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有些破损的超能机甲勇士模型,陆望知拽在手里定了定神,随即咬破指尖在模型上飞速描画着念咒:“行尸有灵,旗符招魂,听我号令,千里魂至,急如律令!”
随着他的话声落下,鲜血在模型身上勾勒出一圈奇异的纹路,抬指的一刹那,光芒沿着纹路亮起。
与此同时,远处传来一声低咒,陆望知感到周身压力骤增,知道是对方还想扣住陈一飞的魂魄,但他冷哼一声,丝毫不惧,释放灵力加注在模型身上。
就见模型上的光芒猛地变亮,陆望知面前慢慢浮现出两团黑雾,一团还能看出是陈一飞,另一团却散得聚不成形。
黑影骤然被陆望知用招魂的方法抢了人,气得狠咬后牙槽,他伸手要去抓大卫,哪知斜刺里飞来一道金光,在他和大卫面前立起了一道屏障。
“庄随!”陆望知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庄随来了,后者三两步跨到他面前,扔出一个小瓶子将散得乱七八糟的陈一飞收进瓶内,随即抬头皱眉看向远处那一缕一缕的黑雾。
“居然敢在我面前动大卫!”
庄随伸手凭空一抓一收,装置上的金光屏障应声扭曲成团状,将大卫整个罩在里头。
黑影一抓不成,还被屏障上的金光扫到手掌,痛得皱眉连退几步,他看了一眼远处虎视眈眈的庄随和陆望知,干脆抬手一挥,咬牙示意召唤而来的邪祟凶灵开始攻击。
这些邪物没能吃完陈一飞的鬼魂,不可能长时间听他命令,黑影如意算盘被打乱,只得趁混乱转身往北面冲出。但他冲得越快,身后紧跟而至的匕首也追得越快!
陆望知的匕首不知什么时候朝他飞了过来,所到之处皆是尖锐的破空声,它如附骨之疽,紧贴在黑影后方,任对方几次变道,都甩之不脱。
当然,紧追他不放的不止是陆望知的匕首,黑影看了眼前方拔地而起的金光屏障,又抬头看了看天上尖啸着飞至的蛋散,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红光。
眼见逃脱无望,他干脆在经过一个地下车库入口时施了个障眼法将手里东西往里一扔,随即原地刹停转身面向匕首。
金光和白光前后往他身上压去,只听轰的一声,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缩成团,将黑影彻底困死在其中。
“捉住了吗?”
好不容易将那堆听令搞事的鬼魂制服,周淮和叶天双应声抬头张望。
庄随当先赶了过去,他看了眼金光中包裹着的黑影,见对方还在挣扎,干脆拿起悬在金光中的那把匕首,毫不留情地狠狠往里一插。
世界安静了。
第77章 驴我咯
是夜, 中轴广场上又准时亮了灯,白天那阵鸡飞狗跳的动静好像从不曾存在过一样, 所有不寻常的痕迹都被风水司和刑侦的人清理得一干二净。
不过这一切也有赖当时的预警措施做得好, 流芳堂那边出意外前,周淮和叶天双就配合刑侦的清场措施用符咒做了隔离, 所以附近的市民大都看见了天雷的异象, 但具体中轴里发生了什么,却是谁都没看见。
那先后两次的天雷沦落为市民茶余饭后的话题, 朋友圈里都是天雷阵阵的各种搞笑P图, 甚至有沙雕网友P了个超人雷劈哥斯拉,居然毫无违和。
晚上八点时, 广场上挤满了赏灯饰的游人, 但大伙的注意力都放在五彩斑斓的展品上,没有人注意到某个阴暗的地下车库出入口有异物闪过。
那东西周身拢在一层黑雾中,借着夜色的掩护,晃晃悠悠地飞离了中轴, 一路往西北方向飘去。它翻越灯光璀璨的城市夜空,最终落入山林的怀抱,在它落地的一瞬间,周围的花草树木像是被某丝危险气息惊扰了,无风自动, 簌簌响着, 像是山间的幽魅精魄在七嘴八舌地说话。
黑雾末入一片半人高的荒草地, 不多时幽光一闪, 草地里传来令人牙酸的声音,然后有一个影子僵硬地立了起来,但没过两秒却又噗的一声摔回草丛中。
不远处的树林里匆匆走出来一个人,他全身罩在黑袍里,虽然走得快,可走动间动作十分不协调,时而同手同脚,时而左腿绊右腿,好不容易走到草丛里,他伸手扶起一人,上下打量了一会,从身后的袋子里摸出一截长长的不知什么东西递过去。
“先用着这个吧,没左腿还是不方便。”
草丛里那人嗯了一声,接过东西安在自己空荡荡的左下肢位置。他伸展四肢习惯了一下,试着站起来走动几步,却是一跛一跛的,有些高低脚。
来人很不满意:“差一些……不过算了,左腿落在他们手里,拿不回来就拿不回来吧,反正重要的部位齐了就行,将就着用用。”
他说着咳嗽起来,手从衣袍里伸出来捂在嘴上,月色下那手瞧着瘦骨嶙峋的,没咳两下居然断开掉到地上,瞬间化为枯骨。
“哼……这山野老林的残骨终究没自己的身体好用……”
草丛里那人没回头也没应声,他站直身看着山下的城市夜景,眼睛里难掩好奇的光芒。
“走吧。”来人好像没有捡起手骨的意思,迈开步子僵硬地往树林的方向走去,“往后机会多着呢,随便你爱去哪去哪,爱看什么就看什么。”
草丛里那人应声的时候声音明显是哑的,他好像还不太习惯说话,调整了好几次,才不舍地收回视线,慢吞吞地转身往树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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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风水司内。
叶天双结案报告卡在了一个地方,敲了几个字觉得不满意又摁着键盘退格回去。
“老大,那人还是一个字都不肯交代啊?”
庄随停在她旁边看她写的内容:“人都交给地府了,鬼差们上重刑他都不肯交代,我能有什么方法?”
旁边正在画符的周淮闻言抬起头,咬着手里的笔皱眉道:“这人也够狡猾的,咱们那天晚上速度算是特别快的了,前后不过十几秒的功夫,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把白骨给弄走的,居然就这么不见了!”
他们说的正是之前在广场上捉住的那个黑影,庄随把人从金光中拎出来的时候就认出对方是谁了,之前地府鬼差疏于职守,不小心让几个麻烦人物逃了出来,此人就是里头最麻烦的一位。
其大名庄随曾经和陆望知说过,就是那个假借各种名字身份,混迹在历朝历代的风水师青乌子。
说起来此人和他俩都有关系,秦时奉命南下开山挖渠的人是他,六百年前修建望海楼的也是他,南龙脉的风水坏了又好,好了又坏,个中原因有一半都和此人有关。
青乌子从地府逃出来后,狗改不了吃屎,不知为什么,又跑来鼓捣海城的风水。他先是看中了丁村那地块,拿村里的风水布局练手,其后又将注意力放在中轴引来的龙脉煞气上,派银钩蛟在星环广场搞事,之后逸南大学流芳堂禁咒被破坏也和此人有关,这几天倒好,居然还撺掇个小孩子给他办事!
那具白骨应该是本案关键,奈何青乌子此人被捉之后保持沉默,什么都不肯交代,连大帝亲自用刑,都未能从他嘴里抠出来半个字。
此人身上藏着太多秘密,不能真的把他处理掉,于是现在只能先关在地府里,派人重重把守。
“话说老大,咱们不是还有左腿骨在吗?那东西能查出来什么不?”
庄随说:“那骨头光从表面上看,倒没什么特征,但看骨龄超过五百年,瞧着有点邪门。它的主人是谁还得查,不过对方既然费这么翻功夫也要复活这副白骨,这人应该挺重要的,咱们不妨以此为诱再等等。”
陆望知从饮水机那边泡了杯咖啡,一边喝一边听他们说话,听到这里忽然道:“我曾经近距离看过那白骨,老实说总有股奇怪的感觉。”
众人都好奇地抬头看他:“什么奇怪感觉?”
“说不好,那东西邪气很重,让人觉得特别不舒服。”陆望知也说不清楚,但那白骨确实令他有些心神不宁。
不过感觉这种事情有时说不准,他压下心中的不安,换了个稍微令人振奋些的话题。
“我听说王东那边交代了是吗?”
“交代了。”庄随说到这个便把一个文件夹递给陆望知,“我还怕他神志不清话都说不好呢,谁知道他清醒后吓得什么都主动交代了。大卫陈一飞这案子啊,因为确实没有证据留下来,他们那四个小孩只要死口不认,我们也抓不了他们什么错处,结果王东他自己哭天抢地的,在山上哪里碰到的人,把路牌往哪个位置转了,都说得清清楚楚。”
这倒是个好消息,法律未必能惩罚那四个孩子,但经此一事,他们有人将陷入长久的昏睡中醒不过来,有人虽然清醒了,但良心会不断受着折磨,大卫和陈一飞的脸会永远刻印在他们心里,像是在他们身上落了一道沉重的枷锁。
“陈一飞的判罚下来了吗?”陆望知问。
“下来了,大帝亲自拍板的。”庄随说,“这孩子没有杀过人,但确实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往后还不知道会有些什么手尾要收拾,大帝他任期也快到了,念在陈一飞年幼凄苦,难得慈悲心肠发作,只罚他无偿为地府工作十年,十年之后轮回也好,还继续在地府待着也行,随他自己喜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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