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战区最高长官至今都不知道沈危他们这次的任务是什么,他只负责把沈危召到自己的家里,命令是最高军事长官亲自向沈危下达的。
这次的任务,沈危的作战小组只对最高军事长官负责,所以,他不可能对任何人透露这次任务。
他相信,身为一个高等级军事基地最高长官的程远洋能够理解他的做法,哪怕不理解,沈危也不会为自己的隐瞒感到愧疚,这是他做为军人的立场。
而程远洋,显然也是个合格的军人。
他看了沈危片刻,撇了撇嘴,右手微微摊开了:“好吧,你确实是来旅游的。说吧,找我干什么?如果只看飞机本身的话,飞机现在应该还能飞起来,但没有导航,飞机本身和地面的都没有,并且我不保证它们能飞多久。”
沈危说:“您说的是‘应该’,也就是说您心里根本就没底。”
程远洋说:“是,按照机械师检查的情况,飞机理论上还能飞,但我没有让飞行员们试,他们是我的兵,我不想拿他们的生命做试验。”
沈危笑起来,恢复了他在熟人面前的正常状态:“教官您别怕,我没打算跟您借飞机,我知道,就算能飞起来,您也不可能借给我,我就想跟您借辆车,我知道咱们基地有好车。”
和其他的空军基地比,这个基地规模不大,但规格很高,待遇特殊,基地只接受西部战区司令部的直属命令,这里有很多永远不会出现在正常市场上的东西。
程远洋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如果我不借给你车,你和你的朋友是不是就只能徒步回中州啊?”
沈危很不情愿地说:“是。”
程远洋靠在了椅背上,看上去心旷神怡:“呵呵,我相信,对于这件事,你当年的教官和基地的战友们都会十分地喜闻乐见。”
沈危苦着脸赔笑:“教官,和自己的学生记仇,太没有风度了吧?这要是传出去,多不好。”
程远洋很不在意地说:“我的风度早在做你教官的时候就被透支干净了,现在无所谓。”
沈危把两条腿一收,盘在了沙发上:“没车,那我就只能在您这儿养老了。”
程远洋敲桌子:“哎哎,你现在可不是当年二十浪荡岁儿的混球了,别跟老子这儿耍无赖。”
沈危舒舒服服地靠在沙发上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嘛,您都相当于我爸爸了,我吃您的喝您的,还不都是应该的。”
程远洋推开椅子往外走:“滚起来,跟我去开车。”
沈危本来是坐着的,听到这一句,直接摊在了沙发上:“师父,您别想拿辆快报废的破车打发我,我得跑好几千公里呢,必须是好车,最好的车。”
程远洋没理他,站起来往外走,在门口差点和进来送饭的通讯员撞一起。
他满脸嫌恶地指了指身后:“给他吃的。”
沈危闻到饭香就跳了起来。
楼梯口有两个值勤的士兵,程远洋一边下楼一边说:“小杜,去跟老胡说一下,让他再做几个方便带的菜,量足点,再给装几斤水果,待会儿送到我这里来。
小林,你跟我走。”
程远洋几乎可以肯定沈危是去执行某个实战任务了,任务完毕,遇到了特殊情况,没有得到后续支援,只能自己想办法回中州。
虽然沈危有说有笑,还能跟他贫,但他能看得出沈危非常疲惫,沈危那一身无法遮掩的风尘,路上肯定遭了大罪。
沈危是他带过的最有天分也最能吃苦的学员,虽然当年每天都气得他肝疼,但仍然是他最喜欢、最为之骄傲的,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他任何时候都愿意为沈危提供最大的帮助。
程远洋三个小时以后才回来,他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沈危睡得正香,程远洋犹豫了一下,还是叫醒了他。
沈危站起来:“我操,怎么睡着了,老了老了,精神不济了。”
程远洋的心疼瞬间烟消云散,他把一把钥匙扔给沈危:“快带着你的人走,我忙的很,没时间招待你们,你朋友们已经在下边等着了。我怕加油站以后也会出问题,后备箱给你放了两桶汽油,你开车时候给我小心点。”
沈危拿到钥匙,开心得满脸是牙,转身就往外走:“谢谢教官!”
一出办公楼,沈危看就到焕然一新的王政清三个人,和他们旁边一辆崭新的、座椅上的保护膜都没撕掉、挂着军用牌照的、他一时难以用语言描述的车,沈危对着那辆真真正正的越野车做了个夸张的拥抱动作:“喔,真特么……帅。”
项蓁和高佑翔对着他挤眉弄眼:头儿你真棒。
程远洋皱着眉赶苍蝇似的说:“快走快走,老子忙着呢。”
沈危却不着急了,他转过身,看着他们刚刚从里边出来的那栋办公楼说:“教官,您提前多预备点帐篷吧,三天后,您和基地的弟兄们都搬出现在住的地方,先住帐篷。
还有,我觉得很快会有一场雨,您也要做点准备,再给临江镇大桥值勤的兄弟加点保护。”
本来还在装生气的程远洋猛地转过身,疑惑地看了看办公楼,然后看沈危:“什么意思?”
沈危也没有了刚才嬉皮笑脸的无赖相,他看着眼前的办公楼,脸色严肃而谨慎:“楼体正在粉化,砖砌的部分好一点,横梁、圈梁、门口、窗口和房顶,混凝土浇筑的部分非常明显,内部已经成了蜂窝状,钢筋很快就要氧化掉了。
您屋里的办公桌和茶几这一类的油漆也都在鼓泡脱落,现在还不太明显,过几天您应该就会看清楚了。”
程远洋说:“昨天陪司令部通讯兵的一名士官,和现在被咬发病的士官是最好的朋友,那个通讯兵扑咬人的时候,他上去解救,结果他手上甩出了很多金属利刺和水。
当时餐厅除了他们,还有几个炊事员和刚刚完成地面训练的飞行员,他们都看到了。安置好那几个受伤的人之后,我让人把那个军士叫来,让他再尝试弄出金属刺和水,他说他很难受,浑身没有力气,只凝出了一点水,就是手心有点湿,比平时出汗多一点。
你来之前我还在怀疑当时是不是有什么隐情,让餐厅的几个人出现了错觉,现在看来,末世是真要来了,沈危,你的这种能力叫什么?”
沈危摇头:“我不知道,我是今天凌晨过临江镇大桥时,突然看到了大桥内部的裂缝,但大桥的桥面到现在应该还都没有出现明显的裂缝。
至于下雨的判断,我是刚刚跟您下楼时忽然出现的,也许只是错觉,但这种特殊时期,我觉得说出来比不说好。”
说出来,没有发生,最多白忙活一场;不说,如果是大难来临,可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程远洋看了看天,说:“五年前的全球大灾难,人类减少了十分之一,这一次不知道会怎么样?”
沈危看远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地球还在,总能找到活下去的办法。”
程远洋笑了,沈危这种看似没心没肺的坚韧和乐观,是他喜欢他的原因之一,他拍了下沈危的肩膀:“你说的我都记住了。走吧,路上小心。”
然后,他又转向其他三个人:“虽然你们是军人,但你们有自己特殊的职责,路上不要什么事都管,保护好你们自己。”
沈危退后几步,和王政清、项蓁、高佑翔站在一起,对着程远洋立正敬礼:“是。”
程远洋并指还了个半礼。
沈危坐在副驾上,项蓁开车,汽车绕着程远洋转了一圈,然后开上林荫大道,迅速消失在程远洋的视线里。
第16章 皇冠商厦
卫不争没有住旅店,也没有进青玉空间。
一个小时前,在距离亚金市大概五十公里的地方,他开始感受到乌冲的气息,并不强烈,但给他的感觉和他前面几天感受到的不大一样,并且还带给他一种山雨欲来的奇特感受,好像这一波,只是先锋队,大部队还在后面。
大能离开前讲解清灵和乌冲,中间说过一段话,清灵和乌冲(灵气和魔气),实际上是对两种属性不同的能量的笼统称呼,就好像通常人们说的青菜和肉类,分别包含很多种具体属性不尽相同的蔬菜和动物性食品。
清灵也有很多种,最常见的金木水火土风雷电,还有各种为数极少的变异清灵,变异清灵每个世界都不一样,大能也无法描述。
乌冲也是如此,导致人像丧尸的、兽化的、石化的、无具体形态化的……,等等等等,不一而足,夺取物品内在属性能量,让物品失去其功能或外在形态,是乌冲最常见的属性。
可清灵和乌冲,就像是一张纸的正反两面或白天与黑夜的关系,是必须相互依赖而存在的一个事物的两个面,没有任何一个世界只存在清灵或只存在乌冲。
清灵和乌冲的关系,某些时候还可以理解为食肉动物和食草动物,如果一片森林里长期没有狼或任何其他食肉动物,那么鹿群也就离灭绝不远了。
但正常的世界中,乌冲的数量总是远远小于清灵,一旦乌冲多于清灵,等待着的,便是这个世界的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