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浅露出尖牙,咬在苏宝的耳朵上,这下尖嚎的人变成了苏宝。两妖在荒草里滚来滚去,互相抓对方,丝毫不让步。许是声音大了,周围忽然有人举着灯走了过来。
花浅暗道不好,从苏宝的爪子下逃开,几下跳上了屋顶。
苏宝见状,喊道:“你下来,临阵脱逃算什么好汉!”
花浅眯着眼睛,爪子抓地,死死地盯着来人。苏宝还欲跳上去与他斗个几回合,忽然听到耳边传来呼喊声:“小宝儿,你干什么呢?”
苏宝一回头,发现他姐姐举灯过来,笑脸盈盈地看着他。
夜色昏黑,举着灯的女子穿着轻纱,露着香肩,红唇媚眼,看向花浅。花浅呲牙看着这个女人,即使换了衣服模样,可这满身狐狸味花浅可忘不了,半月前,就是这个女子,在洛城城郊将他逮住。
花浅厌恶地看着两人,没想到这两只狐狸还是一伙的,果然追出来要抓他回去了。
苏宝急忙喊道:“姐姐,帮我抓住那小贼,他偷走了大妖的东西。”
苏舞弯腰将苏宝抱了起来,伸出玉指替他拾去皮毛里沾着的杂草,道:“一回来就跟人打架,这几天去哪了?”
苏宝扭了扭,“姐姐你帮我抓住他先!”
苏舞不着急,她道:“这在我们结界里,他怎么跑也跑不出去。他偷什么东西了?”
苏宝急道:“就上次救我那位仙人,他身旁妖怪的东西,那味道我忘不了,就那猫的项链。”
苏舞闻言,抬眸望向花浅,“阁下不如把东西留下?”
花浅内心怒骂,这狐狸媚子果然不是好东西,好色还贪钱,几千万灵石的东西谁会给你们留下,这可是红红留给我的东西,我还能当传家宝呢!
花浅甩了尾巴,转身跳走。
苏宝道:“姐姐,贼都跑了!”
苏舞垂眸看他,温柔道:“跑不了的。”
花浅把这附近的地方都走遍了,终于发现了自己处于一个结界里,外面的景色是外面的,这里面却如同虚弥幻境一般,看得见外头,却走不出去。花浅藏身于青苔荒草里,着急地想办法。没想到自己从密道出来,却进入了另外的阵法中,这难道真出不去了?
想到此,他看下颈间的离火精石,他们要这东西,要不把东西给他们?
花浅咬咬牙,几千万的东西,不能给。
花浅绞尽脑汁想办法,那狐妖却将灯举到他的头顶,轻声道:“还想去哪呢?”
花浅一个激灵,急忙跳走。狐妖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这么跑不累吗,这地方可是在禁制里,没人引路,你是走不出去的。”
花浅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她。
苏舞微笑着说:“你偷东西的事,我们一会再说。只是你这颈间锁链的模样,好生熟悉,这下面的守卫这么疏忽?还让一只小崽子跑出来了?”
花浅退后几步,看着越来越近的女子,心中害怕。
难道真的要被抓回去了吗?
接应……
花浅欲哭无泪,怎么没人来接应我呢?说好我出来,就有人来接我的,结果出来还撞上人家外头的守卫,这哪里回得去。
花浅将藏好的玉佩从自己的妖体中拿出来,将玉佩咬在嘴里,这玩意要怎么用啊,咬?摔?花浅躲开苏舞的手,越退后才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死角里,无路可退了。
妖力管用吗?
花浅顾不着太多,他三尾飘起,四肢抓地,一股妖力忽然从体内爆发。三尾忽然幻化出六尾,九尾妖猫的妖相浮现在黑猫的身后,与他齐身妖力散发出威压。
苏舞神色一怔,赶忙退后。
“九尾妖猫。”
月黑风高,一声尖利嚎叫随着妖风散开,杂草碎土四射。
寂静的屋内,霜寒剑发出剑鸣,坐在椅子上的两人立刻注意到。
于箜看向季渝:“这是?”
季渝握住剑,
“我的玉佩有动静了。”
作者有话要说: 2.25卡!
对不起更晚了,今天有事,断断续续才写完。
☆、惊天魔阵
两旁幽火照亮了永无止境的路,抬步走不到头,孤独唯人,空荡荡的地狱里传来似有似无的脚步声。煌溟止步于此,再远的路他走不到了。太古魔渊的无数封印里沉睡的大魔们,自太古至今被无数修道人斩截于世间,魔渊新生的魔等着他们的王亲临这世界,转眼过万年。
煌溟曾于梦中走过这条路无数次,越往里越是内心的黑暗,魔要走到尽头,才能突破束缚的门槛,冲破一切封印,再现于人世。煌溟知道那是对被封印的大魔们的要求,他们这些新生的,堕落的,走多久,意味着修行多久。
他们的尊主,也未必走得到尽头。
再睁眼时,天边吐白,又一日清晨到来了。
白发苍苍的老者候在庭院里,周围跪伏着一群人。
煌溟出来时,老者向前几步,问候晨起,又道:“大人,昨夜的混乱已清查完毕。”
煌溟道:“情况如何?”
老者向身旁一人示意,那人唯唯诺诺上前,躬身道:“地牢里的妖崽七百数,昨夜逃了十人,抓回来了五人。”
煌溟面无表情:“查清楚什么原因了吗?”
老者道:“地牢里所有牢门皆被破坏,没有任何动静,门锁有碎口,是一招致成。”
煌溟嗤笑一声,“既然牢门被有意破坏,这幼崽又被锁魔石束缚了,这次行为,若非幼崽其中有人所为,那便是我们里面出现了叛徒。”
老者道:“属下会安排人继续清查。”
煌溟冷笑道:“查?”
老者弯腰伏地,“大人息怒。”
煌溟看着这一院子里跪着的人,一腔怒火,他道:“在洛城,这一次的地点换在洛城。”
老者惊道:“大人不可啊,魔阵的动静太大了,若在洛城,守城人定会发现,这要毁了洛城百年根基。大人三思啊。”
煌溟垂首看着老者,“三思?洛城的根基毁了也无妨,毁了洛城,保住西府,尊上也不会有意见。眼下你们把天虚剑阁的人招惹来了,万妖会又在严查,这七百个幼崽留在洛城迟早会被发现。”
“大人,不过是天虚剑阁的几人,我们派人灭口,护住洛城才是主要的。”
煌溟似乎听到什么笑话,他嗤笑道:“灭口?”
老者悲戚道:“大人……”
煌溟收起先前脸色,阴沉道:“天虚剑阁霜寒剑尊,乃同生境强者,这修仙界有几个同生境,换作我们魔渊,也不过屈指可数几位。你该想明白,碰季渝?那你可是要把魔渊置于天虚剑阁敌对方了。”
“尊主苦心经营上千年,岂能在此暴露。”
煌溟未把一切透个彻底,真正让煌溟担忧的,除却季渝身后的天虚剑阁,更有另一位摇摆不定的大魔,他此先感受到大魔来到了洛城,还与季渝同游,这一位的态度,对魔渊未来向修仙界开战尤其重要。
魔渊也有同生境,算上那位,足足七人。
沈温红看着手中火红剑意,等着那头的回应。他护着两个孩子的剑意,碎了一道,朝灵的情况如何他已经感受不到了,而花浅的剑意还在,现在只能等花浅带来好的结果。他虽然担忧,却也相信那两孩子能成功走出去。
危险与机遇向来并存,少年也无法安逸地在长辈们的臂弯下成长。
这千年来,沈温红的悟剑心也未曾停下,哪怕他的道已经支离破碎,他也踩着深沟万壑继续走。剑修从未畏惧前路的艰难,也从未因迷惘而停下步伐。入魔说来可笑,却也是他已经挽回不了的局面,他沈温红可以毅然决然放弃医修走上剑修道路,从来不是向往成仙,而是欣喜自由与肆意,以往种种皆可抛下,这剑能走多远,才是他的道。
成仙或者成魔,自有己见,无愧于心最好。
沈温红沉思间,密道口陆陆续续进来些人。进来的人路过牢房时不停留,直直走向中央封印。巨大的封印不生波澜地有序运转着,符文散发着魔力,却不抵抗着前来的人。那汇聚而成的阵法浮空于上,进来的人顺着阶梯走下去,直至走到阵法前。
他们几人分开了,分别有序地站在阵法的八角。
沈温红站起来,透过牢门正好可以看到下方八人的作为,他们拿出了各式各样的器具,摆放在适合的位置。沈温红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借用器具来减少推演的工序,他们在做他之前做过的事情,推演阵法。
可是又因何,需要重新推演阵法?
沈温红曾听师尊瑶华真人念叨过,这阵法的更迭需要重新更改阵法底基的符文,如若可以,自然是由阵法设立者来修改最为合适,任何阵法的创立者都知道阵法的阵眼与弱点,布阵人会巧妙地避开这个点,来维持阵法的长久有序。
但是阵法的运转需要大量的灵力与气运,若无风水宝地或天脉聚合之地,则需要人力维持,借用人的气与灵,来弥补阵法缺失的一角。
习惯一个阵法,最好的方式就是推演它,知根知底,方能熟悉。
眼下这些人,需要借用器具来推演这个阵法,就意味着他们并非阵法以往的维护人,而是临时起意前来的,那目的何在,就有待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