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白挑了挑眉，也嗅了嗅自己身上的气味，随后有些无语。
苏落白想问一问精灵，你确定不是泥土的芬芳吗？
但是苏落白忍住了，毕竟他们确实有求于人，而这个美好的误会对他们有利，就没有必要做辩解。
瑟维是一个直肠子，在听说苏落白身上有特殊气味后，也来凑一凑热闹闻了闻。
旋即他皱了皱眉眉头想要说什么，苏落白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对方的嘴。
苏落白呼出一口气，脸上真得带了几分神圣的光彩，颇有种神棍的感觉。
苏落白道：“精灵神自然不会放弃他的子民，特地拜托我们前来助你一臂之力，美丽的精灵小姐您能否带我们上去呢？”
精灵施蓝的俏脸微微泛红，此时的苏落白在她眼中，闪烁着无比惊人无比美丽的光彩，就连他们精灵一族最喜欢的太阳，在苏落白那温暖和煦的笑容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
精灵施蓝有些羞窘地低下了头。
——
与此同时，在千秋小千界。
谢清秋闭关的地方，所有的灵气在一瞬间狂暴的喷发出来，简直是浩如烟海。
地府中生存的鬼魂，无一不被这巨大的动静所惊扰，纷纷陷入了无边的恐慌惊惧之中。
在青铜大殿为其护法的邢越，也从思索中惊醒，随后他目光一凝，身体便凭空消失出现在谢清秋的闭关之所外。
似乎是感受到冥神的到来，那些狂暴的灵力在瞬间就安分下来，那无数被惊扰的鬼魂也在同一时刻停止了嚎叫。
邢越看着那道紧紧封住的大门，想到墨离临走之前对他说的话，不由再次陷入了沉思。
邢越知晓，就像苏落白说得一样，这一次谢清秋闭关是绝对会成功的，在不久之前，消失在生死谱上的名字是最好的证据。
可接下来呢？
邢越那一双猩红如血的双眸有些茫然，不过也只是一瞬间，所有的茫然都消失殆尽了。
毕竟都发生了这么多事，好不容易将师尊留在了身边，管什么觉醒不觉醒的，就这么轻易放弃既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那个宁愿叛出师门也要还自己一个公道的师尊。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那扇被久久封闭的门终于打了开来。
紧接着一种对邢越而言既熟悉又陌生的威压，从内往外弥漫了开来。
邢越双眼一眨不眨，不过冰凉没有任何温度的手微微攥了攥。
谢清秋从修炼室走了出来，向来温和夹杂着点点凌厉的脸，此时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邪佞。
那种邪佞感，就如同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俯视着芸芸众生，好似全天下都尽在掌握随心所欲的狂放孤傲之感。
这是以往的谢清秋，绝对不会出现的神情。
邢越看着谢清秋额头上出现的那一朵刺眼的青莲，那双猩红的眼有些黯然。
司月那家伙说得不错。
邢越微微闭了闭眼，墨离临走之前的情景浮现在眼前。
·
“在剑之纪元，剑鞘和剑芒是互补的存在，虽说数量相差不多，但很显然，剑芒的话语权要比剑鞘重的多，一个剑芒可以同时拥有不同的剑鞘，但是剑鞘却只能属于烙印他的剑芒一人。
而那个上古大能可以说是剑之纪元站在顶点的人物，地位就跟如今的至高神一般无二。
虽说不知出了什么岔子……”
墨离说到这里，似乎是无畏地笑了笑，便接着说道：“剑之纪元消失了，而那个上古大能也不知所踪。不过据我翻阅的典籍，剑之纪元的修炼之法讲究阴阳和谐。
也就是说，在根据自身天赋选择成为剑芒或是剑鞘的时候，都要寻找另一种属性的人进行烙印互补，随后才能更上一层楼。
哪怕是那位上古大能拥有同样极品资质的剑芒与剑鞘的能力，也要选择另一个人以此提升自己。
至于那位上古大能选择成为剑芒还是剑鞘，所有的典籍都查询不到，只有他在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记录在案。
‘我若成芒，天下无鞘；
我若成鞘，天下无芒。’
当真是猖狂至极，不过即便如此，也不是……”
说到这里，墨离再次停了下来，再次无比认真地与邢越那双猩红色的双眼对在了一起：“虽然我也知道，对刚刚重塑冥神之身恢复一点记忆，并且还无比迟钝脑袋缺根弦的你来说有点艰难，但我还是想让你把谢清秋留下来。”
邢越本来在听到那个疑似谢清秋前世的上古大能要选择一种属性，并且和另一种属性的人在一起，他的情绪无法避免的有些紧绷，生怕落下任何东西，无比认真地听着。
可谁成想，司月这个狗东西竟然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当即恨不得与其翻脸。
求人要有求人的样子，拐着弯骂人是怎么回事？
虽然这是邢越梦寐以求的。
不过邢越的确很想知道那位久远的上古大能的事情，他隐隐有种预感，墨离所说一切都是真的。
所以，即便心中有些恼怒，邢越还是忍受下来，事关自己的师尊，他向来都是小心而又谨慎的。
墨离则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个从苏落白给他的小本本，上面记载的不是别的，就是曾经给他上过的识人课上的内容。
墨离道：“上面的东西你可要好好看清楚，然后就知道怎么做了，啊，不说了，要不然我师尊等急了。”
说完，就欢欢喜喜春风满面的准备离开。
邢越拿着小本本一脸懵逼，问：“那个上古大能呢？”
墨离叹了口气，带着几分不耐烦，道：“没了啊。”
“没了？”
邢越不敢置信的重复，有这么把人胃口吊起来，然后转身就走的吗？
墨离当时就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无奈道：“等谢清秋出来不就知道了吗？一个人能在炼气期困了三千年根本就不可能，与其说是灵力的原因，倒不如说是心境以及那剑之纪元的限制所困。
谢清秋是金木双属性，对应的则是剑芒和剑鞘，攻者占主导的是剑芒，防者占主导为剑鞘。
但也正因为同样优秀的属性，谢清秋在选择成为剑芒或者是剑鞘都比常人困难的多，而这就有关谢清秋真正的内心想法了。
当他真正决定成为剑芒还是剑鞘的时候，才会做出最终的突破。
我这么说，你懂了吗？”
邢越依旧呆若木鸡，有些怔然地问：“那师尊他会成为剑芒还是剑鞘？”
墨离翻了个白眼，一句你是不是傻差点脱口而出，但看在今天心情实在不错，亲亲夫人还在龙魂小千界等他。
墨离也不打算和在他看来脑子缺根弦的邢越多说半句，于是他转身就走。
邢越就看着墨离消失的背影，呆愣了好半天后，才关注起手上拿着的小本本。
·
邢越看着一步步走出的谢清秋，心中有一些忐忑。
不知为何，当他知道谢清秋的确是那个上古大能转世之后，他无比期待谢清秋会选择成为剑鞘。
而他则会成为那柄最锋利，足以配得上师尊的剑芒，为其遮风挡雨，为其所向披靡。
谢清秋走了出来，直到带着恢复了人气不说甚至还一脸忐忑的不再像是雕塑的邢越面前。
谢清秋停下了脚步，紧接着他抬起手——
屈指弹了弹邢越的额头。
邢越抬起头，看着谢清秋熟悉中又带着点点陌生的，犹如利剑般的双眼，有些轻微的茫然。
谢清秋神色中的邪佞，就如同额头上的那朵青莲一样，久久没有散去。
不知为何，看见这样的谢清秋，邢越竟然有些紧张。
谢清秋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紧张，用一种极为陌生的语调，对其笑着说：“紧张什么呢？我的好徒弟。”
邢越不发一言，把墨离给的小本本上的内容在心中过了几遍，快速搜索相关的内容。
而谢清秋在此时却变得不像是谢清秋，他甚至有些挑|逗地将手指下移，有些凉意的指腹划过邢越的脸。
带着某种诱|惑而又危险的语调，靠近着邢越的耳边，道：“为师突破成功了，你就不感到高兴吗？”
邢越的喉咙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咽了咽口水，有些生涩地开口：“……师尊。”
谁知就在此时，谢清秋却大笑起来，在邢越的面前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他温柔地摸了摸邢越的额头，眼神依旧是邢越所熟悉的温柔夹杂着点点的凌厉。
谢清秋道：“刚刚弹你的那一下，疼吗？”
不知为何，邢越那绷紧的一根弦放松了下来，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谢清秋看着邢越的双眼，微微笑了：“想不到为师竟然会收了冥神作为弟子，真得是无比自豪啊。”
邢越有些发愣，对于自己的真实身份，他从未与谢清秋提到过，他觉得没有必要，毕竟无论师尊在哪里，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护其周全。
不过好在，谢清秋似乎也不打算在这方面纠结太久，冲着邢越微微笑道：“为师现在突破成功了，可以帮助苏落白一同弑神，若是我到了其他修真体系的小千界，我就会来这里看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