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不争在兜里掏了掏,换了个小册子:“金木火土四灵根修炼功法,没事时候试试。”
他手里又出现一个布袋子:“这里有几瓶水,慢慢喝,每次五毫升左右,也就是一口吧,喝完按照那个功法修炼,效果可能会更好。
还有一个小瓶里,是培元丹,你觉得需要的时候,就吃一粒,两次中间至少间隔三天;或者你放起来也行,万一受伤了再用,可以修复巩固丹田。
沈天佑,再见。”
项蓁也笑着跟沈天佑摆手:“兄弟,希望后会有期。”
沈危和卫不争、项蓁都跳上河岸,上了大宝贝看不见了,沈天佑还站在河滩上发傻。
青龙河东七十公里,是一座南北方向绵延三百多公里的山脉,双岳山,双岳山是西岳省和青岳省的界山。
离开青龙河,三个小时后,卫不争他们到达了国道双岳山的最高处,路右边的石碑上写着四个大字:青岳省界。
卫不争跳下车,对着东方雾蒙蒙的大地,绽开笑颜:“终于到家了。”
第54章 易主的家
青莽山、双岳山、卧牛山三条山脉之间的广大丘陵和平原地带, 就是华厦国历史上的中州,涵盖了青岳省的全部和褚天省、应天省、海岳省、骥天省的部分地区, 是孕育华厦国近万年人类文明史的发源地。
近现代, 中州成为青岳省的代名词。
长丰市位于青岳省中部, 处在华厦国东部平原向西部山区过度的丘陵地带边缘;泽阳县在长丰市西北180公里。
朵玉村在泽阳县城西北20公里, 是中部地区十分平常的一个村庄, 在当地,它原来是真正的默默无闻,村里人如果因为急事从县城打出租车回家, 必须要用东边的大李村或南边的邱家坊当参照, 司机才能恍然大悟:“哦, 就是那个村口有几棵特别大的老树,还有个土地庙的村子吧?”
朵玉村在当地被很多人知道,就是因为卫爷爷抱回了卫不争, 虽然大部分人都没见过卫爷爷和卫奶奶, 但却都知道朵玉村有一对姓卫的夫妇,婚后多年不育, 饥不择食, 抱回了孟唐寨那个出生就带着霉运、谁碰谁倒霉的小孩。
南边村镇一些到乌拉江边游玩的人,很多都会特地拐到朵玉村,想看看那个睡觉都会冒出倒霉气的孩子。
朵玉村因此有了点名气, 至少, 和出租车司机报地址时, 可以只说朵玉村三个字, 不必再加一百多字的坐标定位了。
可是,朵玉村的名气仅仅局限在泽阳县,从几百公里外的双岳山定位朵玉村,卫不争自己都做不到。
不管是走省道还是青兰高速,到了长丰或泽阳再往朵玉村,都是走远后再折回来,很冤,卫不争归心似箭,想从双岳山一条直线到家,结果却是偷鸡不着蚀把米,走错了路,看到前面的青莽山,他才发现不对。
好在,那个地方已经进入了泽阳县,卫不争下车,在村头一所剥落得斑斑点点的民居外墙上,模模糊糊看到了村庄的名字,而他以前和卫爷爷一起,到这个村里给人家送过豆腐。
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二十度左右,这在中州是几十年才有一次的低温,周围的景色太过萧瑟,可卫不争还是从一个个熟悉的村庄名字里,感受到了家温暖的味道。
他把窗户打开一条缝,一直趴在上面往外看。
下午三点半,大宝贝转过一个弯,上了往东的一条土路,卫不争指着前面说:“树林里那个蓝砖院子,就是我家;那块看着什么都没有的地,是我们家的,现在地里是麦子,麦苗还没出来;院子后面的果园是我家的,果园的篱笆大部分是花椒树;南边这一面是蔷薇。”
李青鸢特别兴奋:“不争哥哥,只有你们家的房子没有塌,你隔着这么远都把家里的房子保住了吗?”
卫不争敲了下小姑娘的头:“我哪有那本事?应该是我们家房子有点特殊,回来跟你说。”
高佑翔发现了问题:“不争,你家怎么在村外啊?”
他们正在走的这条路一直向东,大约三百米开外,是中间隔着路,路两旁各有一排排列不甚整齐的院落,那才是华厦国典型的乡村居住形式;而卫不争家的院子,独独地落户在村子西北方向的林子里,距离村子大约二百米。
虽然村子里的房子大部分都被毁坏了,现在看到的都是临时建起来的土坯茅草房,村子里也看不到一个人影,可因为房屋是聚集在一起,在这满目苍凉的末日世界里,比起孤伶伶矗立在村外林子里的蓝砖院子,村落多了几分温暖和安全感。
卫不争说:“我家这个院子是后来建的,我家人少,果树挂果以后,不能长时间离人,我爷爷嫌来回在路上跑耽误工夫,就把家挪到我们的地里了。”
高佑翔还想问什么,被沈危先截住了,他问卫不争:“大门前那几棵老树都是什么?我特喜欢这种老树,门前有几棵,感觉自己家底气都厚了几分。”
卫不争说:“树皮黑的两棵是土槐,另外三棵是榆树。”
说话之间,他们已经转上了往北的小路,卫不争手放在车门上,随时准备开门下车。
再拐上往东的路,不到一百米,就是卫家了。
卫不争忘记了自己主人的身份,大宝贝一停稳,他就跳下去跑向大门。
原来的朱红色铁门应该是腐蚀坏了,现在的大门,是十几块厚厚的木板做的,十分粗糙,外面没有门铛和插栓,卫不争推了一下,没有推开,就用巴掌拍:“爷爷,奶奶,是我,不争,我回来啦。”
沈危他们也全部下了车,站在卫不争身后等。
院子里没有动静。
卫不争慌了,用力拍起来:“爷爷,奶奶,是我啊,不争,你们别怕,给我开门吧。”
他连拍了五遍,都没有人回应。
卫不争扭头,慌乱地看着沈危几个:“我,我爷爷奶奶,是不是出事了?”
沈危上前两步抓住他的左臂:“大门是末世来临后做的,这证明爷爷和奶奶,至少有一个人没有变异,还能想办法把家弄得更安全;还有,门是从里边插上的,爷爷奶奶肯定在家。”
卫不争拍着门,继续大喊,院子里依然没有动静。
沈危招手叫过李青鸢:“仔细听,任何声音都不要放过。”
李青鸢点头,垂下眼帘,集中精神,很快,她就说:“有好多人,他们都在说话,都在说,好像,有点慌……”
沈危说:“你只听北屋里的人,你觉得最重要的。”
李青鸢凝神聆听大约半分钟后,开始复述:“一个女的说,不能光让我们娘儿俩出去,我们……小磊也没有异能,那个扫把星特别狠,万一他……他不听我们的……打起来,那个倒霉鬼下狠手,我们娘儿俩……可能打不过他。
一个男的说,别给我扯淡,你们还没出去呢,就给我吧嗒这么多,这么冷的天儿,你们是想让老子出去?
一个男的说,光哥,你不知道,那个倒霉鬼本来就跟我们不对付,要是就我跟我妈出去,他肯定……”
“我操.他妈。”卫不争怒骂了一声,甩开沈危的手,抬脚就踹门,“卫明磊,朱凤枝,你们给我开门。”
沈危再次抓住卫不争的胳膊:“不争,冷静一下。”
卫不争扭头看着他:“我爷爷奶奶在村子里有宅子,我们后来把房子盖在这里,就是让卫海林和朱凤枝逼的,他们怎么会在我家?我爷爷奶奶死都不会让他们进我家一步。”
沈危一摆头,项蓁说了声“不争你别着急,我去给你开门”,人已经跃上了墙头。
院子里传来几个人的叫声:“哎,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你特么想死是吧?”
高佑翔拉下了头上的帽子,助跑两步,也嗖地一声,从大门东面上了墙头。
项蓁说:“开门吧,这家的主人回来了,让那些阿猫阿狗都滚出来见主人。”
“你特么谁?你特么也不问问……啊……啊……啊,缸哥……亚银来嗷戏(有人来找事)……”
项蓁突然抬起右手,甩出去一个土坷垃,里面一口一个国骂的男声突然就变了,嚎叫得音都劈了,院子里响起纷乱的脚步声。
几秒钟后,一个男人慢悠悠的声音想起:“你们他妈嚎什么丧呢?我他妈养你们有什么用?他妈一个在外边上了两天学就不知天高地厚的扫把星就把你们吓成这……我说你特么谁啊?敢在老子地盘上……”
“你祖宗。”高佑翔大骂,打断了那人的声音。
项蓁隔着门楼在西边,不紧不慢地说高佑翔:“别瞎认亲,你的后代将来再不济,也不至于长成这种下作玩意儿。”
他说着,纵身跳了下去,院子里一片惊叫,有男有女。
大门被从里面拉开,项蓁侧身站在门边。
卫不争冲进了院子:“你们是谁?为什么在我们家?我爷爷奶奶呢?”
一个身材高大强壮,满脸油腻、脑后扎个小辫、身上包着条大花被子的酒糟鼻男人歪着嘴,一指自己的脸,冷笑道:“我,高永光,卫青云把这院子上贡给我了,卫明磊、卫冠磊是中间人,这院子现在是我的了,你他妈哪儿来的赶紧给我回哪儿去,趁着我这会儿高兴,可以饶你一条小命儿,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