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张渐天哀叫,小声道,“是管哥太弱了。”
楚镜点点头,“我也这样认为。”
张渐天黑线,屏幕上的邀战太多,只好简单而粗暴地选择“拒绝任何人邀战”,正打算在排行榜上找个合适的鬼道来练习,突然被摘了耳机。
茫然抬头,看到楚镜无奈地看着自己,“进我房间。”
张渐天这才想起来,刚刚拒绝的那些邀战里,好像确实有一份是楚镜发来的,进入对方建立的那个房间,习惯性去看了一下地图,发现楚镜竟然设置的是随机地图,暗道一声真够大侠的。
他这段时间天天和楚镜练习,胜率也稍稍地高了起来,虽然有楚镜有意控制手速的原因在里面,但不能不承认,和高手练习,进步也是显而易见的。
但是,张渐天的进步只能去虐虐管诚这样的菜鸟,再回到师父面前,电光火石间又被虐了一脸血。
等练习结束,瞪着一双输红了的眼睛,手指抖得几乎抽筋。
队员们基本都已经练习完,回宿舍睡觉去了,楚镜拿下耳机,“累不累?”
张渐天精神亢奋,“才十二点。”
“那好,休息一会儿,去给我倒杯水。”
张渐天屁颠屁颠地去倒水,站在饮水机边想了想,挖一勺蜂蜜放进了水杯中,又拿了一条饼干回到训练室。
楚镜从自己的装备包里拿出一个鼠标,放在他的电脑桌上,“上午说的SCT,你试试。”
“哦,好,”张渐天将蜂蜜水和饼干递给他,接过鼠标钻进桌子底安装上,起身,发现楚镜正在看着水杯出神,上唇有一圈水渍。
“怎么了?”
“甜的,”楚镜看上去有些呆。
张渐天笑了,“我放了勺蜂蜜,好喝吧?”
“嗯,”楚镜嘴角微微弯了起来,捧着蜂蜜水小口啜饮,看张渐天握着鼠标新奇地点来点去,“用着怎么样?”
“有点不适应,不过确实比俱乐部统一配置的重一点,”张渐天在对战平台上随意邀战一个对手,然后被杀了个落花流水,囧了。
楚镜好笑地咬一口饼干,“再好的装备也有个适应过程,你以为拿上就天下无敌了?呆子!”
张渐天被骂得咧嘴笑起来,将刚才向自己邀战的短消息都翻出来,一个一个地应战,被虐得死去活来间,发现这个鼠标竟是越来越顺手了,兴奋道,“楚哥,这个好鼠标你哪儿买的?还是蓬山限量版。”
“不是买的,”楚镜啃完了饼干,将椅子拉到张渐天背后看他PK,“朋友送的,不适合我,一直没用。”
新鼠标顺手起来,张渐天胜率又上去了,不由得开始发飘,“楚哥,咱俩再来一局。”
楚镜看着他跃跃欲试的神情,发坏道,“输的请吃饭。”
“好嘞!”
事实证明张渐天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雏儿,挑衅仙圣的下场是从明天开始,楚镜有半个月的饭都有着落了。
张渐天吐血身亡。
就这样,这个资格赛开战前的最后一晚,两个人都精神亢奋,一个变着花样地虐人,一个被虐得吐血,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熬夜通宵后,第一缕晨光投射进落地窗,是两个人头对头趴在电脑前睡得香甜。
陈词元气满满地一脚踹开训练室门,怒吼,“你们两个费水费电的兔崽子!以后再敢通宵老子阉了你们!”
张渐天睡眠浅,一下惊醒,茫然,“啊?啊?”
楚镜趴着不肯起来,沉默而坚定地对陈词竖起一根中指。
于是两个人被发飙的陈词踢出了训练室。
看着头发凌乱支棱的少年,楚镜含笑拍拍他的肩膀,“走吧,请我吃饭,从早饭吃起。”
想起自己一输就是半个月,张渐天懊恼地原地蹦两蹦,啊啊哀叫。
十分钟后,两个人精神困顿地坐在大排档喝馄饨,小馄饨摊都是早期要上班的人,两个一看就是通宵游戏的年轻人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轻视,张渐天摸摸头发,有点惭愧,楚镜毫不在意,淡定地满摊子找辣油。
张渐天从身后人的手边摸过辣油,递给楚镜,“待会得回去睡觉,困死了。”
“你这么年轻还困,我老年人怎么办?”楚镜举起辣油对他晃晃,“你啊要?”
张渐天摇头,“看你样子不像喜欢吃辣的人啊。”
楚镜打开盖子往自己的碗里倒,“我什么样子?”
“嗯……很干净,很……嗯,漂亮。”
话音未落,楚镜手一抖,半瓶辣油倒进了碗里,顿时馄饨都洗了辣油澡,他看半天红艳艳的馄饨,蛮不讲理开始赖人,“被你害死了!”
张渐天怜悯地看着他的碗,觉得舌头隐隐作痛。
楚镜看着碗发愁。
“唉,拿你没办法,”张渐天叹一口气,将两个碗中的汤水掺和一番,拖过看上去比较红的一碗,低头喝一口,舌头给辣没了。
两人喝完馄饨,顶着两张香肠嘴摇晃着回到基地,倒头就睡。
等张渐天爬起来已经是下午三点多,离第一场比赛还有三个小时,穿衣服的时候看到自己摆在床头柜上的两个软陶人偶,摸了摸那个小鬼道,情不自禁地拿起来,亲了一下。
嘴唇碰到冰凉的软陶,他猛地惊醒,飞快地将小人偶放回柜子上,恐慌不已:自己真的是变态了,怎么会做这么恶心的动作?
心有余悸地将两个人偶都放到抽屉里,心想等晚上楚镜回宿舍一定要把那个小鬼道送给他,再放在这边,还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变态事儿呢。
第9章 第一场比赛
张渐天洗漱完来到训练室,斗室之中敲击声乱响,阮羽还没有来,他登上对战平台随便找几个人活动活动手指。
随着时间的一步步逼近,队中气氛越来越紧张,张渐天也觉得自己心跳明显加快了,去外间倒一杯水,喝了两口,觉得想上厕所。
一进洗手间,看到楚镜在洗手,张渐天打声招呼,进小隔间去放水,放完水后出来,发现楚镜竟然还在洗手,惊讶,“手上弄什么东西了?”
“没有,”楚镜拧紧水龙头,擦干手走了出去。
张渐天愣了一下,觉得这人看上去好像和平常有点不一样。
回到训练室,已经离比赛开始还有半个小时,楚镜又去了洗手间,张渐天愕然,目送他消失在门外,回头,正好对上陈词探究的目光,“呃……”
“看着眼神,多恋恋不舍啊,”陈词盘腿坐在他的老位置上,喝一口啤酒,乐悠悠地笑,“你喜欢上他啦?”
“胡、胡说什么?”张渐天一噎,“我只是奇怪他怎么又去洗手间了。”
“别理他,多少年的老毛病了,”陈词不以为意地挥挥手,朝他的屏幕上一努嘴,“第一次参加E联赛,紧张不?给你喝口酒壮胆?”
“不喝,”张渐天指向门外,“他什么老毛病?”
陈词怜悯地看他一眼,仰头将罐中的残酒倒进嘴里,一擦嘴角,“尿频。”
张渐天:“……”
等楚镜回来,张渐天小声问,“拉肚子?”
“不是,”楚镜摇头。
“嗯?”张渐天皱眉,“那怎么老是上洗手间?”
楚镜淡淡道,“我有点强迫症,总觉得手上有……嗯,有脏东西。”
张渐天一愣,哈哈笑起来,“怎么可能,多干净的手啊,别胡思乱想。”
“我知道。”
说是这么说,等离比赛还有十分钟的时候,张渐天去放水,从小隔间里一出来,就看到楚镜又在洗手,晕了,上去不客气地将他推到一边,自己在那个水龙头上洗完手,直起身看向明显比平常呆了很多的楚镜,“你的手上什么都没有,不许再洗。”
楚镜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总觉得上面有点什么。”
“还能有什么啊?”张渐天觉得好笑,握紧他的手,责备道,“你看,手冰凉冰凉的,不许再洗手了。”
楚镜抿了下嘴角,低声,“总觉得……有血。”
“胡说!”张渐天双手轻轻搓着他的手指,放柔了声音,“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乖啊,不洗手了,我们回训练室。”
洗手间的门突然被推开,阮羽走了进来,看到里面四手相执的两个人,脸色刷地冷了下来。
“小羽,你回来了,”张渐天笑起来,“你也太大侠了,比赛还有十分钟才回来。”
阮羽站在他们面前,冷冷地盯着他们相握的双手,“晚不了,我有数。”
“我知道你有数,”张渐天哈哈一笑,拉着楚镜往外走,回头对他挥手道,“我先回去了,你抓紧啊。”
阮羽没有应他,直接走进隔间,重重甩上了门。
听着后面的巨响,张渐天咋舌,“他吃火药了?”
楚镜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两人回到训练室,抓紧时间练了一局,就进入了比赛之中,张渐天虽然操作上不出奇,但是被楚镜磨练了这么长时间,反应速度和意识都比之前明显高出一大截。
对方那个鬼道和楚镜这样的大神比起来,就很明显不够看了,张渐天准备充分,相比而言,对方弱得简直有点无耻了……比赛开始,还没活动开手指,对方就迅速丢盔卸甲,差点被自己秒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