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望知心里的感觉古怪极了,以前不知道的时候还能坦然面对这种恢复方法,但今时不同往日, 庄随搞不好是个百岁老人, 他可不好意思再赖着对方来恢复灵力, 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在压榨虐待老人。
于是他轻咳一声说了句已经好了,伸手指着墙上一处,把庄随的注意力引到壁画上来:“我看了一圈,发现这些壁画说的是修建望海楼时的故事。”
庄随顺着他指尖看去,勉强看出壁画上画的是一座修建到一半的五层古代建筑,楼前牌匾写着望海楼几个字,有不少工匠在楼前楼后走动忙活。
小宋巡了一圈后也刚好走到他们旁边,听了一耳朵,闻言好奇道:“这里头还有故事啊?”
陆望知回头看了他一眼,点头道:“有,还是个风水故事呢。”他指着望海楼后面延绵的高山,“咱们海城的东云山可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山头,它是源出昆仑的三大帝龙脉之一。”
小宋听得似懂非懂:“帝龙脉是个啥玩意?”
“就是说这里可能会出现真龙天子。”陆望知说,“历朝历代的皇帝都知道帝龙脉所代表的意义,有些笃信风水的自然会担心自己的皇位坐不牢,于是这一两千年以来,时不时就会有风水师奉旨南下,他们或是破坏或是镇压这条帝龙。望海楼说是修来镇压东江那些怨鬼,但它最重要的功能其实是用来镇压东云山的帝龙脉。”
小宋听得有趣,忍不住道:“还有呢?这帝龙脉真的能镇住?”
“当然镇得住,古代的风水师可都是有真才实学的,不过后世的专家研究了许多年,都觉得单凭一座望海楼应该不足以镇住帝龙脉,背后应当还有什么玄机妙法,只是大家还没发现而已。”
陆望知见小宋听得津津有味,想了想又补充道:“其实咱们东云山的帝龙脉命途很是坎坷,毕竟想要山河社稷安稳,不打压它实在不行。有传言说秦时的皇帝为了阻断帝龙脉,派人凿山挖渠,帝龙气脉因此受损,元气大伤了数百年。不过这种方法太狠,虽说镇住了帝龙脉,但有帝龙脉的地方本就是风水大吉之地,开山凿渠会坏了国运,所以后来秦很快就更迭覆灭。六百年前帝龙脉元气恢复,当时的风水师没敢再用开山凿渠这种破坏风水的做法,所以才会选择修建望海楼来镇压。”
小宋听得目瞪口呆:“那现在还镇着吗?望海楼我以前去参观过,就在灵秀山上,原来它来头这么大的啊?”
庄随在旁边听得失笑,觉得小宋也是傻得可爱:“行了行了,那五层小楼你觉得能镇得住堂堂帝龙脉?当故事听听就得了。”
小宋满脸悻悻:“不是真的吗?”
陆望知笑道:“大概还是有些真实性的,毕竟新中轴现在风水能那么旺,也是因为引了东云山的帝龙气,上次星环出事,就是有人破坏了它化解帝龙煞气的风水局。不过这么多年下来,故事不知改了多少个版本,当年到底怎么镇压的,现在估计也没什么人知道了。”
他说着继续看之后的几幅壁画,看到倒数第三幅时发现,望海楼已经修建完成,然而楼前平地上有好些人在挖一个深坑,坑旁摆了样东西,但被一层淤泥覆盖着,看不清上面画的是什么。
陆望知看着那个坑,没由来的心里打了个突。他隐隐觉得有些疑惑,正想伸手把旁边的淤泥擦掉,忽然背后传来阵阵铁链晃动的声响,众人纷纷回头。
只见玄御站在平台上,他低着头不知在干什么,平台周围一圈铁链在那抖个不停,连脚下的石板地都跟着轻轻震动起来。
陆望知和庄随忙三两步冲过去,匆忙之间陆望知忘了和庄随拉开距离,刚走上平台,两人之间便又出现了那根半透明的细线。
玄御转头看了他们一眼,视线落在那根突兀的细线上,面上微微有些诧异,再去看陆望知时,他眼里便多了几分疑惑。
不过那根神奇的细线这次不等陆望知反应,很快就自行消失了,就这么眨眼的功夫,刚才对付魅鬼时消耗的灵力就已尽数恢复。
陆望知暗暗心惊,还没来得及细想,脚下又是一阵隆隆响动。
“你在干什么?”庄随盯着玄御问道。
玄御摊开双手示意自己什么都没干。
“地上这些咒文是用血写的,那个魅鬼灌注了一部分鬼气进去,今天又恰好是中元节,禁咒被她弄得有些松动了。”
地下的震动一波接着一波,像波纹一般扩散出去。
陆望知莫名觉得自己的心跳频率与之同步了起来,他抬手放在左胸前,隐隐听见地底深处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在呼唤着什么,那声音似乎经历了漫长的时光,虽听不清它在说什么,但没由来的令他心悸。
庄随皱眉单膝跪下,右手按在魅鬼留下的那些咒文上,柔和的金光瞬间覆盖住所有咒文,玄御不解地看着他,结果转眼功夫,就见那些深红色的咒文颜色转淡,脚下的震动居然渐渐平复下来。
“我设了一道简单的禁咒,但只能顶一下,我现在马上往上打个报告,请人来重新加固。”庄随起身招呼陆望知,却见对方表情有些奇怪地站在原地不动,好像没听见他说话一样。
“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陆望知猛地回过神来,只觉心口那种奇怪的悸动和震动一起消失了,迟疑了两秒后还是摇了摇头:“没事。”
庄随便和小宋交代了几句,转头和他往外走。
陆望知离开时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壁画,蹙眉思索了一下,这才跟着庄随离去。
情况报告上去之后,上面十分重视,表示会派人给流芳堂重新加固禁咒,请的还是龙虎山的张承望天师,一听说有他亲自前来,陆望知便觉得这事情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至于叶天双和薛晚瑜则暂时住院检查,不过她们俩都没什么大碍,估计住一天也就能出院。
此案还有些手尾要跟进,但也不急于一时。庄随和陆望知从医院出来后都松了一口气,商量一下后决定直接回家。
结果两人刚进家门就被倒在门口的蛋散绊了一脚。
陆望知差点踩在蛋散脖子上,听见它嘎了一声,忙低头去看。
“蛋散它这是怎么了?”
庄随只扫了一眼便道:“不用管它,我今天让它别吃那么多鬼气,它偏不听,都吃掉半个魅鬼了,吃多了当然会消化不良。”
陆望知见庄随习以为常,只得给蛋散挪个位置让它躺好。本以为让它自己消消食就好了,哪知到了傍晚蛋散仍然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嘴里一点点吐着黑水,仿佛随时要不行了,陆望知怕它真的嗝屁,见庄随要进厨房煮饭,连忙把他拦住。
“你还是去看看蛋散吧,饭我来煮!”
庄随没有办法,只得去给蛋散翻了个身,他伸手摸了摸蛋散的绿脑袋,随即一点微弱的金光在他手心亮起,蛋散在光芒中抽搐了一下,身上渗出一缕缕混杂着魅鬼气息的黑气。
那黑气尽数汇到庄随手心,金光晃动着把它们全部吞噬掉,很快末入庄随掌心里不见了。
不消一会蛋散便睁开眼来,然而一看见庄随它又闭上眼挺尸不动。庄随伸出手指撑开它的眼皮,逼迫它和自己对视:“我今天说过什么来着?你这几天禁足在家里吧,饭别乱吃了,顺便减减肥,减掉三斤才准出门。”
蛋散顿时蔫了,飞到阳台思考鸟生。
庄随拍手起身,他感到收进手里的黑气被自身的灵力消解掉,倒没太在意,转身就进了厨房。
他见陆望知在那焦头烂额地忙乱着,本想上前接手。结果陆望知一见他靠近,马上道:“我来就行,你坐着指导吧。”
庄随不明所以,上上下下打量陆望知:“我怎么感觉你这两天特别积极?”又是帮他做点心,又是怕他累着,怕不是总算意识到自己是下属,要在他这位领导面前好好表现了?
陆望知却硬生生憋出一句:“我对煮饭十分感兴趣。”
庄随看着他神情紧绷随时怕炸了厨房的样子,觉得怎么看都和“感兴趣”不沾边。可他琢磨不透陆望知在想什么,正满心疑惑,突然听见陆望知幽幽说道:“一把年纪了也不怕折了腰,我会煮个鬼的饭,我连盐要放多少都不知道。”
“嗯?”庄随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陆望知正思考是不是应该先热个锅,莫名其妙道:“什么我说什么?”
庄随:“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陆望知:“对煮饭十分感兴趣?”
庄随:“下一句?”
陆望知奇怪地转头看他:“哪来的下一句??”
庄随眨了眨眼睛,见陆望知又转头盯着锅铲看,顿时疑心自己是不是耳鸣听错了。但这听错也听得太完整了吧?生生听出来一句话?
他百思不得其解地靠在流理台边上,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陆望知脸上。
厨房里除了锅碗瓢盆的响动,不闻人声,然而几秒之后,庄随又听见陆望知在那嘀咕了一句。
“盯着我脸干什么?盯着锅里不行吗?我菜都要炒糊了怎么还不指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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