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岑琢玩命挣他,“我就不!”
逐夜凉忽而松了劲儿,躺回去,拉着岑琢抱到怀里,偏头吻了吻他的头发:“岑琢,你知道战争年代之前,‘御者’是什么意思吗?”
岑琢贴在他的胸口上,听着他的心跳,摇头。
“御者是驾马车的人,”逐夜凉说,“肆意奔跑的马就像是一个人的欲望,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而它拉着的车则是人生,如果人的一生全靠欲望驱使,那是多可怕的事,对吧,所以才需要御者。”
岑琢抬头看着他。
“御者就是一个人的理性,”逐夜凉盯着他湿润的嘴唇,“思维、理想和良知。”
岑琢向他凑过去。
“07师、狮子堂、染社,他们都是横冲直撞的野马,疯狂地拖动天下,只有你,”逐夜凉捏住他的下巴,“拉住了欲望的笼头,让人们得以生息。”
轻轻的,他在岑琢嘴上啄了一下。
“岑琢,我爱你,”他郑重地说,“从今往后,逐夜凉是牡丹狮子的御者,而你,是逐夜凉的御者。”
岑琢要说话,被逐夜凉以吻封住,他想好了,从明天开始,他要从头追这小子一遍。
追到手,做永世的爱人。
第113章 番外
晚上十一点多,岑琢回来了,回来的时候逐夜凉正在客厅的软垫子上收拾小金小玉弄乱的玩具,一手娃娃一手水枪,抬眼往门口看。
岑琢穿着修身的灰西装,丝质面料在廊灯下微微反光,领口因为一天的疲惫解开了,露出一小块皮肤,拢向脑后的头发滑下来,稍遮着眼睛,一对眉头紧皱。
和他一起进门的还有两个人,左边是不动明王方以菁,右边是一丈红霍汀,都是秘书室风头正劲的秘书,十八、九岁,恰是蓬勃的时候。
“这个轨道枢纽不能这么建,”岑琢盯着他们手中的图纸,“以菁你记着,现在不是战争时期,大型项目首先要考虑民生。”
“社长,”方以菁和岑琢差不多高,俐落的平头,一脸的年少轻狂,“可是也要考虑到战备,一旦有大仗……”
岑琢的注意力全在图纸上,门厅和客厅之间有一个向下的缓步台,他不小心踩空了,方以菁和霍汀同时把他抱住,抓的腰,逐夜凉冷冷开口:“回来了。”
岑琢抬头看见他:“叶子,还没睡啊?”
方以菁和霍汀松开手,双双鞠躬:“家头。”
逐夜凉没理他们,只对岑琢说:“这么晚了,别聊工作了。”
两名秘书对视一眼,讪讪告辞,岑琢边脱西装边向他走去:“怎么了,阴阳怪气的。”
“没有,”逐夜凉把娃娃和水枪塞到一旁的玩具架上,“你扩大了秘书室,弄了这么多十七八的小夥,我怕你精力不够用。”
“哟哟哟,”岑琢面对着他,霍地把衬衫从身上剥下去,“不是吧你,吃醋了?”一身的牡丹,随着肌肉的运动此起彼伏,“那就是俩小屁孩。”
他往前倾身,贴在逐夜凉的胸膛上,踮着脚,打量他的嘴唇:“都是工作关系……”
逐夜凉没碰他,执拗地梗着脖子,只垂下眼睛:“我等你到十一点半。”
“小金小玉睡了?”岑琢埋头在他肩膀,贪婪地闻衬衫的味道。
“早睡了,”逐夜凉揉他的头发,“我中午就从办公室回来带孩子。”
“辛苦了。”岑琢在他身上不起来,黏糊糊的,有点投怀送抱的意思。
“你嫂子去成沙做女性就业服务,你又没时间管,”逐夜凉轻轻捏他的耳垂,“这几天只有我管了。”
岑琢舒服地咕哝:“那么多小弟呢。”
“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岑琢抬头看着他,坏坏地笑,然后舔了舔嘴唇,开始解皮带。
“干什么,”逐夜凉挑眉,假模假式地说,“吵到孩子。”
“老子最近压力太大了,”岑琢把自己脱个精光,“一屋子小夥,憋了不少,”他揪着逐夜凉的领子,“快点,给你家会长服务一下。”
“服你妈个鬼啊,”逐夜凉皮笑肉不笑,一点动作都没有,岑琢只好自己扑上去,抱着他的脖子,“老子来了!”
两个人亲到一起,**的,后背反复撞到墙上,擦着碾着,蹭上楼梯,卧室门用脚踹开,屋里黑着灯,嘎吱一声扑到床上,窸窸窣窣的布料声,呼呼的喘息,还有啪啪的,是逐夜凉打了岑琢的屁股。
正要紧的时候,房门从外头推开,两人一骨碌翻过身,拿被子遮着身体,窄窄的一道门缝,下头挤着两个小不点儿。
“小金小玉?”岑琢吞了口唾沫。
两个孩子光着脚,呜呜地哭:“红红,小叔叔……”小玉揉着眼睛,一抽一抽的,“小金梦到爸爸了,他一哭,我就……哇哇哇!”
“来来来,”岑琢赶紧向他们伸手,“快上来,小叔叔抱!”
两个孩子四、五岁了,一左一右爬上床,挤到他和逐夜凉中间,抹着眼泪躺下:“红红,你们睡觉怎么不穿裤子啊?”
岑琢和逐夜凉一愣,硬着头皮说:“因为天……热啊。”
小金点了点头,小玉却说:“刚才你们在床上嘎吱嘎吱的,是打架了吗?”
岑琢一手拽着被子,一手往床下摸内裤,心虚地说:“没有啊,红红和小叔叔最好了,怎么会打架呢?”
小玉抱着胳膊:“我们老师说了,男孩子不能打架,”他们俩每天上午都去会里的干部子弟幼稚园,学了不少道理,小金连忙补充,“女孩子也行。”
“对,”小玉肯定哥哥,“男孩女孩都不能打架。”
岑琢头上的汗都下来了,逐夜凉从另一边摸着他的内裤,给他扔过去:“小金小玉再不睡觉,红红可要打屁股了。”
两个孩子难得和他们睡,兴奋得不肯闭眼睛:“那你们保证,以后再也不打架了。”
“你们要是再光屁股打架,”小玉说,“我就去告诉老师。”
“对,”小金附和,“告诉老师!”
“不会了不会了,”岑琢穿上内裤,连连保证,“小叔叔和红红都是乖孩子,对吧叶子?”
逐夜凉没应声,搭着岑琢的膀子躺下来,把小金小玉挤在胸口:“可是红红就喜欢光着屁股和小叔叔打架,这个全天下都知道的。”
“叶子!”岑琢低声呵斥,“你怎么教小孩子呢……”
没想到小金小玉睁大了眼睛,很佩服地仰望逐夜凉:“你们老师都不管你们吗?”
“不管啊,”逐夜凉支起胳膊撑着枕头,“我看他们谁敢管。”
“红红好厉害,”小金捂着嘴巴,“连老师都怕他!”
“嗯嗯,”小玉往逐夜凉那边挪了挪,“红红最帅啦,小玉长大了要和红红结婚。”
“那个……”岑琢把她往自己这边抱,“你不能和红红结婚。”
“为什么?”小玉撅嘴。
“因为……”岑琢掐了掐那张小脸蛋,“红红已经结婚了。”
小玉不相信:“和谁!”
“和全天下最棒的人,”逐夜凉隔着被子拍拍他们,“红红特别喜欢他,你们要是现在乖乖睡觉,再过三千六白天,红红就带你们去见他。”
两个孩子根本没搞懂三千六百天是多久,响亮地答应一声“好”,闭上眼睛钻进被窝,不说话了。
逐夜凉无奈地笑笑,揽过岑琢的脖子,在那张带着烟味的嘴上亲了一口:“孩子在家这两天,少抽烟,”然后轻声说:“晚安。”
“晚安。”岑琢幸福地闭上眼,回吻他。
第二天一早,把小金小玉送到幼稚园,他们俩回家换上运动装,一起去江边跑步。这是两人这几年雷打不动的习惯,岑琢忙,逐夜凉身为家头也不轻松,一天中只有这短短的四十分钟是完全属于彼此的。
伽蓝堂消弭战乱发展民生,天下越来越富足,江汉也是一片安居乐业的景象,他们并肩跑在江岸的微风中,跑着跑着,岑琢忽然拿肩膀撞了逐夜凉一下。
“干嘛。”逐夜凉目不斜视,还带着牡丹狮子的那股傲劲儿。
“想让你看我一眼。”岑琢给他一个笑。
“你有什么好看的。”逐夜凉没理。
“我去,”岑琢冷哼,“昨天还跟孩子说我是和全天下最棒的人呢。”
“骗小孩的话你也信。”
“哎我说你,臭老逐,”岑琢拿脚绊他,“是不是昨晚没干成你心里有气啊,我上午不去大楼了,让你干个爽……”
逐夜凉突然凑过来,搂着膀子亲了他一口,结结实实,携着蒸腾的热气和汗水:“把那帮小秘书解散了,要么我搬到会长室去办公。”
岑琢愣愣瞪着他:“不是吧逐夜凉……”
那家伙提上几步,已经跑到前头了,岑琢铆着劲儿追上去,刚拐过一片如烟的垂柳,迎面看见一只吐著舌头的小胖狗。
狗不大,有些傻气,黑纽扣似的圆眼睛,岑琢慢下来,是贺非凡的狗,裳江大战前他替他养过一段。
“小胖!”隔着一段行步道,有人喊,岑琢望过去,果然是那个落拓的男人。这两年贺非凡过得不好,伽蓝堂免去了他一切职务,只给他留下那栋充满了回忆的大房子,他靠什么过活岑琢不知道,只知道失去了丁焕亮,他风采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