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样说,即使被人说为大不敬,也可以说自己有小流浪,根本就不记得原先的名字。
三月季被那宫人带着在空中兜兜转转了许久,这才在一片眼花缭乱之中进入到了太后所在的寝宫。
汪公公也是一个厉害人,带的每一条路上,别说有什么人经过了,就连花草鱼虫也不多见。
甚至周边的景色,虽然比外面繁杂,但是相比于快要到太后寝宫之时见到的一切差距实在是太大。
而且进入太后宫中的小道儿,根本就不像是平时有人经过。而且穿梭在各种绿化和植被之间,地上也被各种点缀的杂草枯叶所掩盖。如果不是细细分辨,根本就看不到这里有人经过。
不过走了几步,三月季就已经发觉事情不妙。海棠因为回来的迟,所以并不被当做三月季身边极为亲信的人。
再加上三月季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刻意和海棠约定,在外人面前一定不能表现得比较亲近,甚至平时话都不怎么多说。
由此以来,跟在身边的杏儿反倒是跟着进宫了,海棠被留在了宫外。
不过这一路上,三月季几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才勉强让自己不尖叫出声。
这皇宫大内历来多少位皇帝居住过,里面的后妃不知几何。
在这种争斗如此厉害的地方,到处都可见哥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在一片繁华之下,隐藏的全都是最深的怨念,还有最深切的悲痛。
三月季一路上谨小慎微,几乎每走三两步就能够看到他脚下有一些不可名状的东西。更让三月季难受的,是这汪公公你实在不是什么普通人,他身上一直在传来让三月季毛骨悚然的尖叫声。
有十七八个穿着宫中下人服饰的,都跟在他身后。里面甚至还有几位看起来像主子的女子。
这些人相貌看来年岁都不大,可是每一个都是死装可怖。
其中,有一个还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整个身上的皮肉都被包了下来,就那么亦步亦趋的跟在汪公公身后,原本小小的脸上带着的全都是仇恨。不管任谁看见,都会觉得心中一凉。。
三月季为了不被这些东西缠上,所以尽力的避开他们的眼睛,只是看着自己的脚尖生怕行差踏错。
你也在袖子里的手指甲几乎已经嵌进皮肉,三月季想起了自己手中的符纸,赶紧抓起来捏在手中,面前的这些东西果然变得飘渺了一些。
这样,三月季才维持住了自己正常行走的形态。
汪公公发现了异常,但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暗自里记下了。
三月季从小虽然见惯了这些东西,可是如此大面积的出现却。
“这次跟我进来你可能要受苦了,是我对不起你。如果能活着出去,我一定给你安排个好归宿,让你再也不用跟着我受这种折磨。”
太后还在内堂,和三月季所在的位置中间有一道门。是被帘子给隔开了。
透着帘子,大约能看到里面隐隐约约的人影,不过因为距离比较远,所以如果小声说话倒是不会被发现。
“奴婢当年被人人牙子拐卖,受尽了苦头。如果不是您的话,现在我不知道过着怎么样。没有着落的日子。这么多年跟着您,虽说没有大富大贵,可是生活不愁,而且您待我亲如姐妹,这种事情我们自然要一起扛。我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这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会怨恨您呢。如果今日能活着出去,我必还在您身边一直跟着。而且再怎么说,以我的身份能够今生有幸见一次皇宫大内这等荣幸,即使我做了鬼,也是能够吹嘘一番的!”
杏儿虽然也在害怕得微微打颤,但是说话的时候气势却不输于人。
在看到攻过来请人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刻,所以跟着进宫的时候,也并没有做过多的挣扎,反而欣然前往。
皇宫大内是这个世界上最尊贵的地方,随随便便的普通人,此生有幸进得了大门就实属不易。如今作为一个戏子的奴婢能够来这里开开眼界,这确实也算得上是一份奇遇。杏儿倒也想的比较开。
可是三月季何尝不知道,来这皇宫里开开眼界,哪里比得上活着更重要。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什么呢?来到这里,不心存敬畏就已经实属大逆不道,如今竟然公然藐视?看来是皇上把你给纵容的太厉害了,如今我就教教你规矩,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情!”
太后还在那一间里面的床榻上,床上的帷幔也放了下来,他在里面做什么,外人根本就看不到这么久的时间了,听到下人禀报也丝毫未动。
三月季低声的说话,却被里面伺候着的嬷嬷给听到了。
“草民知错……只是这皇宫大内实在不是我们这些普通人能够见得到的地方,心存敬畏是必然的,刚才一时有些失态,才会做出如此不合时宜之事。希望嬷嬷能够开恩。”
三月季刚刚说完,脸上就狠狠的挨了一巴掌,左半边脸很快就肿得老高。
三月季在看到这人出来的时候,就已经心知不妙,可是必要的挣扎还是有的,却没想到这人发难的如此干脆。
“这种地方你这贱蹄子岂是能够轻易开得了口的,随便喷出来的唾沫星儿都会污染了这里!不过是一个京城名妓,能够在太后的寝宫里面出现,也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现在不知道克己复礼,却如此胆大妄为?真是不知所谓!”
老嬷嬷说着,又是一巴掌落了下来。
这下比上一次更加用力,转瞬间,三月季甚至感觉到自己有些昏昏倒地的感觉。嘴里也上有了一股腥甜的味道。
这一次他倒是学聪明了,不再开口。
不过三月季这次是彻底绝望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改变主意
最近这段时间,皇上差不多每隔一天就会出宫找他一次,如此一来脸上的伤疤根本就掩藏不住。
可是这人出售是太后示意过的,下手却如此之重,很明显就没打算让皇上见到自己这副样子,如此一来今日进宫恐怕是有去无回。
下意识的从袖口里面摸到了一张纸,三月季紧紧的攥在手中,这才感觉心中安定一些。
这是孟玄玉之前塞到她手里,为她护平安的东西。现在想来这怕是唯一一天送给自己的吧,三月季只有捏着这个的时候才会不那么害怕。
“你这家伙现在是越来越暴躁了,不过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能下如此重手?!”
太后听了两声脆响之后,这才慢慢的从内间传出了声音。
“太后恕罪!这女子说话实在是太大逆不道!竟公然在这里窃窃私语,也不看看是什么地方,老奴实在看着心终不愉,这才出手代替您轻轻教训他一番,只是为了教教他规矩罢了。太后就是太过心慈手软了,才会让这一等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体斯骑在头上。”
这老嬷嬷看来也是个老手,对这种事情做起来得心应手,根本就毫无负罪感。
两次下手竟然被她轻飘飘的说做只是轻轻的教训。而且太后是什么样子的人,别人或许不清楚,可是三月季跟在秦王府这么久,虽然得不到什么内部消息,但是皇宫中一些太后的所作所为,他还是能够听一耳朵的。
更何况当初全家被灭门,三月季虽然知之甚少,但是却也知道这位太后从中出力很多。
只是现在看来,三月季可能什么也做不了,就会被处理的干干净净。
“你这家伙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了,倒是处处为我打算。可是现在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规矩为何物,只怕你的一番好心又被人家当成是一大妈的借口了!”
太后好像刚刚睡醒一般,拉开了床上的帷幔,缓缓的穿上了鞋。
透过纱帘,隐隐约约看到里面一个体态优雅的女子缓缓的从床上起来,打算下床。
三月季缓了好久才不让自己继续眼冒金星。
“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看看,是什么样的狐媚子才能把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迷得晕头转向。”
段莲虽说黑心烂肺,但是这副皮囊却着实不错。
三月季虽说一直一人,可是自己灭族之仇的仇人,就站在面前,他怎么也没办法说服自己低眉顺眼的原地趴着。
最后按捺不住,他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这位女子。
果真是倾国倾城,雍容华贵。
不过太后旁边这位男子的穿着打扮,并不像是空中的下人,反而像是个身份尊贵之人,可是外男是根本进不了内宫的,更何况这人的年纪怎么也不像是皇子一类。
不过三月季没敢多看,只是轻轻一瞥,就赶紧低下了头。
“果真是有点儿意思。看来我这儿子虽然是个白痴,但是却还没瞎。”
在这个世界上,或许也只有太后敢如此说皇上了。
“草民蒲柳之姿,怎敢担得上太后如此形容。皇上自然是这世上顶顶英明之人,小女子能有幸得到皇上的垂怜,自是感激万分!”
三月季知道自己已经退无可退皇宫本就不是他能够涉猎的到的地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撤出皇上的大旗,由此或许能够保护自己,或者是自己旁边的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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