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款式简洁,表盖上的的字母罗恒记得,分明就是于秋宝贝的那一块。
于秋每每睡不着,便会跟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握着怀表喊爷爷,偏偏就是不肯打开,问他,说是睹物思人怕忍不住。
罗恒倒也没有什么窥人隐私的嗜好,问问就罢了。
这会儿掉落在这里,想来是刚才慌乱之中掉的了。
罗恒捡了起来,弹了弹灰,无意之中不小心按到了一旁的按扣。
“咔哒”自动弹开的表盖里,一张相片就这么暴露了出来,是个40岁的男人,无框眼镜,抹着发蜡,打着领带,看起来神采奕奕。
“啪嗒”手中怀表滑落在地,银色的表链晃动之中分外闪耀。
罗恒突然空白了,什么都记不起,什么都远去。
平静的心湖就像被倒入了岩浆,霎时惊起了波涛骇浪,那些让他生不如死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迅速将他包围。
罗恒的手指控制不住的发起抖来,就像看着一只厉鬼。
那是他一切痛苦的恶源,亦是他们所有牺牲品的噩梦开端。
那张脸,罗恒永远都忘不了,恨不得挫骨扬灰抽经扒皮的脸,他怎么敢忘。
罗恒突然低低笑了起来,嘶声力竭、难以抑制。
呵呵呵呵呵呵....
可笑命运多么弄人。
qzr-齐振荣。
于秋啊于秋,你为什么会跟他有关。
作者有话要说:
俺不会说,俺在写恒哥变身的是脑子里想的是巴啦啦小魔仙。
哎呀,画风突变,对不起恒哥。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窗外风吹沥沥有声,于秋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恍然醒来却又什么都记不得了;紧接而来的头痛欲裂像及了宿醉以后带来的后遗症,视线所及之处模糊不清,浑身仍是软绵,但比起昏迷之前是好上不少。
于秋勉强缓了缓,抬头望去不大的屋子里每一砖每一瓦都非常眼生———老式家具,大花绿被,床板底下甚至还有一个痰盂罐,俨然是一个居民住所。
天已经彻底黑了,雨势也停了,忽远忽近的存在感极强的怪异鸣叫也将他困在了此处。
屋里没什么光,于秋怕发出声响因此不太敢动,僵着身体,卡顿的脑子隔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了被他忽视的东西。
此前他明明是昏迷的了,现下想来想去应当是罗恒带他来的了。于秋想说话,无奈喉间异常干涩,张了张嘴都火烧火燎,疼得跟断掉了一样。
资源有限,于秋近来摄水量一直不多,时常觉得干哑的厉害,但从没这样难受的。
“罗恒。”
他咽了口口水润喉,复又开口叫了罗恒的名字,然而迟迟没有得到回答。
少年曲膝半撑了起来,一手搭在右膝上,有些急了:“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好像误会你了。”
“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罗恒你说话呀。”
于秋素来是非分明,错了就是错了,也不会给自己找借口。仔细想来,罗恒救了他两次了,如今还能站着,都跟罗恒脱不了关系。
说实话,他真的说不出罗恒一点不好,可就是因为表现出来的什么都好才会让于秋觉得刻意。
于秋跟罗恒最大的问题就是交流,罗恒看似很好说话,其实一点都不好说话,每次一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就把于秋的所有话都给堵死了。
他不是是非不分的人,于秋为什么一直抱有怀疑,对罗恒有隔阂,就是因为沟通有障碍。
他不知道罗恒经历了什么,这些时日以来是试着在接受罗恒的,可罗恒这个样子真的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次也是,罗恒又不说话了。
于秋有些无奈,以昏迷前的情况来看只能连蒙带猜的揣测到一些。
他一直觉得他们两的关系有点类似宿主和寄生兽,宿主供给寄生兽营养,有了营养和能量寄生兽才能最大限度发挥力量。
就像人得吃饭、喝水、睡觉才能维持生命一样,寄生兽也应当是如此。
而这次他之所以起了误会,就是他可能最近营养不良,提供不了那么多能量,才导致了那样的误会。
“很抱歉。”于秋觉得自己已经接近了真相。
***
抱歉?
呵~
罗恒都不知道该嘲命途多舛,还是人生可悲。
可笑啊,真的太可笑了,谁能想到于秋日日夜夜握着的怀表,阴差阳错的揭露了这样猝不及防的真相。
原来他恨之入骨、怨入骨髓、恨不得食肉寝皮的那个人是于秋的爷爷。
于秋啊于秋,你偏偏跟他有关。
他罗恒,可真他妈像及了一个笑话。
10年前齐振荣毁了他的一生,10年后他依附着于秋才得以存活,怎么不像一个笑话。简直是一个蠢透了的天大笑话。
他啊,果然是被世界遗弃的人,以为的新生却是仇人的家人。
他一直以来所说的一句一句的对不起像及了一只跪tian的狗。
恶心透了顶。
那一刻,难以控制的暴躁和愤怒,宛如一群毒虫,席卷了罗恒所有的理智,他是真的动了杀心了。
罗恒清楚自己要于秋的性命有多容易,也知道如今他跟于秋同处一体,于秋死了,罗恒自己也也无法苟活。
残存的理智告诉他,于秋是无辜的,哪怕他的爷爷罪恶滔天,但于秋不是,他爷爷的过错不该强加到于秋的身上。
可他实在太痛苦,痛苦到看到那张脸就撕心裂肺。
手中桎梏正在一寸寸收紧,每收紧一分怀中少年的呼吸便被多夺一寸,渐渐的因为缺氧窒息而涨红了脸。
罗恒置若未闻,似是中了魔障,内心最深处有个声音不停蛊惑着让于秋去死;少年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罗恒知道只要在一会,在一小会一切就都结束了。
包括他自己。
怀中昏睡的少年终于感受到了疼痛,突然挣扎起来,眉宇之中满是不安,喉头滚动,出口声音破碎不堪,勉强拼凑成了两个字。
“罗...恒...”
乍然响起的声音明明声若蚊音,却像兜头的一捧冷水,瞬间浇灭了吞噬理智的怒火。
罗恒看着于秋良久,忽然狠狠扇了自己一个巴掌。
这一个巴掌打醒了他被仇恨痛苦侵蚀的内心。
罗恒知道于秋是不知情的,否则初见时也不会那样咋咋呼呼的态度。
他不该以自己的痛苦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哪怕他是齐振荣的孙子。
这些罪孽也不该由于秋去承担,那样对于秋不公平,也对他自己不公平。
这样的他,和当初那些肆意将他们当成牲口的人有什么区别。
所以,抱歉?跟一个差点杀了他的人说抱歉?他罗恒哪里配啊。
“罗恒...”
耳边是于秋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罗恒怀揣着复杂的心情,终是回应了。
“我在。”
罗恒的终于回答并没有让于秋松口气,他敏锐的感受到了一种疏离,从未有过的疏离,于秋不明白是怎么了。
罗恒苦笑,他放过了于秋,可放不过自己。
他永远永远都无法原谅齐振荣,更不想再面对于秋。
怎么面对?如何面对?
于秋受不了罗恒的再次沉默,正想说话,一声不知哪里传来的细碎呜咽打断了他。
“谁?”
于秋咽了嘴里的话,立刻警觉起来,揣上铲刀,摸黑寻着声音悄声猫了过去。
这间屋子格局一目了然,典型的2室一厅,声音是从他的隔壁传出来的。
隔壁那间布置和于秋所在的大径相庭,只是稍小一些,像是次卧。于秋细细打量了一眼,果然在衣柜角落里发现了一个人。
那人似乎非常痛苦,浑身止不住的抽搐,呼吸急促的仿佛下一秒便会断了气。
陌生人共处一室,于秋之前竟是半点未曾察觉,来人是敌是友还是未知,他不得不留点心眼。
他走近了两步,眯着眼睛看去,忽然一怔,有些不确定道:“东哥?”
那个人影一僵,显然是没有意料到其他人的存在,他的声音有些不稳:“小...秋..?”
谭东华显而易见的不太对劲,于秋心下一紧,当即就要过去,还没踏出一步,却被呵止了。
“别过来。”空气里衣料摩擦声沙沙作响,谭东话吃力的半撑起来,整个人隐在暗处,抗拒着什么。
“东哥?”于秋顿在原地。
谭东华说话很是费力,两手死死绞在一起,口中快速分泌的口水控制不住的往下流淌。
他有些哆嗦,压制什么似的一口咬住拳头,隔了好一会才哽咽着开口:“我...被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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