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阮年便感觉眼前一黑,那细腻而又冰凉的触感,伴着一股深沉的倦意向她袭来。
真是困了啊。
阮年很想看看念安此时的样子。
可是这只手却一直轻柔地盖在眼上。
阮年便感觉到,她轻轻地抹去了自己眼角的湿润。
“傻姑娘”
隐隐约约间,她听见了念安的声音。像在梦中般朦胧好听。
“没有它,我便会死。”
“它于我而言,便是命”
后面还说了甚么,却实在是听不清了。阮年便这样,昏昏沉沉的睡了去。
?
阮年醒来时,身旁的床榻已空。
只是被褥却仍带着一股淡淡的冷香。
阮年有些神志迷糊,周围也朦胧地望不清楚,便将那被褥捞了过来捧得紧了些,随后便不自觉地往那软绵绵的絮上蹭了蹭。
“起来罢,快到午膳之时了”
这响起的声音凉凉的,语调丝毫未闻起伏。端得是清冷如烟。
阮年顷刻间便侧头睁开了眼。
周围景象并未如方才那般模糊,阮年看见那小小的妆台前。有一抹清丽的白色背影灼灼生辉。
黑发勾着异香。哪怕隔着老远,阮年也闻见了那股淡雅的味道。
她的手指正搁在一支白玉簪上,轻轻地将它插入了墨色的长发之中。
那双手竟然比那白玉簪更为美丽几分。
铜镜中她的脸有些朦胧不清,只是那双如墨玉般的眸子仍旧。
她回过头,眸中的水晕笼着淡淡冷意,那清丽的面颊却如同冰雪般慑人心魄。
良久,她冲阮年招了招手,那金色的柔光从半开的窗外渗出散落在她的脸上。却又随着她煽动的手掌投下了半分阴影。
她的表情便隐在这片阴影之下。
眯着眼的阮年,便只见听见她对自己说。
“下来罢,我为你梳头”
她的手指轻巧地穿梭于发间,那抹清凉偶尔会碰与头皮,却带上了一抹异样的酥麻。
心中有些痒,也有些软。
时光便流梭于她的指尖。
“你瞧我为你挽得,可好?”念安声音自上方传来,她的手,轻轻地盖在了阮年的肩上。
念安只是将她发尾的几缕长发松散的用白绳系住,并于它上方的头发挽了一个发髻。
镜中的少女五官虽未完全长开,眉目却也生得十分精致。清秀的脸颊上有两抹淡淡的红晕。眼睛睁得略大,那琥珀色的眸光却带着一股欣喜的味道,阮年点了点头。
念安的手轻微地一抖,见她沉吟片刻。便拿出了一串银白色的铃铛。
阮年刚想回头仔细望望那个铃铛,却又被念安轻轻地拍了下头,“莫动”
发丝微动。那铃铛便被念安挂在了阮年系着的白绳之上。
晃动间,便发出清脆的铃响。
念安让小二端了些吃食上楼,随后便将窗子大开。阮年坐在桌前,虽然是饿极,却也是斯斯文文地夹菜,并不复昨日那般地粗鲁。
两人所处的楼层颇高,开窗以后,也只能隐约听见楼下市集的喧闹之声。
一份鱼羹和一份辣鸭,旁边的小碟里的是晶莹剔透的藕粉。还沾上了些许酸醋。
“你不是说,你那样要寻的东西已经找到了。可为何还要赶往苏氏?”阮年将些许藕粉夹到自己的碗里,剩余的便推向了静静吃着白米的念安,“吃点吧,可好吃了。冰凉的,还有点酸”
“那日在布铺之中,我望见那苏氏的布匹,上面沾了蛊。”念安并未动筷子,面上冷淡,“你自个吃便好,我不爱吃醋”
听到前半句,阮年愣了下。随后又被念安后面那句话勾起了笑意。
只是心中又隐隐有些担心。
“那些是极为隐蔽的蛊虫卵,沾在丝绸之上并不会被人发现。”念安起身,边说边从柜中翻出了个包袱,“只是贴近人的体温,便会孵化。再于晚上人入睡无知觉后,在那人肚脐上咬出个细细的洞,再钻入人体内。被咬破肚脐的人只会觉得像是被蚊虫叮过般的轻微一痛,并不会发觉自身已经被沾染上了蛊虫”
“世上竟有这么可怕的蛊虫”阮年目光中染上了些许担忧,“苏氏…究竟是要做些甚么?”
念安眸色深沉,将包袱内的东西装好,淡淡道:“他们做甚么我并不在意,也不是现在的你我该在意的。此番前去。只是因为那下蛊之人从前与我颇有交集,我有些话,要找她问个明白罢了。”
说此话之时,她的眼中薄凉的冷意更甚。
阮年倒也没有再说些甚么,匆匆扒了几口饭,目光便转向了大开的窗户。
皆是一片繁华。从阮年这般位置,倒是将坐落于不远处的桥屿及各种大宅看得一清二楚。
更远的便被葱葱的树木遮住了。
只是…
阮年将目光投向了那桥旁的木栏。
围着很多人。像是在议论着甚么。
阮年便站直了身体,到窗口便往外探了探。却还是看不清,阮年的性子也非喜热闹之人。只是那些人围在一团讨论的事物,让阮年有些莫名的感觉。
阮年继续眯着眼,凝神向外看去。想透过那人群之中的缝隙见着那事端起因。
“莫看了”念安将包袱掂在手中,一袭白衣纤尘不染,脸上云淡风轻,声音却无论如何都提不起半分温度,“你所张望的地方。便是等会出城要经过的地方,如今倒不如省点心莫胡乱猜测,有甚么事,一会儿便知。”
两人结账退房之时。老板的神色怔怔,居然有些凄苦之意。
若不是阮念唤了他两声,他就还愣在原地发痴。
“姑娘们,路上千万小心呐”老板哀叹了一声,“近日里,城内都不太平。更别提上路了”
念安未曾答话,轻微地点头后接过老板手中退还的细碎银两,领着阮年出了客栈门。
两人的马匹便栓在客栈里的马厩之中。
念安牵了马,将包袱绑在马匹之上。倒也不见急色,只是慢悠悠地往城门口
城门口行去。
“等会你可要瞧仔细了”念安这般说道。
阮年便不解地往她瞧去,神色莫名地问道:“瞧甚么?”
“昨日晚上,你问我的那三个鬼物”念安幽然说道,“一会便明了”
听了念安的这番话,阮年地眉间便突突的跳了起来,额上竟都渗出了点点的汗渍。
愈接近那地方,心中的慌乱感便愈盛。
阮年瞅着念安那如同墨玉般的眸子,小声地道:“我…我后悔了,我们还是直接出城罢?想必也没有甚么好看的。”
念安眼中却好似一幽暗的梦境,漆黑望不见底。
没有往常的冷漠拒人,也没有反常的噙着笑意。她只是那般静静地,专注地,望着阮年。
那白衣灼目,像是要点燃念安望着她的目光。
念安的唇动了动。
只是还未听清她说甚么,便被一声凄厉地尖叫声打断了。
这声音实在是太过于惨戾,又好似那叫声中含着无尽的怨气和怒气。
惊煞到了周围的路人。
阮年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便往那围着的人群看去。
一个黑色的人影疯疯癫癫地推开人群。嘴中还发出鬼哭狼嚎般的叫声。
阮年呆呆地望着那个人影。这一幕发生得实在是太过于突然,阮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随后便觉得自己被一个冷冰冰的手掌推了一把,整个人便往前一个踉跄。
竟生生地跌入那个哭叫着的人的怀里。
第十章 执妄修
这发生得实在是太过于突兀。
待阮年回过神来之际,自己已经在那个硬邦邦地怀抱之中了。
一股酸臭味刺鼻异常。
习惯了念安身上冷香的阮念,被这突然起来的味道冲得头晕眼花,耳边竟是一片嗡鸣之声。
周围人的惊呼。
随后便是各种窃窃地交谈之声,嘈杂至极。
阮年不敢抬头望去,便僵硬着身体,使劲用双手推了推面前这人,却发现他身体犹如铁柱。不管阮年如何用力,那人还是纹丝不动。
抬眼望去,入眼的是脏兮兮地脸颊,身材高大,穿着一袭破衣。一双眼睛混沌无神,空落落地望着阮年,嘴还无意识地张着,流着一些涎液。
“你放开我”阮年又是推了两下,还是不动,便有些气极地叫道。
余光向念安那扫去。
便见着她直直地站在一旁,背挺得笔直,脸低着,望不见表情。
但阮年莫名地打了一个寒噤。
也不知为何,她竟感觉到念安非常的不愉悦。
阮年想挣脱,却又无能为力,眼里红红的都要落下泪来。
“你放开!”阮年又挣了两下,那手臂却越发的紧了,劳劳地将阮年禁锢在了他的怀中。
“找到了找到了,哈哈哈”那男子突然就笑嘻嘻地说起话来,“不放不放,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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