽，硅基生命体，没有实体的灵魂生命体，以及我、毗湿奴和西瓦这样的天体生命体。”
“我们三个因为太过巨大，智慧的发育极为缓慢，再加上数量太少，无法产生独立的文明。而人类则是出现得太晚，数百万年前他们还只是懵懵懂懂的猴子。而除了人类和我们以外，其他智慧生命很快就发展出了各种各样强大的文明。在那几百万年里，大部分的文明很快就消失在各种战争中。而极少数，比如说灵魂类生命体，他们打开了通向异世界的门，集体迁往另一个宇宙。”
“即使是最强大的神兽，它们的生命也只有十几万年，尚且不足我们的十分之一。生命的兴盛和衰亡，我们已经见过太多，但是从没有想过死亡的命运有一天会落在我们身上。”
“首先是毗湿奴。这颗宇宙中最大的恒星早在十万年前就预见了自己的死亡。它意识到自己将会在很短的时间内不停地衰变，成为一颗白矮星，最终化为虚无。”
“如果只是一颗普通恒星，这一切都是不可挽回的。但是毗湿奴有智慧，它是我们三个中最具创造力的。”
“它从灵魂类生命体集体迁移的方法中获得灵感。五万年前，它终于创造出了‘门’，在自己的身体崩溃之前，它的灵魂穿过‘门’前往高维宇宙，寻找新的生机。但是，它并没有留下‘门’的制作方法。”
“然后是西瓦。一万年前，它也创造出了‘门’，然后离开了这个宇宙。但是，它们全都没有告诉我，如何制造出‘门’。”
“我就这样被他们抛弃了。如今，正如你所见，我的核心开始衰竭，我也快要死了。”
“最初，我想将灵魂融入到人类的躯体中，以人类的形态继续活下去。但是我的灵魂实在太庞大了，不管是人类也好，神族也罢，全都容不下我。”
“在我最初发现你的时候，我确实想要夺取你的身体。‘门外人’，一个不受本宇宙规则束缚的人，也许真的能容纳我的整个灵魂。但是后来我又想到，既然你能够来到这个宇宙，就说明这个宇宙中还有‘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